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年纪的姑姑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竟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原来恪守女德,顺从夫君心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们,纷纷着上了便装将,昂首挺胸走出家门,不顾丈夫和公婆的反对,开到秦家纺织坊。
“姑姑,这……”一个较为年轻的婢女看的心惊。
头发已经花白的姑姑眯了眯眼睛,站起来连同皱纹都上扬的好看:“这是我们以后啊,终于,终于解脱了。”
“以后会更好的。”在一个角落里,姑姑这样小声说。
秦之七特意提高了女工的工资,差不多快要和男工持平了,为的就是让更多的女人走出家庭,挣到了钱,就有了立身的资本,在家里的地位也就会提高,女子今后在不会是男人的附属与顺从者,她们也会有更多的在家庭中独当一面,甚至入朝为官,也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子学堂,不,会是男女平等对待,在一个学堂。
秦之七欣慰的笑了笑。
绝大部分的女子都是在很小的年纪学习女红,都练习了许多年,自然都是心灵手巧,纺织坊里的工作对于她们来说也都是小菜一碟,只要是来纺织坊应聘的,就没有几个过不了。
在女人眼里的低标准,高工钱,成功的吸引了她们,也有些家里实在贫苦,就支持妻子去纺织坊做工了。
这样高的工钱,很快传了出去,成了富贵人家的笑话。
一日在一家权贵们时常聚集的酒楼,几位在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坐在一起饮酒作乐,一旁还有美女陪伴,肥头大耳的男人提到秦之七,大笑出声:“我是真想知道知道,这秦之七脑子是装的什么,这做的都是什么事儿,把大把大把的银子给了那帮年老色衰的女人,有什么用,还不如我的月儿呢。”
被叫做月儿的粉衣女子娇羞一笑,摊在这肥头大耳的男人怀里,任由他摸来摸去。
显然这男子是这间屋子最有权势的人,它话音刚落,其他男人就纷纷附和起来。
“是啊,这秦之七真是痴傻。”
“这秦之七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哈哈哈。”
“有银子还不如来孝敬了大哥您呢。”
肥头大耳的男人听到这一句,顿时喜笑颜开:“这话我爱听,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过了几日,他们就开始怀念起来这一日在酒楼里的快活日子了。
这些人再也笑不出声音来了。
情况是出乎他们意料的。
他们家里的婢女们,回到家后发现村子或镇上,周围都空荡荡的,尤其女子少见了许多,与平常她们回来,邻居家到处是嫂子,姐姐们的身影,只是如今,她们去去了哪里呢?
晚上姐姐们回来,为她们解开了疑惑:“我们是去了秦家的纺织坊做工,一个月给五贯钱。”
“而且如果你去,基本上都会收下你。”
她们顿时觉得自己还在这些人家受
辱做事愚蠢极了,一到白天,纷纷跑去了主子那里辞了活。
主子们都蒙了,一个接一个的来辞了活计是为了什么?不就够他们得到了答案,都是去了秦之七家的纺织坊挣钱入了。
不到三天,权贵家里除了在府里伺候了一辈子,老的走不动路的,那些稍微年轻些的都走光了。
权贵们顿时傻了眼,半夜肚子饿了,唤小丫鬟来端来些吃食,叫了半天,硬是没听见一声回应,正要开骂,才恍然想起,这是都有了啊。
没了一个两个倒还好,这下子可是都走了,连洗衣服的人都没有,陈家的大夫人三十岁了,原先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头回洗衣服手指头都给搓破了,找婢女跟着擦药,叫了半天,没人。
这样的日子他们是在是受不住了,他们心里比明镜还清楚,这些人纷纷离去,是因为秦之七那里待遇好,工资高,把她们弄回来的唯一办法,也就是学习秦之七,把工资调的更高,并且改变对她们的恶劣态度。
可是在他们的认知里,这奴婢买回来就是当牛做马使得,如今让他们把奴婢放人看,还要多给钱,他们如何心里都不快活极了。
尤其多给钱,对于这些富贵人,出钱就等于割肉,尤其是把钱给了这群伺候自己的女人。
他们顿时就坐不住了。
隔天秦琼府上的人多了整整三四倍,秦琼被他们殷切的眼神看的难受,赶紧问他们:“你们都来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吗?”
“也不算太大的事,不过也不是小事。”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站出来,“就是您的侄子秦之七,他的纺织坊里给女工的工资很高,这下子吸引了她们,纷纷从家里辞职去了那纺织厂。”
秦琼不屑笑笑:“你们也涨工资留住她们不就好了?”
那男人顿时无言以对了,他都明白,可是,出钱等于割他的肉啊。
屋里又陆陆续续进来几个人,其中竟然还有长孙无忌。
秦琼十分惊讶,想不到长孙无忌都栽在了这上头,他忍住不发笑。
“秦老兄,你可得去劝劝你那侄子秦之七,让他对我们仁厚些。”
秦琼全然听不进他们那一套,也不愿意多管,说了两句对他们没有作用的玩笑话,一群人讪讪离开了。
权贵们接着发动家里的妻子,让她们进宫去求长孙皇后,她们一直都是以丈夫为天的,这说去就去啊。
一时间,平时素净典雅的皇后的宫中也热闹非凡起来,一群家眷你一句我一句,听那语气楚楚可怜,像是已经忍饥挨饿数日了似的。
可是长孙皇后冷冷看她们一眼,道:“同为女人,你们为何就会生出这种思想,如今女人的束缚少了,你们不行高兴且支持,反而来到本宫这里哭惨让本宫降低工钱,其实很大原因是你们这些不懂得体恤女人的女人,使得女子受了多少欺侮和压迫。”
几位带头的女眷顿时低了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再也说不出什么花言巧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