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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声音不大。
“都他妈的什么时候了？还要玩苟且吗？今日一战不论生死，只论复仇！我们是活不下去了。但是我们要让它们死！你们恨它们吗?”牟流风高声地咆哮着。
“恨！”好大的一声恨，顿时压过了前方传来的尸语声。
“好！”牟流风指了指面前那左右看不到边，前后看不到头的庞大尸群。“父子都在的父亲留下，兄弟都在的哥哥留下。25岁以上的孤家寡人全部留下。留下的人我们站在这里为我们自己报仇！为我们死去的兄弟姐妹们报仇。而离开的，下去发动汽车。等我们开战的时候，你们便以三角形阵型，抵在一起冲出去。我们在城墙上掩护你们。”
“不！我不走！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去留，我要留在这里和我哥哥一起战斗！”反对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也不走！我要和你们一起战斗，一起死！”
“对！要死，死一起！”
“老大，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听你的！”
……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大家早就已经看淡了生死。
生死是啥？啥也不是。
怕死的人怕是第一年便已经死尽了。
“你们错了！”牟流风再次高声喊道，“留下的和突围的，没有谁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活。突围的人如果成功，那么地窖之中，还有一千多妇女儿童需要你们的保护。等尸群散开了，你们还要回来继续守护他们！如果失败，你们也能为其他的突围者赢得时间。甚至是有可能引走尸群。救下所有人！我不是让你们生，而是让你去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
这一次，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膛，顿时便有四百人下到了停车场上。
看着那一盏一盏陆续亮起的车灯，听着那发动机的轰鸣声，听着那低沉的尸语声，牟流风转头看向了身旁。
“兄弟们，今日一战不为其它，只为即将死去的我们。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今日！我们要用我们的辉煌，为我们自己的一生画上一个完美的感叹号！”
“啊~~~~！”牟流风咆哮了起来，如同面前越来越近的丧尸大军一般。
“啊~~~~~！”近三千人类勇士紧接着呐喊了起来。
前方的丧尸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但是城墙上的小三千人，无所畏惧。
枪已上膛，刀已出鞘。
50米。
40米。
30米。
20米。
“哐”城墙上的探照灯同时点亮。
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清晰可见；那低沉的尸吼声振聋发聩；那空中挥舞着的利爪，那颗颗血淋淋的尖牙，还有那如满地芝麻一般的密密麻麻。
“为了我们自己！”牟流风高声地喊叫了起来。
“为了我们自己！”一群人喊了起来，枪声大作，爆炸声轰鸣。
这是一场可悲的战斗，但也是一场可敬的战斗。
为自己报仇！
手中的子弹一颗一颗地打出去，牟流风暗自叹息。
他支撑起了现在这个营地，给了跟随他的人希望。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有可能错了。守在这里的半年时间是快乐的。但是却也让所有人最终陷入了重围之中。
不到最后，真的很难确定一个决定是否正确。听着耳旁不断传来的枪响，也许这一切早该结束了。
他错了。
也累了。
已经累到了不想再去经历这一切了。
丧尸大军攻到了四米高的围墙之下，虽然他们现在暂时是安全的，但是那两个绿点却不安分地围了过来。
大门打开了，一辆辆汽车呼啸着冲了出去，趁着丧尸们还不算密集而且进入了射程的时候，冲入了尸群之中。
上百辆汽车堆成了三角形，一辆抵着一辆向前拼命地推进。
但是丧尸太多了。
即便是上百辆车同时推动，车队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这些跟着牟流风的人都是精英。即便是不用指挥，他们也将那一颗一颗的子弹打向能威胁到车队的憎恶。
所有的人都在用尽一切手段掩护车队的撤离。
绿光虫子靠了上来。这一次牟流风看得分明，它根本就不是丧尸，它是和丧尸截然不同的物种。
难道就是它们引发了末世的降临？难道就是它们通过末日病毒攻击了我们的地球？
那它们又是什么？来自哪里？为了什么？
当最后一辆汽车驶出东门。东门在机枪的掩护下重新关了起来。
城墙上所有的枪都自发地瞄准那些围攻车队的丧尸，他们想把生的希望留给他们。
子弹拼命地射出，即便有不少都打中的绿光虫子。但是它们却丝毫没有反应，连挠痒都不算。
但是每当有手榴弹丢过去，它们却能第一时间躲开。
即便如此，他和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宣泄着弹药。
在末世，枪不值钱，但是弹药和手榴弹却是极其珍贵的东西。
但是这一刻，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手榴弹从车队中，从城墙上飞舞出去，变成了一朵朵的礼花，为他们今日的战斗唱响了赞歌。
丧尸爬不上围墙，城墙上的人暂时没有危险。
但是车队却已经被丧尸大军给逼停了。
丧尸太多了。
车轮打滑的“吱呀”声，磨得众人心乱。但是即便是这样，车队依然无法挺进分毫。
城墙上的人依然在掩护车队。
而陷在原地的车队却鸣起了喇叭，想把丧尸全部引来，把生的希望留给城墙上和大地窖中的人。
牟流风叹了口，这是多好的一帮兄弟啊。如果有来生，他依然想和他们做兄弟。
手榴弹耗尽了。
绿光虫子开始攻击车队。已经有两辆车被绿光爬虫给掀翻了。
牟流风打出了最后一发子弹，将手中的枪远远地砸了出去。
一把将系在项链上的一个手榴弹摘了下来。
这是他珍藏了两年的东西。
还记得两年前他带着四个兄弟去扫街的时候，无意中扫到了一个地下钱庄。在那里，他们发现了很多的枪支弹药还有十枚手榴弹。
但是最终当牟流风回到了当时的营地的时候，他的手中只剩下了这一枚手榴弹。熟悉的人都听他说起过，他欠那四位兄弟一条命，如果有一天他要死。他一定会死在这枚手榴弹下，而不是死在丧尸的嘴下。
取下手榴弹的保险，左手按着手榴弹，右手拔出长刀，牟流风从四米高的围墙上跳了下去。
跳入了丧尸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