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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把你打残，也找个人意思意思如何？”顾小辞冷冷的反问。
“噢哟……怎么，你们要医闹吗？”护工把手里的水盆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你以为有人想接这个活儿啊？大家听到这是顾家的老爷子，根本就没有人敢来！”
童语艾拧了一下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护工瞥了一眼顾小辞，“顾家根本就不想管这个病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顾小辞始终拿钱交医药费的吊着，顾继民说不定早就死了！
顾家那些人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老人家，她的几个小姐妹暗地里就在猜测，是不是顾家巴不得这老爷子赶紧死？这样好分遗产什么的……这样一猜测，她们就没有人敢来接活儿了，万一惹到了顾家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她们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也就是我，实在是没人了，才过来照顾老爷子的。”那个护工甩甩手，“说实话，我也不想得罪顾家人啊，可是我家穷，我需要钱。”
“好，我明白了。”童语艾顿时明了，她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张卡来，放在那个护工的手里， “里面有五万块，够不够？”
“够，够！”护工接过卡，脸上一下子就笑开了，然后重新端着水离开了。
“语艾……”顾小辞见她这么大手笔，有些过意不去，她的工资全都交医药费了，连带着护工费一起，但是不想，原来这么护工居然还有人不敢接的，“我会还你的。”
“说什么话。”童语艾无所谓的笑笑，“也就一点零花钱，不用在意。”
“……”
顾小辞气笑，她零花钱虽然多，但是生活质量好，所以用的钱是成正比的。
“不知道顾爷爷能不能熬过来。”童语艾看着病床上的老人，他只靠着营养液撑着，本来年纪就大了，要是还不能清醒的话……生命垂危。
“我也不知道。”顾小辞轻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也不想看见外公这么辛苦的吊着，如果放弃治疗，他也许还能解脱，可是他自己最后的亲人了，她怎么也不想早就这么放弃。
顾小辞和童语艾两人打扫了一下病房，等整个房间里的味道变得通畅了，她们这才离开。
“现在就去墓园了。”顾小辞拢了拢身上的黑色卫衣，站在医院门口打车。
“好。”
…
京都墓园在一个极为僻静的地方，这里埋葬的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家族先人，进入墓园的人都是需要登记的，如果不是亲戚，都不会让人进入，隐私性极好，重点是足够安静。
而在这里，长眠着顾小辞的母亲，顾微微。
“都好久没来了，好像有新的墓碑了。”童语艾看着不远处新竖起来的墓碑，一看就是才立不久的。
“是啊，不知道我妈认不认识。”
“开什么玩笑呢！”童语艾把手里的一束白菊花地给她。
顾小辞把手里的花束轻轻放在墓碑前，墓碑上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顾微微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微笑着看着她，脸色恬静美好。顾小辞自己其实是没有多少母亲的照片的，顾老爷子因为小女儿的死大受打击，家里有关顾微微的照片都被大舅和小舅两人收起来了。
不过具体到底是收起来还是扔掉了，就不得而知了。
顾小辞冲墓碑鞠了三躬。
童语艾也抱着一束白菊花，就站在顾小辞身后五米远的地方，有些心疼的看着顾小辞的背影，今天虽然是顾阿姨的忌日，但同样也是顾小辞的生日。当年顾微微难产大出血，来不及看自己孩子一眼就去了。
顾老爷子一向最喜欢自己的小女儿，爱屋及乌也喜欢这个外孙女儿，可是一想到顾小辞的生日，就是自己女儿的忌日，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可以说顾小辞从小到大也没过过生日，就这个日子，谁会跟她说‘快乐’？
她恐怕也不想快乐吧。
“语艾，你去吧。”顾小辞走过来，打断了童语艾的思绪。
“哦，好……”童语艾回过神来，走上前去把手里的花束放在顾小辞花束的旁边，也认认真真的鞠了躬。
“小辞，这也不早了，五点多了，我们去吃饭吧？”童语艾说道，“想吃什么，我请你。”
虽然不能跟她说一声生日快乐，但是她还是会请她吃饭的。
“那就……火锅吧。”十月的天气越来越凉了，这个天气就最适合吃一顿火锅。
“好，那就市中心那家海底捞了，我先订位置。”
……
一顿火锅吃完，吃的两个女孩浑身都暖暖的，看看时间，七点半了，顾小辞拍拍胸口，“我八点的门禁，得回家了。”
“那一起等车。”童语艾是知道顾小辞的门禁时间的，虽然不太理解时墨笙的做法，不过女孩子确实是不能在外面玩的很晚。“说起来，你跟那个时墨笙……怎么样了？”
“嗯……就那样吧。”
“我看你好像不是很排斥他，喜欢上了吗？”童语艾问道，好友的这个反应有点意思啊，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讨厌时墨笙的样子。
顾小辞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有点。”这种感觉有些朦朦胧胧的，顾小辞的恋爱经验很少，顶多就是以前跟柯明泽出去约会吃饭过，要说起‘喜欢’来还真有点模糊，但是她知道，对时墨笙，跟对柯明泽是完全不同的。
“希望他也对你好，可别想柯明泽那人渣似的。”
“他不会……”顾小辞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
“哦？你确定？”这么肯定，小辞对那个男人的信任程度还挺高的。
“大概吧。”
童语艾眯眼一笑，神情暧昧，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顾小辞轻咳了两声，正想说什么，突然跟迎面的一个男人撞上了，一股浓郁的烟味直冲鼻尖，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礼貌的说道，“抱歉。”
“……”男人偏头去看她，一张有些张狂的脸，和那双阴鸷邪肆的眼眸。
顾小辞皱了下眉，这个男人的眼神……她很不喜欢。
“小辞？”
“没事……走吧。”
顾小辞收回视线，继续朝站台走去。
身后那个男人，则是望着她的背影，眸光似乎闪过了一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