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在发生的这一幕深深地刺激到了李长荣,他无能如何也不能接受,难道正如孙乐阳所说,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就是他自己?
李长荣迫切地想要知道李清军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此时此刻他,心如被扔进滚烫的岩浆里不停歇地翻腾着,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你现在下去,打算做什么?质问他?然后呢?你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重点是,你问,他就一定告诉你他心中所想的吗?”孙乐阳用冷清的语言逐一点出他的不理智行为,此刻他情绪激动地想要与李清军当面对峙,并不能解决父子之间的实际问题,反而只是让关系更加恶化。
孙乐阳的话如倾盆大雨浇落在李长荣火冒三丈而翻腾的心间,换来的是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心如死灰地不在动弹了。
整个车厢里有着令人窒息般的死寂,李长荣紧紧地贴在椅背上,双手捂着脸他歪着头,瞪大的双眼直直地紧盯着车窗外。
一直低头弯腰卖力清洁着污渍路面的李清军直起腰身,他扭动了着发酸的脖子走回了店铺,随即他从里面端出一盆水,哗啦、哗啦地对着那路面一阵的泼撒,紧接着又是一阵大力的清扫,如此反复两次,将那块路面彻底地清理干净。
终于完成所有工作的李清军将店铺物品一一归置后关上灯,紧接着“哗啦”一声响,站在店门外的他拉下卷闸门,动作熟练地锁着门。
看到这里的李长荣“霍”的一声坐直了身子。“他,他,他要去哪儿?”他的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颤抖。他快速地贴到车窗旁,双眼紧盯着窗外不放,还没有等到孙乐阳的答案,李清军锁好了门接着行动了。
“他应该是去下午我们去的那家网吧。”孙乐阳的话音刚落,李清军沿着马路往南行走,几步就到了与马路交口的小巷,紧跟着他一个转身便拐了进去,很快他那高大的身影就消失在微弱路灯灯光无法企及的幽暗深处。
目睹这一切的李长荣,他呻吟一声,双手抱头俯下身子,将脑袋深深地埋入两膝之间,他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全身僵硬地仿佛都在呐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是的,之前在网吧的包厢里,李长荣也闻到一股机油味,可那时为何该死的完全没有怀疑是从哪儿来的?他在部队里开了十几年的车,对这味道也是如家常便饭的熟悉。
是自大?心大?还是真的没有把李清军放在心上?他怎么能熟视无睹到完全忽略的地步?
这些肮脏混乱的环境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能出现在的地方,他应该,他应该……
可李清军偏偏出现在这样的环境里,而且还如鱼得水般的熟知这些。
李长荣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