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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兴珠自然也是第一波安排人去买的，本以为是自家的书店买本书应该很简单，至少也得安排个最尊贵的服务，比如掌柜亲自接待亲自奉上话本之类的。
然而，并没有。
第一天，叶兴珠派出去的人因为自视甚高压根就没去卡位，然后压根就挤不进去，掌柜连他的头顶都看不到。
里三层外三层的，又是一阵乱哄哄，谁看得到啊。
等他好不容易挤到面前的时候，书已经卖完了。
他再怎么暴跳如雷，掌柜的也不能给他变一本出来。
当即他就摆出了架子来，勒令掌柜的明日给他留一本，他到时来取，说得那叫一个趾高气昂，说完也不等掌柜的回复就扭头走了。
掌柜怎么叫都不回头，最后为难的去询问初晓。
初晓闲闲道：“哦，甭管他，真是脸大，耍威风耍到这里来了，谁还惯着他。”
掌柜的有些惴惴不安：“可是，那是夫人的人，万一惹得夫人不喜怎生是好？”
“不喜就不喜呗，本来也没多喜。”某种程度上来说，初晓的胆子跟方小柔差不多，“我教你一招，你明天该怎么卖还怎么卖，他来了，你就一拍额头说，哎呀忘了，然后真诚的给他道歉，越真诚越好。”
“能行嘛？”
“怎么不行？记住，声音要大啊，务必让其他没有买到话本的人都听清楚了。”初晓道。
掌柜：“……”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翌日，掌柜的按照初晓的意思办了，果然下人过来之后发现还是没有话本，当即就对掌柜的发难。
但是，掌柜早等着了，情真意切且吐字清晰的又是作揖又是道歉，话里清楚的点出了夫人的身份。
众人：“！！”
大家都排队，凭啥你不排，你这么牛，你怎么不直接找自己女儿要，何必还要巴巴的来买？
既然来买，那就规规矩矩的排队，插什么队啊？
还当众欺负人家掌柜的，这样的刁奴可见主子也不是什么良善的。
于是大家便窃窃私语起来八卦着叶兴珠跟方小柔的关系，内容无外乎说两人关系不亲近，定是叶兴珠苛待。
一个成年人，一个没有亲娘照顾的可怜小姑娘。
受害者的身份一下子就冠上了。
讨论的人都是达官贵人家的下人，回去肯定也是要学一嘴，这就令大家更期待话本的内容了。
不知道会不会爆出什么内辛，这种内容最是令人好奇。
叶兴珠的下人看场面好像有些不对，一人寡不敌众的也不敢回嘴，赶紧灰溜溜的跑了。
回到府上，下人自然不敢说这些，只是把锅都甩到掌柜身上，掌柜代表的是方小柔。
最后全部的账自然是算在方小柔身上。
花了两千两就这个待遇，叶兴珠哪里忍得了，直接就去找方小柔。
方小柔会怕她？
面对质问就来一句，她只管写稿，铺子的事情不管。
今天的反正卖完了，变不出来。
那理直气壮的态度气得叶兴珠分分钟想发作，最后同样勒令方小柔明天亲自送一本过去，然后气冲冲的走了。
青青也觉得叶兴珠这样很过分，拿方小柔当什么了，下人吗？这样随意使唤。
“小姐，明天让奴婢去送就好了，夫人若是刁难，奴婢受着便是，小姐，您别吃这个苦。”青青真诚的说道，一副英勇就义舍身为主的模样。
方小柔震惊的看着青青：“你是不是傻？做什么要去？”
青青有点懵：“啊，可是方才夫人说……”
“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啊？”方小柔满不在乎道，“不管她。”
青青为难道：“可是，回头夫人要是问起来？”
“就说忘了。她还能怎么我？”方小柔无所畏惧。
人一旦不要脸起来，还真是无敌了，青青都不知道说什么。
嫁妆方小柔不在乎，家法处置方小柔更不在乎，而叶兴珠还指望着洛王妃这层身份也不会真的弄死方小柔。
这么一想，还真的是无所畏惧。
不愧是主仆，方小柔跟初晓的脑回路在这件事上是完美的同步了。
翌日，叶兴珠迟迟没有等到方小柔，她在心理盘算了半天的刁难跟奚落全都没有派上用场，简直是又憋屈又气愤。
整整一天，方小柔都没有出现。
翌日叶兴珠派人去兴师问罪的时候，带回来的就是方小柔一句轻飘飘的：“哎呀，我忘了。”
气得叶兴珠当即没忍住就砸了手中的杯子。
伺候的下人见证着这熟悉的一幕，算是理解了方小柔主仆现在真的是不一样了，轻易惹不起。
最后，叶兴珠还是咬牙切齿的吩咐下人早早的去排队买话本。
更气人的还在最后，费了这么多天的功夫终于抢到了一本话本，叶兴珠满怀期待的翻开。
当看到两千两的大价钱买来的短短一行字，积攒了几天的怒火，她直接把话本给撕成两半。
“方小柔，你欺人太甚！”
明知道方小柔现在是个硬骨头，软硬不吃，但是叶兴珠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登门兴师问罪。
两千两啊！
特别有底气的叶兴珠一进门就是一掌拍在桌子上。
桌子岿然不动，青青一看就知道叶兴珠输了。
果然，方小柔道：“两千两买你十几年的苛待，已经很划算，无功无过已经是对继室最大的赞美。你还想夸成一朵花？你真当京城的人都是傻子？再说了，这话本主角是洛王，你顶多算是小配角，你还想多少戏份？你是有皇上那么尊贵还是出了皇上那些多的钱？”
都没有嘛，那你有什么脸要求跟萧恒一样的待遇，还彩虹屁呢！不配！
不仅解释，还骂人。
可是，叶兴珠再气也不敢怼皇帝啊。
一口气梗在叶兴珠喉咙，上不上下不下，发不出来简直要噎死她，但是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最后，叶兴珠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放了两句不痛不痒的狠话才离开。
青青对方小柔真是再一次敬佩万分：“小姐，人至贱真的可以无敌。”
方小柔：“……”没文化就不要夸人了，会被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