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尘辛受不了这气:“黑心的老太婆!把钱还……娘!”
兰娘打了沈尘辛一巴掌,心疼的不行:“快给你奶奶道歉!”
她知道兰娘是为了她好,如果今天她顶撞了老太婆,那她这一辈子名声就毁了,可是不甘心啊!沈尘辛倔强的别过头,老太婆平白多了五两多银子,也懒得计较这点了。老太太最后还不忘替大儿媳妇挽回一点名声:“忠良啊,你大哥大嫂孝顺,我也一直住他家,从未花过你的钱,这么多年了你就是给我老太太这点钱也是应该的,你大嫂任劳任怨这么多年了,就当是补偿了。”
顺势还贬低了沈忠良不孝顺。周秀娥满意的扶着老太太回去了,大门一关,也没人看得见里面。李大婶摇摇头:“哎,兰娘,真是苦了你了。”
兰娘捂着脸哭:“这可怎么办,马上就交税了,交不出去忠良就要被拉去做苦力了啊!”
沈尘辛憋屈的不行,傻大个摸着她红肿的脸,呼呼吹气:“疼……”
她拉住傻大个得手:“不疼了。”
然后扶起兰娘:“娘,咱们先回家。”
想起自己打她的那一巴掌,兰娘哭的更难受了:“辛儿,娘对不起你!是娘没能耐啊!”
啪啪——接连不断的巴掌声响起,兰娘一看沈忠良自己打自己脸,扑过去拦住他:“孩他爹!你这是干什么!”
沈忠良一个大男人哭道:“是我没能耐啊!”
李大叔抓住他的手,同情:“兄弟,这事也不全怪你,先起来咱们想想月底的税收怎么过去吧!”
“钱呢?”
老太太伸手。沈灵巧不情不愿的掏出来,老太太一把夺过去塞自己怀里:“这既然是老二孝敬我的,那就由我收着了。”
“婆婆……”
周秀娥不甘心,自己偷出来的,怎么最后进了死老太婆的腰包?“怎么?你还想跟我这个老太太抢?要不是我出去替你收拾烂摊子,就是老二把你告到大牢里,你都没理!偷东西可是犯了七出,休了你都不为过!现在闹得人尽皆知,你想想回来怎么跟忠义交代吧!”
一翻敲打,让周秀娥瞬间老实了,老太太多了一笔巨款,关上门偷偷塞进自己的嫁妆盒里。油灯照映着男人沧桑的脸庞,沈忠良叹了口气不停的抽烟。兰娘在床头一个人抹泪,晨哥最小更是不敢说话,他本来以为家里有钱他就能在年底入私塾了,哪成想都让大娘给偷走了:“可恶!等我长大了就带爹娘和姐姐离开这个破地方!”
到时候躲得远远的,看大娘还怎么来偷!傻大个蹲在沈尘辛旁边,大晚上的沈尘辛蹲在自己的小田园里一动不动,傻大个就替她挥手赶蚊子。她得想办法,就算以后能有财路赚钱,只要摆脱不了大伯那一家吸血鬼,这辈子都不会好过!可是她对古代的规矩了解太少了,怎么才能让爹和那个偏心的奶奶断绝关系?沈尘辛听见屋里低泣的声音,叹了口气。起身进了屋,拉着兰娘的手安慰:“娘,你放心,明天我带着傻大个去山里找找玉米,卖给鸿运楼就有钱了。”
“话是怎么说,可是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哭着道:“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次让婆婆知道咱们能赚钱了,往后不是更往死里逼我们。”
原来不止她想到了,娘也想到了,那么爹肯定也有数。沈尘辛转头问沈忠良:“爹,彻底分家后,让官府作证的话,大伯家是不是就管不到我们家了?”
“哪有那么容易就分家。”
沈忠良狠狠吸了一口烟:“兰娘,我有这样一个娘真是委屈你了!”
第二天沈尘辛就带着傻大个上山,美名其曰:掰玉米。到了山脚,沈尘辛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开始打坐。“傻大个,一会发生的事你不可以讲出去,知道吗?”
她之所以不避开傻大个进入空间拿玉米,是因为觉得这个傻子反正什么都不懂,另一个就是一个人承担秘密太累了,如果有个傻子能替她分担,从心理上会有慰藉。不过要是沈尘辛知道,这个傻子以后非但不傻,还颖悟绝人,一定后悔死!沈尘辛坐下开始冥想,进入空间就掰玉米。在傻大个的视线里,沈尘辛一动不动,但是越来越多的玉米突然出现,都快把她埋起来了。傻子吓得赶紧把玉米搬走,防止沈尘辛被压坏。“也不少了,咱们先背这些回去,明天再来!”
由于只背了两个背篓,两个人即使塞满了也不过才背四五十个,距离答应鸿运楼的一百个还差一半。回到家沈忠良立刻提出了明天一起上山帮忙的,吓得沈尘辛赶紧摇头:“有傻大个就够了!爹还是帮我把后面的园子清理出来,咱们种点别的东西。”
兰娘听出来话的意思,疑惑道:“为什么不种玉米了?”
沈尘辛解释:“玉米是五月份种,八月份收的,现在都快九月了,再种玉米等它出来了冬天会被冻死的,咱们种点能过冬的作物好了。”
“这样啊,那明年爹把咱们的地都清出来,全部种玉米!”
沈忠良立马有了计划。骗过家里人,沈尘辛总算运回来一百多玉米,为了避免以后沈忠良上山找不到玉米再怀疑她,沈尘辛干脆一劳永逸:“爹,山上玉米都让我掰来了,以后可能就没了,咱们要先自己留下种子才能明年种玉米。”
“爹晓得了。”
沈尘辛挑出来又大又爆满的玉米让沈忠良放好,剩下的一百个打算明天就给周贵送过去。“这马上就月底,估摸这两天就有上门的官差收税,咱们得快点换了钱才行。”
兰娘一直惦记这个,万一交不上钱,丈夫被拉走了,那她可真是没活路了。一大早沈忠良刚出发去镇上,村口就来了几个官差模样的人抬着一个轿子进了村。沈忠义早就得到消息在村口迎接了:“赵大人!小人等候多时了,快快请,小人备了酒水给大人接风洗尘。”
不过就是从镇上到村里,说接风洗尘真是沈忠义夸大了,不过赵虎很受用,扶着下人的手出了轿子。下来的人不过十八九岁,但是身材臃肿,肥头大耳,乃奉新镇县令的二子。“那就带路吧。”
沈忠义对着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男人点头哈腰,路过的村民都恶心的暗地里吐口水,对着压榨百姓的害虫拍马屁,这沈忠义真是没出息!进了沈忠义的宅子,赵虎嫌弃的捂住鼻子,院子里还养着鸡鸭,味道不是一般的重。“这就是你招待本大人的地方?荒唐!”
“大人息怒!是小人失职!”
他的院子可是全村最好的了!但是谁知道这大少爷脾气这么大!沈忠义赶紧使眼色让周秀娥把鸡鸭都弄走,周秀娥赶紧照办,好不容易哄着赵虎坐下,周秀娥赶紧在外面推灵巧进去献茶。“娘!我不去!你看他长得那个样,丑死了!”
灵巧被赵虎肥胖的身躯吓得半死。周秀娥哪管那么多,见灵巧不乐意立马一巴掌打下去:“你懂个屁!这可是县令的儿子!他要是看上你,你以后就是官太太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一大圈丫鬟婆子伺候你!还不快去!”
在周秀娥的认知里,县令就是她们这里顶天大的官了。赵虎正要发脾气,这个沈忠义把他骗进这破房子里,喝馊水,真是活腻歪了!“本大人还要忙着挨家挨户收税去……你……哎,也不急这一会!”
他看到门口娉婷妙曼的身影,立马眼直了,瞬间改了口,对沈忠义也恭敬起来:“不知道这是乡长何人?”
沈灵巧压下心里的恶心,把茶水放到他旁边,冷不防的被人摸了一把手背,差点吓得惊叫出声。却被自己亲爹按住了:“这是小人的二女儿,灵巧,好好的伺候大人。”
“可是,爹……”
沈灵巧千百个不愿意,可是沈忠义眼一瞪,她就怕了。美人在侧,赵虎哪还有心思出去收税。差了两个下属出去干活,自己开始心猿意马。沈忠义体贴的出去关上了门,里面沈灵巧又急又怕,但一想她娘说的荣华富贵,便就半推半就从了。里面声音不堪入目,沈忠义却不觉得,哪怕里面那个是自己未婚的女儿,只要傍上了赵虎,往后他家可就是青云直上了!沈尘辛在厨房里做饭,家里能吃的也不多了,钱又被偷走,只能凑合煮点稀饭,拌咸豆子吃。“有人吗?交税了!”
进来两个强壮男人,一人拿着账簿,一人带着镣铐。兰娘闻声出来就求道:“二位爷行行好我当家的去镇上换钱了,下午就回来,到时候给二位爷送去可好?”
带头的人横眉竖眼:“好什么好?你这样逃税的人小爷我见多了,没钱就是没钱!”
他转头对身后的兄弟道:“搜!看看人藏哪里了!”
没钱就抓家里男人,两个人认为肯定是藏起来想逃税的,兰娘去拦:“二位爷,草民都是说的实话啊!”
“别动我娘!”
晨哥从后面菜园里跑出来,后面跟着傻大个。沈尘辛赶忙出来拉住晨哥:“你给我回去!”
转身怒道:“说下午给钱,人在这还能跑了吗?晨哥,带娘进屋!”
“小丫头片子滚开!”
带镣铐的男人抬手就要打她,在半道被人拦住!“好啊,这不是有一个壮丁,给我铐起来带走!哎呦!疼疼疼!你给老子松手!”
晨哥冲出来:“不许你们抓傻大个!”
傻大个对眼前的混乱充耳不闻,只盯着沈尘辛,见她没有受伤才安静下来。沈尘辛怕伤了官差事情闹大,安慰傻大个道:“乖,松手,我去跟他们说。”
傻大个不情不愿的松开,那两个人立马想冲上来抓他,但是这个傻子立在那里,脊背挺拔,那无形的气势让他们从心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