尉迟萧一夜未眠,翌日一早便上了早朝。
皇后宾天是朝内大事,而苏安下毒陷害皇后的事情早已在宫内传得沸沸扬扬,继而更将苏丞相推向风口浪尖。
“陛下,毒害皇后娘娘乃是重罪,陛下万不可以儿女私情,乱了朝廷政法。”
“老臣附议,更何况那苏妃偷窃重要文书,居心叵测,甚至于敌国又频繁交往,实属叛国,必治以死罪。”
“希望陛下以大玄江山社稷为重。”
朝廷百官无不是想要尉迟萧治苏安额死罪,尉迟萧扶额,一夜未睡,再来面对这七嘴八舌的上奏,尉迟萧更是觉得头痛。所有人都在劝他以江山社稷,大玄王朝为重,但是对于苏安他着实是忍不下心来。
“陛下,依老臣看来,苏妃娘娘有所此举与苏丞相平日里的管教有关,众所周知,苏妃娘娘是苏丞相的养女,子不教父之过,女不淑母之过。作为苏妃娘娘的养父,苏丞相应有责任。”
苏景华身躯一震,转头去看那刚刚上奏之人,正是右相,姬颢择。
他不说话,朝廷上的辩解并起不了任何作用,再转头去看尉迟萧,已是不耐烦地额神色。
尉迟萧避免谈及有关苏安的事情,他深呼吸一口气,道:“除此事之外,还有无本要奏?”关于心中的矛盾他还没有解开,如果苏安是真的背叛了他,那苏安还欠他一个解释;如若不是,更不能随意给苏安定罪。
百官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随即,尉迟萧站起来,拂手一挥,道:“既已无事上奏,那就这样吧,退朝!”
“陛下,难道苏妃娘娘的事情就这样搁置不管吗?如果是这样,大玄律法何在?”姬颢择自知尉迟萧是不会直接回应这件事情,而皇帝如何宠爱苏妃,这也是文武百官都看在眼里的事情。
尉迟萧回眸看向右相,“此事容后再议,朕还需三思。”
“陛下,请以大局为重啊!”说着,姬颢择便跪下来,叩首恳求。随即,众朝臣也一同跪下,异口同声的重复着右相的话语。
右相和左相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尉迟萧又不是傻子,即便姬颢择将自己的妹妹姬云柔嫁给了苏景华,明面上结了亲家,可是姬颢择这么多年来时刻都想着吞并苏家的势力。
尉迟萧能爬上这个位置,姬颢择心里打着怎样的如意算盘他自是清楚得很。但是尉迟萧就是不如了姬颢择的愿,姬颢择这老狐狸,一手握着政权,儿子还是骠骑大将军,在朝内的势力不容小觑。
“朕自有朕的考虑,还是说右相觉得你可以替朕做决定?”尉迟萧的目光停留在姬颢择的身上,语气十分凝重。
姬颢择微楞,缓缓道:“老臣不敢。”
“谏言文书上奏即可,退朝。”尉迟萧收回目光,转过身便拂袖离开。
回到乾乐殿,便看到娴妃在殿外徘徊,见尉迟萧下朝回来,急急忙忙的迎上来,“臣妾给陛下请安。”
娴妃是太后的进宫的妃子,尉迟萧与她并无任何感情可言,而尉迟萧对她唯一的印象就是胆小少话乖巧,但是有时候太置身事外更会让人觉得奇怪。
尉迟萧打量着娴妃,问到:“娴妃来这,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平日里尉迟萧也不会去娴妃的宫里走动,娴妃也不会来他身边闹腾,不过是过节便会来送个礼,道个安,其余也不会有什么接触。
娴妃抬头看了一眼尉迟萧,对上那冷冰冰的眼睛,又慌张低下头去,结结巴巴道:“臣……臣妾……臣妾是来求陛下……求陛下……”
“求朕什么?”尉迟萧大致是猜到什么了,但是还是故意问到。
“求……求陛下可以让苏妹妹从冷宫出来。”鼓足勇气,娴妃终于将话说了出来。
“为何?”尉迟萧并没有多么的惊讶,因为他早已经猜到了娴妃会这么说,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娴妃会来替苏安求情。
若是之前华妃为苏安求情还觉得过得去,至少华妃常会去苏安那边走动,想必是有些情感。
娴妃揉捏着手里的帕子,咬咬嘴唇,继续说道:“曾在狩猎那日,苏妹妹救过臣妾一命,所以……所以苏妹妹一定不会是想要背叛陛下的那个人,一定是……一定是有人在陷害苏妹妹的。”
“那你告诉朕,是谁在陷害苏妃。”尉迟萧问道。
娴妃摇头,“臣妾不知,但是陛下……”
“此事就此打住,娴妃现在回你宫里去。”尉迟萧打断娴妃的话语,又继续说道,“苏妃偷盗军文书已经是重罪,现在又毒害皇后甚至与人不贞不洁,朕将她打入冷宫已是宽厚仁义。”
他又何尝不是想要去相信苏安是无辜的,可是那又如何解释那些证据?
正这才,华妃步来,娴妃一颤,便行礼离去。
华妃上前,一瞥娴妃身影,凤眼微微露出一丝凶光,很快又收回去。她走到尉迟萧的身边,“臣妾给陛下请安。”
“华妃来做什么?”
“臣妾给陛下炖了燕窝,陛下日夜操劳国事,臣妾不过是想来看看陛下。”华妃一瞥身边霜儿手里的食盒,对尉迟萧说道。
尉迟萧示意曹公公接下,然后说道:“皇后白事劳烦华妃操心操劳,近来还是好好在云岚殿好好休息,朕的身体你倒是无需操心。”说罢,便转头直接进了乾乐殿,甚是不曾回头一眼。
华妃是姬家人,他自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曹公公行过礼之后,也跟着尉迟萧进了乾乐殿,独留华妃一人。
“娘娘?”霜儿上前扶住华妃,有点担忧。
华妃摆摆手,尉迟萧对她冷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身为姬家的人,自是会被尉迟萧提防着。但是她不在意,现在皇后死了,苏安更是不可能再回到尉迟萧身边来了,而她有的是机会和时间。
不过现在,那个娴妃有些碍事……
想着,华妃的脸色阴沉,紧接着转过身问到:“让你准备的你可都准备好了?”
“奴婢都已经准备妥当,大夫人那边也已经做好了接应。”霜儿点头回答。
华妃嘴角轻扬,笑言:“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