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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桌有人愤愤不平，使劲编排苏茉。“我原来倒是想不通，香黎村有什么本事，原来女书记长得漂亮，又有裙带关系，怪不得了，我服了。男人扎堆的地方出风头，果然是有斤两的。”
旁边有人劝说陆云龙，“日铸村的日铸茶最近闯出了名堂，展位给你们实至名归，我们都服气的，给了香黎村那个女人算怎么回事。不过大家都是男人，心知肚明了，人家跟老孙书记的儿子有关系，枕边风可不比你管用嘛。”
苏茉气得要吐血，一个个歪曲事实，就跟亲眼看到她跟孙永杰私相授受，暗箱操作似的。她在商场上混迹，知道女强人的口碑一向都不好听，不仅不如你的女人编排你，那些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她是要强的人，他们越是看不起她，她越要证明给别人看，她是最好的，展位给香黎村是实至名归。
走出机关食堂门口，迎面遇上了孙永杰，好巧不巧，故事里的主人公都到齐了，可不得坐实他俩的关系了。
苏茉急如风火地拉了下孙永杰的衣袖，“学长，有时间的话，我们聊两句。”
孙永杰一边跟她走，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找个地方说。”
区政府大院出门，左拐正好是咖啡店，苏茉买了两杯拿铁。“我不知道你爱喝什么，自作主张决定。”
孙永杰闻了闻咖啡香，“拿铁。”
苏茉问道：“你喝吗？”
孙永杰舒展笑容，“只喝这一款。”
苏茉心头一个踉跄，觉得她买错了，人为制造了下不应该的缘分。中午时段人来人往，苏茉也不避讳这些，找了两个人不多的角落空位。
孙永杰问道：“你找我有急事？”
苏茉笑了下，“也不算急事。首先，感谢学长千辛万苦给我争取了一个展位，我代表香黎村感谢你给的机会，我们一定会好好珍惜。”
“你不必感谢我，这是香黎村应得的。所有人都说是我给你争取的，但是这是以偏概全的，农业局审核每个村的入选参展资格都是从综合角度去考虑的，完全没有夹杂私情。如果说我从中起到的作用，可能就是给你打了个广告，让他们看到了你们村的实力。”孙永杰说没关系，他发自内心想去帮助苏茉。“其次呢。”
苏茉说话很有分寸感，条理清晰，尽量不偏不倚，不带私人感情。“其次向你道歉。这次你帮我争取到了展位，势必是得罪了另一些人。所以，他们在背后传了一些风言风语。”
孙永杰笑了下，言尽到此，才是苏茉找他来的正题吧。“他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
苏茉难以启齿，不过孙永杰步步紧逼，她只好道：“暗中编排我们俩的事情，不是实情，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孙永杰故意找茬似的，苏茉越是不好意思说，他促狭的心思越发起兴。“我们俩什么事？”
苏茉也不傻，都是成年人了，男人帮助女人，外人会用思维来揣度，似乎是不言自明的。她反其道而行，故意没有钻进孙永杰的圈套。“我强烈怀疑你装傻，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苏茉不是好糊弄的，孙永杰见识到了，嗯了声承认了。“小道消息说，我之所以尽力帮你争取，是因为我们俩关系非比寻常。他们说，我是你……背后的男人。”
苏茉真是听得心惊胆战的，闲话够难听的。她当即想到安嘉述，那个小气鬼要是听到这种话，非要气得七窍生烟不可。幸亏他们圈子不同，她尽量平息谣言，免得祸水蔓延。
孙永杰喊了声小茉，“这话得看你怎么想，如果你希望是真的，那就不算谣言。”
苏茉脱口而出，“当然不是真的。”
孙永杰顿了下，柔顺的眼光，炯炯地看她。“我希望是真的。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难道你没发现，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固定交往的对象，因为我心里始终想着你。”
苏茉措手不及，这回真是心急办坏事了，她就不该跟孙永杰有单独见面的机会。“学长，我很感谢你一直帮我。但是，我们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孙永杰转念一想，“你是不是跟……那个小安在一起了？”
苏茉坦白承认了，“安嘉述，比我小。”
孙永杰不甘心，可面子上又要做出体面。“你跟他，怎么说呢？惠丰集团的小儿子，我知道。不过安日朗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你要进他们的家门，恐怕不容易。”
苏茉羞红了脸，不过刚开始，还没有考虑这么长远。“你别开玩笑了，这么久远的事，我没考虑过。”
孙永杰趁机下猛药，“安日朗和徐慧明这对夫妻很厉害，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尤其是徐慧明，出了名的尖酸刻薄，眼睛长在头顶上。据我所知，安家现在跟沈刚家走得很近。两家私交还不错，门当户对，看苗头，两家是准备处亲家的。你半道上截胡，徐慧明不会放过你的。我爸找你，你都受不了，何况徐慧明找你，你该怎么办？”
苏茉心惊胆战，但她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好。依旧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好似全然不慌。
孙永杰又神秘兮兮道：“而且……安嘉述和沈青似乎也走得很近。”
苏茉真讨厌他故弄玄虚的拖音，唯有故作镇定，“我跟他刚开始，之后的发展，随缘吧。”
孙永杰失望地笑了笑，嘴角一哂，“为什么不是我？”
苏茉无话可说，气氛陷入凝重的尴尬之中。
良久，她道：“以前是我不懂事，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不过，错过了，也只能错过。”
孙永杰笑了下，没说什么。
天空低沉沉的，乌云如絮，游鱼似的在天上成群结队划过，云层很厚，堪堪要下雨似的。
办公室里亮起了白炽灯，恍然白昼重新降临。
安嘉述捏了捏眉头，昨晚又熬了一宿，沈青毕竟是新人，经验不足，强行把项目给她不过是为了讨好沈刚。点线面的初稿不入流，凤鸣华庭的项目还需要他重新修改。
上半夜给苏茉设计布展的方案，下半夜忙活自家的项目设计，对着电脑做了一整夜的图表。临到了早上闭了一个钟头的眼，稍微养养神，又在办公室蹲点了。
没办法，为了让老爷子和太后顺心，将来真的起了纷争，看在他工作能力出众的份上可以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