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听到这话,快步凑了过去,伸手往倒地之人的颈间探了探,捏拳就朝他心脏的位置狠狠砸了下去。
“哎!你干什么?!”
周围几人惊得要上来拦,还没沾到楚念的衣角,就见那被砸了两拳的中年男人突然睁眼,痛苦地侧身咳了起来。
“麻烦你们把他扶起来!”楚念飞快地在背篓里翻找出几味药,揉做一团后塞到了被人扶着坐起的男人口中,“赶紧咽下去。”
那男人还在惊慌之中,听到楚念不容置疑的语气,也没管塞到嘴里的是什么,听话地咽了下去。
这一吞,顿觉喉头清凉,胸中那涌起的不适缓了几分,还真不咳了。
伙计领着杨大夫推开前头几个病人,看到楚念蹲在那里切脉,沉脸呵斥,“都说我们不收你的药了,你还杵这儿添什么乱?赶紧让开!”
楚念扫了他一眼,起身让开。
等得看那头发花白的杨大夫问两句咳三声,搭脉的手都抖个不停,忍了许久的楚念终于又开口:“这位大哥是积寒伤肺,又因为这几天重劳伤身才催发了刚刚的急症,病伤肺腑,需得先下针纾解,再用药好好调养。”
这病人突发急症,虽然现在缓过来了,若是不赶紧下针救治,恐有性命之危。
可那老大夫,一看就是带病坐诊,连个脉都搭不好,再等他这么慢悠悠的诊下去,病人又该咳血了。
伙计立马怒了:“我说你有完没完了,不懂就别在那儿胡咧咧,打扰杨大夫诊治,病人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刚要不是这位小娘子,那大哥早都没气了!”
“就是,我瞧这小娘子做事说话都像个大夫,她一番好心救人,人家杨大夫都在点头呢,你个什么都不懂的伙计瞎闹什么?”
这一次,没等楚念开口,旁边的病人们都搭腔帮她说话了。
大家都是带病来求诊的,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头先进来的时候因着人多拥挤,还被这个眼生的伙计吼了一通,早就憋着气了。
就算镇上独这一家药铺,可他们来求医又不是不给钱,这伙计摆出一副所有人都欠他的脸给谁看?
“你们——”
“良二,闭嘴!谁教你这么跟病人说话的?是想砸我们庆安堂的招牌?”
一个穿着青缎衫子的富态男人踏进门来,狠狠剜了想还嘴的伙计一眼,冷声让跟在身后的两个小厮将地上的病人扶进去躺下,又将撑着膝盖站起来的杨大夫扶了起来:“杨大夫这都病着了,怎么还来坐堂?赶紧回去歇着吧。”
“那怎么成?还有这么多病人呢,而且正如小娘子所说,那位病人得赶紧下针。”杨大夫捂着嘴咳了两声,勉强挤出一句话来,挽了袖子往里走,还喊良二给他取针包来。
胖男人也没有阻止,只扬声让那两个小厮给杨大夫帮忙,随即转头朝楚念拱手作了个礼:“在下姓葛,是这里的掌柜,那伙计不懂事多有冒犯,还请小娘子恕罪,刚刚多谢小娘子出手帮忙救治病人了。”
楚念对上葛掌柜的笑眼,含笑朝他回了个礼:“葛掌柜客气了,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我也是想来卖药材碰巧遇上,没给庆安堂添麻烦就好。”
“小娘子是来卖药材的?”葛掌将楚念打量了一番,眼中的探究之色更重了。
“这些药是在村子后面的山里采的,我知道庆安堂不轻易收散户的药材,不过我这药都是处理过的,成色肯定不比药商们的差,都是些常用的,葛掌柜先瞧瞧,能用的话,往后我还可以供应。”楚念迎着葛掌柜的目光,把背篓递了过去。
方圆数十里内就这么一个镇子,镇子上又只有这么一家药铺。
如果她的药材在这里卖不出去,就只能去附近有郎中的村子里试试了。
可那些赤脚郎中收药肯定价格比药铺低很多,需量也没有药铺大,她还是得抓住这个机会才行。
葛掌柜翻了翻背篓里的药材,因楚念先前的举动,也没觉得意外:“成色不错,这些我们先收了,至于价格嘛……”
他看了看里头下完针被扶去坐下的杨大夫,眼珠子一转:“我可以给小娘子按市价算,不过小娘子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什么条件?”楚念本以为他会压价,听到这话不禁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