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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网吧大厅里影影绰绰的灯光，李长荣有些按耐不住地在晃动着身子，他魁梧的身影从门外的缝隙里投射进来，在包厢的地面、墙上形成有些飘忽的黝黑影子。
“既然你知道我是心理咨询师，那跟年龄外表就没有多少关系，你不可以用带着有色眼睛看人，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付钱请我来的。”孙乐阳不焦不躁，她的说话间还带着一股倒打一耙的意味。
“就你这样的还要付钱，有没有搞错！”一听到钱，李清军似乎也有些暴跳如雷。
“请人做事当然要付钱，但你不一样，你还是需要你父亲养活的。”
“我怎么就靠他养活了？我用的着他养活吗？我有手有脚有力气，饿不死！我用的着他吗？”
“当然是靠他养活啊！你还在上学，还没长大，听说你父亲说之前几年他太忙的，现在好些，有时间了，自然是想跟你……”
“怎吗？他现在不忙了想到我了？想管我了？我小的时候没管我，我妈生病了，他也没管我，等我妈不在他，他还是没管我，现在冒出来？我不稀罕！用不着！”
李清军望着孙乐阳，她的脸上看似有着随和的笑容，说话的口吻也是柔软的，可是为什么他总是感觉她的话里句句如刀，又似乎包含着深意。
孙乐阳波澜不惊地面对李清军怒气勃发的脸，揪着问题翻过来覆过去的询问着。李清军对两人之间的对话，每次都是在用着一种自己都无法察觉到充满着怨气怒吼出声。
两人已经无法接着往下沟通了，李清军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抗议着的信息，但他更像是只蜷缩成一团的刺猬，将全身的利刺冲向任何想要了解他、靠近他的人，而将内在的柔软紧紧地隐藏起来，深藏在内心的深处里。
这些在孙乐阳看来，他像极了一只斗败了，混身上下都是沮丧不安以及愤恨的大狗，如被遗弃般缩在墙角里委屈巴巴。
第一次的会晤终于落下了帷幕，
“你到底，你跟我爸什么关系？”
“嗯，想知道，下次见面时，我再告诉你。”
直在此时，这个男孩才显露出一丝对父亲的柔软以及这个年龄段的单纯和天真，他朝着孙乐阳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气愤地率先走出了包厢。一出门一眼就瞧见了李长荣靠在墙边静静地待着，也不知将他与孙乐阳的对话听进去了多少。
“小姑娘长的是挺漂亮了，但你也不看看你年龄有多大。”李清军的表情带着某种的不屑，轻啐一声：“妈妈走了，你想找个伴我也能理解，但也不用找这样的吧，就这么着急找吗？”
他这一连串的话将李长荣给说懵了：“什么？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听到什么就是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
父子俩再一次交上了火，争吵着往网吧外走去。
留在后面的孙乐阳眨了眨眼，这李清军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他好像是误会了他父亲的用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