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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华中转身趁人不注意，赶紧往派发礼品的小间跑过去。记者事出突然，一看就是苏茉做的小动作，要是他们发物资发钱索票这件事曝光出去，不仅书记当不成，还会惹一身骚。
张行健牙齿缝都在颤抖，拉着苏茉道：“好你个苏茉，看你是个女人，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没想到你这么卑鄙无耻，就会搞小动作。”
眼前突然塞过来一个话筒，戳到他眼眶里。
“张总，你为什么要竞争香黎村支部书记？”
刷刷亮起的闪光点，捕捉他各个微表情，他感到十分尴尬。“那个……我想带领乡亲们共同富裕奔小康。”
“这恐怕不是您的心里话。”孙永杰尖锐戳穿道，“你的确要致富，但不是带着乡亲们。我手头上有你跟惠丰集团的合作意向备忘录，初步订下在宝林后山那块荒地上建沥青厂的事项。你费劲千辛万苦要当村支书，就是为了骗村委那块地，划拨出来建重污染企业。”
“什么？建沥青厂？”
“你这是要了大伙的命呐。”
之前井然有序的人群早就乱了套，不断有人冲出来骂骂咧咧。
陆瑶搀扶着老支书，他指着鼻子又是一顿臭骂。“姓张的你是不是人，荒地旁边是水源，我们村民日常浇水灌溉舍不得用自来水，多半都费脚程挑担子去抬水，你建设污染企业，排放废水，你让老百姓每天呼吸乌烟瘴气，喝西北风啊。”
张行健强词夺理道：“建了工厂，乡亲们就能致富，闲散的劳动力可以就近就便就业，卖出去地皮的钱可以分给村民。我这是为民请命，一颗红心献给乡亲们。”
苏茉质问道：“临河建重污染企业，你排放污水是方便了。你有没有考虑过乡亲们的身体和生活。只怕有钱没命花。”
乡亲们一窝蜂冲上去推搡，有些壮实的庄稼汉，围上去推他。“你不是个玩意儿，你骗我们选你当村支书，原来你一心想要村里的地。”
何华中撒丫子飞奔过来，后面跟着一溜的村妇，手里拿着肥皂使劲砸他。“让你分肥皂，让你分肥皂！这玩意儿我们不要！全都还给你！”
洗衣皂就跟砖头似的，砸脑袋上一砸一个包。张行健成了过街老鼠，肥皂铺天盖地砸过来，他抱头鼠窜不迭。
群情汹涌，之前被糊弄，现在一切水落石出，大家咬牙切齿又后悔莫及，把气都撒在张行健身上。
苏茉怕闹出群体性事件，没有痛打落水狗，反而站出来维稳。“乡亲们，大家冷静下，事情既然已经发现了，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的村里自然条件非常好，有山有水、风光秀美。村里眼前的困境不过是暂时的。我当选之后，一定会向政府要求政策倾斜，相信党和政府一定会扶持我们香黎村的，争取用一到三年之间摘掉贫困村的帽子，咱们也扬眉吐气一回。”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可她是个女人……女人能当村支书么？”
有人赞同，有人摇头，大部分人持观望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