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霞敲了敲敞开着的门走了近来。
她微低着头刻意地避开了房间里两人的视线进了休息室,柔声地解释:“我走在半道上,发现东西落在车上了,刚才回头去取,所以来迟了。”她很快就摆开了架势一如既往地认真工作。
孙乐阳无意去她探寻迟到的原因,转身坐回角落,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
半晌后,她在放松颈脖的一次无意识的抬头间,她轻抽了一口气,只见阿霞的左半边清秀脸庞上红肿一片,浮现着清晰可见的巴掌印记,正中还有一条细细的血痕,那血痕只可能是修剪的很锐利的指甲刮出来的。
孙乐阳目光灼灼地盯着镜里阿霞的脸直瞧,她的举动很快就惊动了阿霞。
阿霞瞅了一眼孙乐阳呆滞的表情后微微地侧了侧脸,但转眼间又恢复到原有的工作状态,她动作敏捷,迅速地将陆嘉瑞的发型和妆容收拾妥当。
“你在休息室整理一下吧。”孙乐阳起身说完后就和陆嘉瑞一起走了出去。
在前往拍摄现场的路上,陆嘉瑞低声陈述事实:“她被打了。”
“嗯,是的”孙乐阳双手插兜,挺直腰杆目视前方,步伐轻快:“只是没想到这群小姑娘下手有点狠啊!”说到这句话的时,她的脸上很明显地出现了闪躲的表情。
陆嘉瑞瞥了一眼孙乐阳纠结的小脸,憋回了笑意。
她也就比他大三岁,实际上跟服化的那群女孩相比也大不了多少,甚至年龄上比她大的人也大有人在,平时在他面前总是一副老气横秋、考虑周全的模样,其实她是个极其温和,没有攻击性的女孩,她生活的环境一定是温暖又阳光,就像她的名子一样。
到了拍摄地,孙乐阳踌躇了片刻后,找到道具组取了冰袋又走回休息室。
她“笃笃笃”地敲了几下门,静等了一会后推门走了进去。
没人?她环顾四周,发现阿霞蹲在门旁的一处角落里,她将脸埋在交叉的手臂中,肩头无声地耸动着。
孙乐阳轻了轻嗓子,伸出拿着冰袋的手。
阿霞抬起埋地手臂里的脸,那是一张充满悲伤的脸,红肿的眼睛下左边肿胀的脸更加醒目。沉默了片刻后,阿霞缓缓地接过孙乐阳手中的冰袋,她捏着包裹着冰袋的毛巾,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它贴在受伤的脸颊上。
孙乐阳感觉就在这一瞬间里,这样的等待似乎被无限地延长拉伸。
“你叫什么名字?”
“苏彩霞。”
“名子真好听。”
“我阿妈说生我的那天,看到窗外满天都是漂亮的彩霞,希望我像那天的彩霞一样美丽又朝气。”说话的苏彩霞语气哽咽,努力控制着悲伤的情绪。
孙乐阳叹了口气,其实她很怕面对这样的场合,一张泪流满面的脸,或心酸或无奈,人生不如意的何其多:“你别太伤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天将你留下来,估计多多少少都能想到之后可能面临的局面。”孙乐阳掰着自己的手指,低声期期艾艾地安慰着。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从小到如芝麻绿豆般坐公交抢坐位,或大到因利益方不同引发的世界大战。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与人之间始终存在着权力和利益之争,这又岂是三言二语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