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本以为,张小虎是在树下被蛇咬了。
可等她和张家夫妇把孩子检查了一遍后,彻底愣住了。
白白胖胖的张小虎身上干干净净的,看不到任何咬伤。
“楚大夫,小虎到底怎么了?”张大柱急声问。
“别急,让我好好诊诊。”楚念皱眉按着小虎的脉搏。
她神情严肃,张大柱动了动嘴皮,最终也没再打扰,只是捏住了媳妇的手。
在楚念要找咬伤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怀疑小虎被蛇咬了。
他们村子后面的山里,盛夏时节有不少毒蛇出没,往些年也常有人被蛇咬,救回来的是少数。
他还曾听说一个上山打柴的村民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顿时浑身青紫,当场断气的。
碧溪村甚至是附近的村子里都没有大夫,去镇上路远,而且不一定能找到大夫,他们现在也只能把希望全寄托在楚念身上了。
毕竟,今天他亲耳听到了柳爷喊她“楚大夫”,回来的路上也听楚念说了她就柳爷兄弟的事。
“小虎脉象未见减弱,这是好现象,我先用针灸替他拔毒泄热,再设法找出症结所在。”楚念拿出了针包,又让张大柱把油灯端了过来。
她今天买银针本是准备在给那位大侠拆线时候下针止痛用的,不想刚回来就拍上了用场。
只是,到现在她还是没弄清楚小虎中毒是什么毒,这几针下去,也不知会不会有效果?
取针淬火之际,楚念侧眸瞥了一眼焦急的夫妻俩和外面看热闹的人,突然觉得亚历山大。
本以为自己只是治个简单的外伤,怎么突然就成疑难杂症了?
这要是治不好,张家夫妇怪罪不说,村里人指不定要怎么看她呢!
她一心都在张小虎的病情上,匆匆一瞥间也没有注意到小谨拉着吴长辉挤开了门口的人,飞快地跑出了张家。
楚念在张小虎身上下了数针,针针点刺出血,最后又以针刺八邪血排出血水。
直到暗得发黑的血渐渐转红,小虎的嘴唇也从紫变白。
他意识模糊地蠕动双唇,吐出含糊的字节。
楚念俯身了几秒,神色一凛,拉了他的右手细看。
她找了许久,最后终于在张小虎满是泥污的食指内侧看到了两个针眼大的伤口。
“找到了,他是被毒虫咬的!”楚念面上一喜,抓了帕子将小虎的手擦干净,指了伤口给张家夫妇看。
张小虎的手指短胖,加上他沾了一手污渍,不细看根本看不出什么。
这会儿擦干净以后,可以看到那细小的伤口附近泛着一圈粉红,并未发肿。
张大柱听到这话,脸色也没见转好,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什么毒虫?”
正值秋收,田间地头的虫子不少,村里的孩子们喜欢抓着玩,也有被咬的。
可被那些虫子咬上一口,最多也只是肿上几天,哪里会像小虎这样?
“应该是被蜈蚣咬的。”
“嫂子,小虎是被百足虫咬了才中毒的!”
楚念刚开口,从外面冲进来的吴长辉也大声说了一句。
“那……那不是南泽那些会妖术的人养来害人的吗?小虎怎么会……”张家媳妇听到“百足虫”三个字,身子一抖,话还没说完,两眼一翻,就倒在了张大柱怀里。
门口的村民们也吓得齐齐推开,后面两个扭头就跑:“不好啦!小虎被百足虫咬了,要出人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