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找谁?”
从楼梯口出来的女孩,额头饱满、长相精致,似乎受到惊吓般满脸都是红晕,大而明亮的杏仁眼底微微泛着红透着水光。这名商务人士望了望这个女孩,又转头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男孩,疑狐的他再次发问:“或是,你来找他?
“你、你…我、我…”女孩惊慌失措地站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开口,望望这个男子,又瞅瞅他旁边站着的孙乐阳。
“叮咚”电梯门打开了,呼啦走出一大群人,
“茅哥”、“茅哥好”…
众人纷纷与这名男子打招呼,但当众人瞄到眼前一幕时,个个闭上了嘴巴默默走开,不一会儿电梯门处就安静下来。
“带她进房间。”似是叹了口气的茅哥若有所思地瞄了瞄他俩,然后看了看腕表:“之后来我房里来一趟。”
自从茅哥离开后,茫然无措的陆嘉瑞跟在孙乐阳身后进了房间,一直不住地叨叨着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茅哥,在哪个房间。”
“向里走,1608,干嘛?”
“他不是要求去他房间吗?”
“谁去?”
“我去。”
“你,你?你怎么能去?”
“我,我为什么不能去?”窗外湛蓝的天空碧空如洗,干净漂亮地发着光,这是个在冬季里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孙乐阳双手举过头顶使劲地伸了个懒腰:“我不去,你能去吗?”这句话立刻换来陆嘉瑞失语般的闭上了嘴巴。
孙乐阳出了门,径直到了茅哥房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之后便敲了门,得到应允就推门走了进去。
“来啦,坐吧。”端着水杯的茅哥随手招呼了一声。
听到招呼的孙乐阳神情略带拘谨地喊了一声:“茅哥。”之后默默地走了进去,站在窗边的避光处。
“嗯,说说吧,什么事情都找上门来。”
“事情,没什么事啊。”脸上带着疑惑的孙乐阳歪了歪头,接着如恍然大悟般带着些为难的姿态:“她算是我姐姐。”
“唔,家人跟你联系?”少小离家,也曾听闻与父亲的关系颇为僵硬,再结合今天发生的事情,看着立在面前手足无措的少年,茅哥如茅塞顿开般噗嗤一声笑了,之后他走到孙乐阳的眼前,揉了一把她的头发:“你小子,吓我一跳。”
孙乐阳忍住想要后撤的冲动,一脸茫然地询问:“怎么了?茅哥。”
但茅哥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询问起对今天的感受,当得知她并没有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反正担心明天正式的演出时他笑了。
“没事,我相信你能做到!”他偶尔也听到过选管、工作人员之间的聊天,这个孩子每天除了极短的睡眠时间以外全都泡在排舞室,认真而执着着除了练习还是练习。
这是个朝气蓬勃的少年,要做到这点,除了忍受身体上的伤痛和疲累,还有忍耐心理上的孤苦与寂寞。现在能有这么出众的亮眼,也是通过他日积月累地努力得来的成果。这多少也让他,作为一个成年男性起了些怜悯之心。
“谢谢茅哥夸奖。”孙乐阳露出被夸赞后略带腼腆而羞涩的笑容。
茅哥勉励了几句,交代别到处乱跑,回去好好休息之类的。
孙乐阳毕恭毕敬地随声附和,等离开茅哥的房间之后,她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气。
“怎样!怎样?”房门一打开,急冲冲地奔了过来的陆嘉瑞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孙乐阳不在房间的这段时间过的极其缓慢,他实在是坐立难安。
孙乐阳将来龙去脉剖析解释透彻,最后来了个总结,做个好好干活的五好青年。
“五好青年?”他整个身子倾斜地面对她,小脸微扬。
孙乐阳不禁有些游神,难怪自拍要选俯视的角度,这样看脸型更小了:“就是学习好、思想好、工作好、纪律好、作风好。”
看着他一脸费解的神态,像极了迷失方向的懵懂少年,孙乐阳进一步解释:“对你来说就是态度端正,做一个充满正能量的偶像。”她考虑了一下,又补充了句:“最重要的是做一个真实的自己。”
他茫然不解地追问:“为什么?”
“这世间上自以为是的人多了去了,网络的键盘侠个个都是‘正义使者’。徒有其表而虚假的是经不起时间的检验,迟早都会原形毕露的,就算是个真实的你,也做不到人人都喜欢,还是会有流言蜚语,到时你怎么办?
“不知道。”
“我有一段特别喜欢语录,说给你听听,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拾得回答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孙乐阳忍住摸陆嘉瑞脑袋的冲动:“明白没?”
“不太明白。”
“就是心态坦然,平静面对,做自己该做的事,其它的,随它去吧!”
她结束了这个延伸的话题,又转回头来询问:“对于第一次的互换我认为是血、磁场的问题,但这次我们俩都没有流血,磁场吗?你当时可有什么感觉?”
那时在舞台现场,突然有人朝着陆嘉瑞泼着大片鲜红的液体,事发突然的他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自然什么建设性的想法也没有。
这次跟第一次又有些不同,他俩把有的、没的、能想的都想了个遍,也没能理不出头绪来,这样的事情如同水底捞月般虚幻缥缈,玄之又玄。有些焦躁地胡乱绕着房间转着圈的孙乐阳百思不得其解。
窗外的阳光,将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在窗边陆嘉瑞的身上,将他辉映成一道和暖纤细的光影。
孙乐阳的心情忽而放晴,事已至此还是先努力换回来才是正事。
经过讨论两人决定参照着第一次换回的场景试试。即便房间里有着柔软的床,但唯恐会失败的两人还是进了洗手间。
站在洗手间镜子前的孙乐阳一脸犹豫不决地看着陆嘉瑞:“谁来?”
“那,我来。”话间刚落,陆嘉瑞就抬起头准备撞向孙乐阳的鼻子。
“别急,别急。”孙乐阳抬手抵住他的额头,开始绞尽脑汁地回忆:“当时,我,哦…”
冬季里的房间有暖气,即便是不冷陆嘉瑞穿的也是比夏季的多,她单手在脖子领口处摸索,没有?伸手探了衣领里,在哪儿呢?
陆嘉瑞表情尴尬地盯着她的动作:“哎,你干嘛?干嘛摸我呀?”他举起手拉扯她的胳膊。
“不是要摸你,是找你脖子上的…”
孙乐阳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如受到重击般浑身软绵地倒了下去,
啊!太痛了!她的眼前一片黑漆,二股温热的气息在鼻腔里流动,孙乐阳忍住尖叫的冲动,一把搂住倒向她的陆嘉瑞,猛退了几步靠上墙便失去了知觉。
空气中若有若无地传来一阵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