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住在姜君泽这里,这也是孙乐阳第一次走进二楼的书房。
一进门,直面对的就是一面大大的落地窗,它的旁边整面墙都是灰色和白色相间隔的整体书柜,不同颜色的书脊整列排序在木色的书柜中,在整个空间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质感,点缀成亮眼的色彩。
“来,坐这。”
见孙乐阳走了进来,从书桌后面起身的姜君泽,意示着她坐在书桌旁边的小型沙发上,之后,他走到门边随手将门关上,又来到在离门不远的吧台旁,取出一个干净的茶杯,放上茶叶再注入沸水,最后端着茶杯的他,将茶杯放在孙乐阳小沙发旁边的置物柜上。
“可知道,我想找你谈什么?”
面对着姜君泽的这一系列举措,忐忑不安的孙乐阳缓慢地摇摇头,她想不出他如此正式谈话的目的。
“你在这边待了多久了?”
“大概有6个月了。”
“咨询室的事做的顺利吗?”
“咨询室的工作不复杂,每天按部就班就可以了,没什么难点。”
“找你咨询的多吗?都是哪方面的?”
“我太年轻了,接的案例并不多,都是些青少年厌学方面的。”
“那马上就过年了,过年后你的打算?”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突兀,孙乐阳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说不出话了,她的眼神不安地游离着,紧接着她似乎意识到什么紧紧地抿住嘴巴,脸色发白的低下了头,而姜君泽的话语却愈发的沉重与压抑起来。
“年轻的时候仿佛除了爱情,再也没有其它的,可以与之比拟的。但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不会这样去想了,人生的路很长,爱情只在其中占据了一小部分,就算是没有爱情,还有家人和朋友,生活还要继续。”
“你有你的生活,你的生活不应该只有等待,别把你的人生、你的期望建立寄托在他人身上,那是对自己的一种残忍。“
“爱情不是你人生的全部,你的人生里也不应该仅仅只有爱情这一点!”
孙乐阳渐渐地低下了头,捧着茶杯的双手从细微摸索着茶杯,再到僵硬着无法动弹。而她的心更是像冬天里树梢上最后一片落叶,被寒冷的风吹起翻滚着,一会儿落在无边的大地,一会儿又飘向广阔的云天,飘飘荡荡无处着落。
这次谈话的过程现实而残酷,如贴在伤口上的敷贴被冷漠在撕去,创口就这样无任何遮掩地暴露地眼前。
萧安珊有些紧张与无措地踢着腿在书房门外晃来晃去,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姜君泽如此正式地跟孙乐阳谈话。当她看到孙乐阳木然地打开门走了出来时,她立即迎了上去:“有什么事吗?”
她拉着孙乐阳的手上下打量着,而孙乐阳在她的注视之下却渐渐地红了眼眶。“怎么了?这?”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人生总有需要独自去面对的某一时刻,那时就会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孤寂,即便是你身边有人陪伴,但那种孤寂是无法消除的,始终存在的。
孙乐阳极力拉扯着自己的嘴角,牵强地露出一个微笑。
那是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