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所有作战方案都是牟流风制定的。军方的人只是将手中的牌全部提供给了牟流风而已,并协助他更好地使用目前的手段罢了。
那所谓的“最后方案”是什么,牟流风的心里自然是清楚的,他也知道这最后方案的代价。
运输直升机悬停在了被擒获的阿尔法的上空20米。
当其它阿尔法都带着各自的丧尸大队离开了之后,狂奔者的攻击高度,根本就不构成威胁。
牟流风静静地坐在保护罩上,似乎很平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但是他的内心却并不平淡。
溜索从直升机上放了下来。
牟流风索性躺在了保护罩上,抬头看着上方的蓝天白云。与此同时,他身旁的直升机已经发动了起来。
天空是美丽的。
人也是美丽的。
星月、飞火、紫鸢、黄菲、拓跋云烟、幺鸡、三刀、阿刀,他们每一个人都在他的人生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星月曾经是他的伴侣,他的爱人。
飞火和阿刀曾经是他最信赖的同伴。
如果没有紫鸢和黄菲,他可能一直被圈养在监狱之中。
拓跋云烟、幺鸡和三刀,则是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给了他最大的帮助。
而这一次,他们八个和军方的二十人就要下到那满是丧尸的尸群之中,和丧尸近身搏斗了。他们要守住一个圈,让洪猛能弄伤阿尔法,用阿尔法的血变异。
虽然他们并不会真正地死去,但是他们中很多人都会在牟流风的记忆中死去一次,或者是再死去一次。
那海量的尸群和其中众多的变异丧尸,会撕裂他们,会将他们啃食。
而牟流风不想在自己的回忆中,留下这一段记忆。
一分钟后,对讲机里传来声音,“陛下已经开始在接受变异了。请做好准备。”
二十秒后,对讲机里再次传来声音,“陛下已经达到负荷了!正在返回直升机!”
牟流风一把抓起胸前的对讲机,“炮火齐射!”
说完,牟流风登上了他身旁的直升机,向保护罩的侧翼飞了过去。
站在直升机上,牟流风是能够看见之前的战场的。虽然仅仅只有一分半钟的时间,虽然现在那里的直升机都已经都腾空而起,对着保护罩飞来,看不见有多少人成功的返回了直升机。
但是牟流风宁愿相信,他的同伴们都已经成功返回了,没有人阵亡。
无数的拖出尾巴的和没有痕迹的导弹、火箭弹,在牟流风的正下方炸开。在那无数的火光中,全身赤裸的牟流风通过长长地溜索,降落到了地面之上。
附近残留的丧尸已经被爆炸冲到了九霄云外,牟流风快速地冲入了保护罩之中。
与此同时,洪猛搭乘的直升机,也悬停在了保护罩的上方。洪猛通过溜索,到达了保护罩的顶上。
他如同牟流风先前一般趴在了保护罩上,将头伸了进去。
那巨大的如同冠状病毒一般的欧米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欧米伽。
虽然牟流风曾通过语言,通过画图,很多次地向众人描述过欧米伽的样子和大小,但是亲眼见到时的那种直观的震撼,才是最强烈的。
他看见了渺小的牟流风正在拳打脚踢地对着欧米伽发动着疯狂的进攻。那种滑稽的感觉,让他的心中不由得想起了蚍蜉撼树这个词。
欧米伽现在真的便如同一棵树一般,不移不动,不反击。但是即便是这样,一个不到两米的人,又如何能打得了怎么巨大的一个直径60米的东西。
牟流风发了疯一般地,在不停地寻找着欧米伽不同的部位,尝试着不同的攻击。但是即便是欧米伽身上的一只触角,都比他大了几十倍,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赤身裸体的情况下对欧米伽造成伤害。
欧米伽外面的保护罩,连衣服和核弹都进不去,就更不要说其它的东西。
牟流风跑上来过,也转过圈。他试过很多的地方,却都是以失败告终。
洪猛的心里一片凄凉,现在这个情况下,即便是他进去帮忙也没有可能破开欧米伽的皮肤,也没有可能伤害到欧米伽。
好在是,现在欧米伽并不吞噬丧尸,虽然外面还有很多被遗漏的丧尸在保护罩内游荡着,但是它们却并没有进去。否则的话,牟流风现在会更加的被动。
一个多小时之后,牟流风走到方才他进入保护罩的那个地方。他的声音透过了保护罩,传到了外面的对讲机上。
那个对讲机是特制的,能将任何除了尸吼声之外的声音不停地传递出去。
“我要做最后的尝试。新产生阿尔法的那几只触手断裂处还没有完全地愈合。我打算试着从那里钻进去。缺氧之后,人的脑死亡时间大概是在6分钟之后。我会尽量憋气,无论我进去之后情况如何,请在6分钟的时候重置。这是我们唯一胜算的机会,我要去获得情报了。”
“女婿,加油!”洪猛充满期待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了出来。
牟流风走到了最新断裂的触手处,站在那里不停地深呼吸。
虽然不停地深呼吸有助于他提高身体内的氧含量,增加他憋气的时间。但是这样的时间,就算欧米伽里面全是水,他也没有办法一口气游过10米的距离,穿过触手,再游过30米的距离到达欧米伽的中心。
更何况,那里面并不是水。
当牟流风感觉自己都要氧中毒了,他一路助跑,对着那断裂处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里面的感觉异常的浓稠。虽然他睁开了眼睛,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那种感觉,好像是在藕粉里游泳。
四面八方都有一种力量包裹着他,而且那种力量正在从他的四肢百骸之中向他的体内钻。
敞亮的感觉。
豁然开朗的感觉。
如同在母亲怀抱中舒适的感觉。
小宇宙在燃烧的感觉。
牟流风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他在不停地向前面穿行,但是根本就没有方向,里面全是那种浓稠的东西包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