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萧将苏安抱到卧榻之上,御医紧随其后进来,还没来得及行礼,尉迟萧就让他直接给苏安查看。
御医挪步过去,最先查看的是苏安脚上的箭伤,然后用止血的先止血,再轻轻包好。紧接着再给算把脉。
皇后和华妃走进来,看到床上的苏安,皇后先是微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径直走到尉迟萧额身边,“陛下,你找了一夜,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华妃妹妹,不会有事的。”
尉迟萧的脸色确实是不太好,尉迟萧看看床上的苏安,皱着眉,一句话不说。
华妃见此,上前也劝说道:“陛下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想苏妹妹也不希望看到陛下这样憔悴的样子。”
“文太医,安安怎么样了?”尉迟萧忽视掉皇后和华妃的劝说,上前走到御医的身边,问了一句。
苏安的脸色比尉迟萧更加难看,苍白如纸,手更是冷得像是冰窖,身上还带着箭伤,嘴唇上都是伤口,想必是忍受箭伤的痛,自己咬出来的。
“陛下,苏妃娘娘的身体受了风寒,还受了伤,而且……”文太医说着又顿了顿,不知道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而且怎样?你倒是说啊。”尉迟萧真的是悬着心担忧,双目布满了红血丝。
文太医愣了愣,继续说道:“而且苏妃娘娘似乎中了一种奇毒,这种毒老臣从没见过。而且……而且这毒已经在娘娘身体里存在时间很长了,只是这次被激发了出来。”
宛若晴天霹雳一般,尉迟萧身躯一震,踉跄几步,皇后上前扶住,“陛下,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你们都出去。”尉迟萧一把将皇后推开去,低着头,声音冷到让所有人都颤抖。
文太医将写好的药方交给曹公公,说道:“这药可以治好娘娘的风寒,但是这毒……老臣没有办法。但是……可以控制。”
“怎么控制?”
“这毒性似寒毒,只要不会让人感觉到寒冷,便不会发作。”文太医继续说道。
尉迟萧点头,然后自己在苏安床边坐下来,紧握着苏安冰冷的手,神色黯然。皇后还想要再说什么,还没等开口,尉迟萧又发话了,“都出去。”
“陛下……”
“我说话,听不懂吗?”尉迟萧缓缓抬起头,一双深沉的双眸中是不甘和悲伤,甚至还有愤怒和自责。
皇后一颤,行了礼,“臣妾告退。”说罢,便一挥衣袖,离开了苏安对的帐篷。
苏安紧闭着双目,蹙紧的眉头,似是做了噩梦一样,“萧郎……萧郎……”
“我在……我在这里。”尉迟萧握紧苏安的手,不似以往那样温暖,冰冷刺骨。他苏安的手拿起来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脸上,哽咽着,“感觉到了吗?安安……我一直在……一直在你身边。”
帐篷之内没有其他人,忽而有轻轻的微风吹动烛台上摇曳的火光。
尉迟萧从来没有感受过害怕,就算是在征战沙场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也未曾有过恐惧与害怕。但是这次他害怕了,看着毫无生机躺在床上的苏安,他害怕了。
为了坐上这个帝王的位置,他的双手沾上了亲兄弟的鲜血,经历了刀光剑雨,经历了无数背叛和利用,他变得铁石心肠,甚至毫无人情可言。
人居高位,却享无边孤独。
直到有一天,这个男人遇到一位一眼动情的女子……
害怕,不安,恐惧充斥了尉迟萧的内心,紧握着苏安的手也开始有一丝颤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一定会的……”
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他一定会选择将苏安留在宫里,即便是她埋怨,但是她会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