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承欢高仰着头,激动高兴尽数化作喉咙内的呜咽,泪水滑过眼角、淌在男人的手背上,格外滚烫。
夜修寒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紧了紧,那双含泪的眼眸映入他的眼底,化作沉不见底的幽暗。
“为他流泪?”男人低咬着这四个字,极沉的嗓音冷若寒蝉、如履薄冰。
他用指腹拭去眼角的泪,漠然的盯着她,字句森冷无情:
“再哭,本王便杀了他。”
落承欢往前一扑,用力的去抱他。但在男人眼里,这是一种紧张、是一种哀求,更是令男人眼底瞬间乌云密布、山雨欲来。
在爆发的那一刻,夜修寒愠怒的甩开她,沉着一身冷气,大步离开。
落承欢想去追,双手刚撑住床沿,割腕的伤口撕裂,失血过多、再加上身子虚弱,来不及说一个字,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不知是何时。
门窗是关的,都封紧了,是防止她偷溜跑出去的。
一条又粗又大的铁链捆在右脚踝上,两米长的铁链,将她的活动范围限制在这张床榻上。
明珠捧着药碗,战战兢兢的侍奉着。她担心小姐想不开、又做傻事。更害怕照顾不好小姐,等待着她的会是摄政王严厉的惩罚。
落承欢的身体很虚弱,几乎说不出话来。
手腕的伤割的特别深,是她有史以来、为了反抗最激烈的一次。这一次,她险些就死掉了,而那个男人为了防止她再次自残,将她关在这个房间里,足足两个月。
上一世,这两个月里,她一次都没有见过他。
这一世,她不想这么傻傻的白等。
她按时喝药、吃饭、睡觉,接受大夫的检查。空闲时,看书、写字,沉默寡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而无声的学习。
明珠觉得小姐变了。
自小姐醒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听话、乖、不吵不闹不哭,最重要的是,从来都没有提到秦公子。
时间一晃,就是十五日过去。
落承欢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百里锦来替她复查,确定她已经恢复得和从来一模一样,这才放心。
他整理医药箱,准备离开时,落承欢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我想见他。”
重生以来,她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很嘶哑无力、但格外认真。
一袭白袍、气质温润的百里锦满目冷漠的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挑剔与讥嘲:
“仗着修寒喜欢你,就可以一次次的恃宠而骄?若非修寒不允,我早将忘情水放进他的茶水内。”
百里锦背着药箱,漠然离开。
他实在想不通,东乾国权倾朝野、江山在握的摄政王,天下之大,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偏偏会看上落家庶出的四小姐。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两人之间云泥之别。可摄政王就是喜欢落家四小姐,甚至魔障到了疯狂毁灭的程度。
可落家四小姐不知好歹,从始至终,从未给过摄政王一次好脸色看。哪怕摄政王将心脏剖出来,双手奉到落家四小姐面前,她也只会冷冷的打掉,说一个字:脏。
百里锦离开,落承欢呆怔的坐在床上,眼中水雾弥漫。
回想从前的种种、种种,她的心像针扎般的疼。
好痛。
清欢阁。
百里锦给落承欢检查完了身子,回主院汇报情况。看着座中男人漠然阴翳的神色,有些话到了嘴边、犹豫过后,终是说了出来:
“她说,想见你。”
夜修寒拿着折子的手掌就此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