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二和小芳带着邱家宝,辗转来到白水河市。白水河市与台湾一海相隔,经济发达,遍地是工厂,工作好找。邱二起初进了一家鞋厂,后来又换了一家制衣厂。他没有制鞋,裁缝的专业技术,只能做杂工,就是在厂里搬送货物,扫地,不过都没做多久。后来,他找到一个建筑工地做杂工,一下子就定下心来了。虽然同是在建筑工地上做杂工,但这里就是和梁山县城不一样。梁山县城一般修三五层楼房,这里一般修二三十层楼房。梁山县一个小工要保障四五个师傅的材料,这里一个小工只保障两个师傅的材料,而且运送沙石,水泥,灰浆都是用车推,还有升降机上下,省时省力。最重要的是,梁山县一天赚十来块,这里一天赚七八十块。这就是发达城市和落后城市的差距。
邱二做工地小工有经验,在这里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做了半年,邱二一次性结了六千块钱的账。他给老邱汇款了一千,其余的钱一张一张铺开,铺满了一床,然后喊小芳来看:“小芳,我们有钱了!还是你有眼光呀!要不是到这里来,我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小芳也显得有些激动,她用双手捧起一把钞票。邱二继续说:“再做两年,我们回大石寨去,修个长五间,两层楼的洋房!”
小芳的手一颤,捧起的钞票就落在床上。
邱二有些奇怪:“你不高兴么?”
小芳的心凉了,她知道邱二窝囊,胸无大志,出来见了世面,可眼光还是停留在只出包谷和土豆的大石寨。
这样的男人,能不让一个女人心冷么?
邱二察觉到小芳的异常:“怎么了?”
小芳冷淡地说:“明天去把钱存银行,存在银行保险,钱在银行还有利息,钱生钱。”
邱二满口应承:“鸡生蛋,蛋又生鸡。你硬是有见识,都听你的!”
邱二在白水河市做了两年杂工,换了两个老板。不是老板炒他的鱿鱼,也不是邱二炒老板的鱿鱼,邱二是一个喜静不喜动的人,有个落脚的地方,有口饭吃,就心满意足。而是工地完工,没有活干了,只能换老板。邱二人老实,善良,做工肯出力,不怕吃亏,工资又不高,老板都喜欢他。
邱二的第二个老板姓王,河南人,五十多岁,承包了一个工地,邱二在这里做了一年多,踏踏实实,勤勤恳恳。
现在已经是做一些收尾的工作。
邱二正推一车沙子,王老板来了,远远就给邱二打招呼:“邱二,吃了么?”
邱二:“推了这车沙子就吃饭。”
王老板:“来抽烟!”
邱二停了手推车,和王老板一起蹲在工棚里抽烟。
王老板:“我这里很快就要完工了,你有啥打算呀?”
邱二:“还能有啥打算?继续找个工地做嘛!”
王老板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邱二,我给你介绍一个工地。你这人老实,肯干,我看中你了,换了别人,我才懒得管这个闲事!”
邱二:“先谢谢王老板。”
王老板正色道:“你真要谢谢我,我给你介绍的可是好差事!”
邱二一愣,心中暗想,我走哪里不都是个杂工,都是做老一套的工作,出卖苦力,还能好到哪里去?正奇怪,王老板开口说话了:“你带了老婆和孩子,是不?”
邱二莫名其妙:“是!”
王老板:“开支一定很大吧?赚钱不容易呀!”
邱二点了点头:“孩子小,老婆要照顾孩子,我的工钱也不多,三口人要吃,一个月剩不了几个。”
王老板道:“我给你介绍的工作呢,你还是做杂工,不过你老婆可以帮忙看一下工棚里的材料,一个月工资一千五,吃老板的!你们不用租房子,不用做饭,又多了一千五的工资,一年下来,得多赚多少钱呀?”
邱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表示怀疑:“真的吗?能有这么好的事情落在我头上?”
王老板嘿嘿一笑:“你觉得我像骗人的么?”
邱二:“不像,你是大老板,一年赚几百万,哪有时间骗我?我只是觉得太好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还没准备好!一个馅饼就砸在我的头上。”
王老板哈哈一笑:“世界上的事情,都不是无缘无故的,栽什么苗,就长什么树,开什么花就结什么果。你在工地干活,我可是看在眼里呢!”
邱二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王老板给他介绍好工作了。
邱二:“多谢。”
王老板:“与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给了邱二一个电话号码,告诉他老板姓包,让邱二有空的时候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