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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御史心里一惊。
洛王好整以暇，目光很冷：“几日前，长安街上发生了一起纷乱，当时围观的百姓都亲眼目睹了曾有一人手捧木盒，木盒于纷乱之中损坏，掉出一把玉笛。那人，便是宁王。这一事，还请周御史为本王解惑。”
那么多东西，洛王只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就能够翻盘。
要是解释不清楚这玉笛之事，整件事情的真实性就有待商磋。
听洛王一说，朝臣之中还真的有人知道那件事。
乞丐如此胆大包天的光天化日之下行恶，性质十分恶劣，所以一定程度上的传播开来。
在位的不少官员就曾听闻过然后嘱咐妻女出门要当心的。
对于事故中颇为出戏的金丝楠木盒子还有那把玉笛，传播的时候自然也没有被落下。
只是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宁王？
御史神情开始慌乱。
那件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听到的版本里并没有提到玉笛，仿佛神隐一般，所以按照计划，并没有更改措辞直接就参了。
皇帝边看洛王的奏折，边派人去户部问话。
萧夜在奏折里提到他已经将东西都如数送到了户部那里。
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上缴国家。
皇帝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操作。
收受贿赂没关系啊，上缴国家就还是好栋梁。
皇帝脸色稍霁，沉默的静待户部的回话。
小半个时辰，传回来的消息，户部点清楚了东西，将单子给人拿回来了。
皇帝拿着单子跟御史的奏折一对比，还真是一点误差都没有。
这会儿皇帝倒是想起了萧夜以前带兵打仗，收获的战利品，大头也是老老实实的上交到国库，并未私下昧下。
行军打仗光靠朝廷的军饷有时总是不够及时或者不够数量，以战养战是历来的做法。
所以皇帝并不追究萧夜留下一部分。
现在再回想起来，能够将大头给国库实在是难能可贵。
毕竟在边关打仗，那是何等辛苦的事情，萧夜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也不曾迷了心智。
手段是狠辣了一点，但是方家女说得对，生死面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心慈手软才是最要不得的，才会害了几十万的将士。
萧夜是为了家国才狠下心肠。
这一刻，皇帝的心有了细微的变化。
以前对于萧夜的能力跟付出，只会猜忌他，如今有点不同了。
反倒是萧琛，这个向来最疼爱的儿子，今天是有些令他失望了。
不过终究是疼爱的，最后皇帝只是小惩大诫，并未动萧琛的筋骨。
这个结果早在萧夜的意料之中。
他常年在外打仗，自然不及一直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的萧琛印象分高。
加之两个人的性格不同，萧夜不及萧琛那般会说讨巧的话。
几番因素之下不得重视是必然的。
这一回，挫一挫萧琛的锐气也足够了，皇帝对萧琛的信任已经减少了不少。
下朝了之后，皇帝自然让人再去好好查了一下先前长安街的纷乱。
交到皇帝手上的东西自然是详细版本的，当时出现人物是谁，做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都写得清清楚楚没有遗漏。
当看到方小柔将萧琛手中的盒子打坏，里头那根无法估计价值的玉笛跟乞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的时候，皇帝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到了一定地位的人在意的已经不是单纯的黄白之物，而是更高一层次的东西。
否则为什么有钱人特别喜欢古董，喜欢名家绝笔，遗物什么的。
这些东西实际上的价格并非多么的贵重，可是其附带的意义令它身价倍增。
皇帝这个一国之君更是这样子的人。
他第一次痛恨手下的人办事这么利索，把乞丐的形容描述得太过立体，让他脑海里的痛苦都快要具现化了。
“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
这还不算，之后方小柔居然还不识货一副嫌弃的模样捏着那根玉笛跟萧琛耍赖打算不赔钱。
“哼～卖了她都不够赔的。”皇帝冷哼了一声，真是被气到胸口疼。
后面那句废了乞丐的作案工具算是点睛之笔，皇帝口中的茶直接就喷了出来。
他之前已经知道足不出户柔弱的方小柔性子在死过一回之后变得有些跳脱，可这也太跳脱了吧。
别说，作案工具还挺形象。
“哈哈哈。”皇帝被逗乐了。
之后的事情阴差阳错，皇帝的人也没有查到萧夜是怎么在其中做手脚的，只当萧琛因为方小柔的打乱安排出了差错。
而且洛王在御史参他一本之前就已经将东西都送到了户部，说不准就是因为方小柔一事儿察觉到不对，才会来一招釜底抽薪。
对于萧夜的反击，皇帝并不觉得有错。
作为男人，若是被欺负到头上还默不作声，那是怂蛋。
“方家这个女儿，倒是有点意思，颇有其祖父的风范。”皇帝沉吟一下，要是没有方小柔误打误撞，户部也不会有这笔进项。
别看皇帝威风八面的，实则时常也要为国库愁到头秃，一个国家要花用的地方多少钱都不够的。
也算是方小柔立了一功？
就是有些滑稽。
海公公回想了一下草莽出身行事十分出格完全没有章法的方家老太爷，一时不知道皇帝这话到底是在夸奖方小柔还是在贬低。
回到王府，萧夜想到皇帝对他一瞬间露出的慈祥目光，有些沉默。
而得知萧琛被皇帝训斥发落了一番，白亦心里别提多爽快了：“王爷，这回王妃可是帮了大忙了，您是不是应该谢谢人家？之前您还暗算王妃令王妃受伤，药膏都没送出去，也不知道王妃伤口可长好了，有没有留疤。”
唉，不是白亦说，万一留疤了，损失的不还是王爷自己嘛，干什么扔暗器，药膏也藏着掖着不送出去。
萧夜：“……”
“王妃叫的很顺口？”萧夜凉凉的问道。
白亦一惊，讪笑道：“嘿嘿，未来王妃未来王妃，皇上赐婚，迟早的事嘛，而且，您看，王妃多旺您啊，简直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