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英丝毫没有跟上秦之七的思维,在他眼里自己来长安不过是给父亲争取一些政治上的舆论。同样也向朝廷表示自己的父亲绝对没有谋反的意思,但是此时此刻的秦之七竟然想要收购岭南的灰糖,他是在想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蓝田候,这收购灰糖的事情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近日我来长安不过是想要给我父亲洗刷冤屈,现在谈及收购……”冯志英自然不敢正面反驳秦之七,只是弱弱的想要让秦之七先救了自己的父亲再说。
对于冯志英的看法,秦之七也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吗?此时的症结根本不在你父亲是否想要造反,而是在于陛下那边。”
“陛下?蓝田候的意思是?”秦之七的一番话让冯志英更加听不懂了,只能出声问道。
面对着这样一块朽木,秦之七也颇感头痛。自己已经将话说的十分明显了,奈何这小子就是转不过来弯。
不过秦之七对她的想法也能理解,任何人被冠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自然都是极为慌乱。更何况身为人子,自家的父亲被扣上谋反的帽子,自然是第一时间想把这罪名摘的干干净净。
“你这就是关心则乱,我且问你,如今你知道是谁在给你父亲扣帽子吗?你能找到污蔑的父亲的元凶吗?”秦之七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打算好好地开导一下这个小子。
秦之七一发问冯志英当即就语塞了起来,这天下这么多人,想要找到污蔑自己父亲的元凶谈何容易。更何况若是能找到元凶,以冯盎的能量完全可以将这污蔑掐死在摇篮之中。
随着冯志英缓缓地摇头,秦之七这才开口道:“既然你找不出元凶,而谣言又已经流传,再想着在这上面补救早已为时已晚。既然你们如今无门可走,不如直接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在下还是不知蓝田候何意,请蓝田候指教!”冯志英一听就知道秦之七早已想好了办法,对着秦之七行了一礼便开口说道。
秦之七则是回道:“我之前说过你如此拉拢长安之中的权贵就已经是大错特错,若是你父亲未曾真的谋反,那只需治理好岭南拿事实说话。现在你对权贵官员如此拉拢,这在陛下眼中无异于收买人心,你是觉得以陛下的英明神武,会觉得你父亲是清白的吗!”
此话一出,冯志英当时就脸色煞白。原本他不过是想着给父亲争取一些人望,但是通过秦之七这么一说当即就觉得自己似乎弄巧成拙了。
本来还没有将谋反的事情将从自己一家的头上摘掉,他如今这般拉拢别人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这……蓝田候此言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望蓝田候略施手段,救我一家人的性命!”此时此刻冯志英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当即便冲着秦之七双膝一跪,求秦之七救命。
秦之七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如今收购灰糖就是在救你一家性命,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别的我也不多说了,这灰糖我用一百文一斤收购,你回到岭南之后尽快将世面上的所有灰糖都运到我这儿来!”
听到秦之七此举正是要救他们一家,虽然不解但冯志英也立马答应了下来。不过听到这一百文一斤的价格,任冯志英经历的再多也愣了愣。
这灰糖在岭南那可真的是贱物,市面上二三十一文都无人问津。可如今秦之七竟然拿出一百文一斤的价格收购,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秦之七为什么要如此大出血的收购这种东西。
“既然蓝田候打算救我们一家,这价格再如此高昂反而显得我冯家诚意不够。蓝田候只需用市价收购,我冯家一定将这事儿给蓝田候办妥!”冯志英自然不敢坑害秦之七,连忙表示秦之七只需要用市价收购,根本不需花费这么多。
秦之七听后面无表情,淡漠的看了一眼冯志英道:“市价?我且问你,最近岭南除了你父亲恐怕还有谋反的消息传来吧。你也莫要想着将消息压下去,我能说出来自然就已经有了依据。”
冯志英听到这话当时脸上就冷汗淋漓,连忙对秦之七一拜道:“蓝田候明察秋毫,最近岭南却有反叛之声。但这些人均是一些做生意失败的商人,正是因为东西卖不出去才会有此言论,实在和我家毫无关联!”
“与你家有没有关联此事暂且不提,你可能想明白僚人为何造反?难道仅仅是因为经商失败不成?”此人问题如此之多早已让秦之七没了耐心,若是这种事情再看不透,秦之七也不打算再和他多说什么了。
冯志英沉思了半晌,这才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试探道:“经商失败只是其一,若是想要叛乱的最主要原因应该是岭南过于穷苦,百姓无生活保障。”
“这就是了,我出价一百文正是要让岭南凋敝的民生恢复一些。民间有了新的资本注入才能重获生机,我给你们岭南一次机会,若是你们能将岭南治理好,那陛下自然就会无视你父亲冯盎的叛乱谣言,只有在事实前一切谣言才能不攻自破。”秦之七解释之后便从自己的后堂里拿出了一个罐子,交给了冯志英。
看着冯志英接过罐子一脸不解的样子,秦之七也解释道:“这是我自己尝试制作的白糖,其原料正是你们的灰糖。你也不用担心我赔本的问题,这白糖有了充足原料的情况下,提炼出来进行售卖我绝对不可能亏本。”
秦之七正是看着冯家对于岭南的掌控才愿意和冯志英谈这笔生意,若是一些凡夫俗子来求救,秦之七对于对自己无用的人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
“好甜,这要比岭南的灰糖还要舔上数十倍!不过蓝田候,我们这般做生意的话,陛下若是追查下来……”
“此事你不必管,我自有办法应对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