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加长型林肯的后座上,慕千雪气得想暴捶向某人的狗头。
因为他正舒服的躺在她大腿上打电话,而她还得替他拿着手机。
一旁的保镖几乎要惊掉下巴,毕竟他们的老板可是连自己堂兄都给抽嘴巴子的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喂,你先别管我是谁,向阳建投这次的标书有问题,竞标的底价是3亿4千万!”
“你们还有半个小时准备,另外往我卡里打800万,卡号是……”
“对了我叫宁缺!”
说罢,不等对方开口,这厮就挂了电话。
慕千雪白眼直翻,忍不住开口道,“标底都是保密的!”
“向阳建投,怎么可能相信这种随随便便得来的小道消息?”
“他们是白痴吗?”
反正慕千雪是不信,这厮可以张嘴随便忽悠个几百万出来的。
“那,要不要打赌?”宁缺坏笑着问道。
“怕你啊,彩头呢?”慕千雪挑衅的看着这家伙问道。
“半小时钱到账,你输我一个吻!”宁缺道。
“可要你输了,别忘了跪下跟姐姐说声我错了!”
慕千雪故意掐着某人的脸说道。
“要不要赌这么大?”宁缺抬头看了看那张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问道。
“你怕了?”
“输不起?”慕千雪故意激将道。
“不是,我想把那个吻换成你跪下对我说主人我错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没等宁缺说完,慕千雪差点一拳把他揍成熊猫眼。
“怎么,慕大小姐输不起啊?”宁缺故意挑了挑眉。
“哼,有什么输不起!”
“为防止你作弊,手机交出来!”原本还想继续动手的慕千雪突然扬了扬手。
“行啊,反正时间还早,我先睡会!”
说着,宁缺交出手机,用头在慕千雪腿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
那样子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慕千雪也无计可施,万一他真能治好自己爷爷呢,总不能半路丢下去吧?
所以,她只能蹙着眉头,强忍内心把宁缺掐死的冲动。
不知过了多久,女保镖提醒道:“大小姐到了,前面进不去!”
周遭都是青砖青瓦的弄堂老街,过道极为狭窄也就够电瓶车开开,汽车根本进不了。
慕老爷子因为身份特殊,住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都设置了安保,无论谁都必需步行进入。
就算亲孙女也不例外。
“那好,你找个地方停,我等这头猪……”
“不用了!”不等慕千雪说完,宁缺已经爬起来,推开车门,叼着烟。
走了下去。
看着这厮的背影,慕千雪牙根直咬,她甚至都怀疑,这货故意装睡,就为了占她便宜。
可等回过神,某人已经身形一晃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
两分钟后,宁缺叼着烟,手插口袋,在一扇朱红色小门的院落前,停住了脚步。
慕千雪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追了过来。
“敲门!”宁缺努努嘴。
“你确定?”
虽说来过不少次,可慕千雪自己都不能确定地方对不对。
第一,这里岔路极多,外观极相似,稍不留神就会走错。
第二,为了确保老爷子安全,住处会不断变更,就算家里人来,也要事先通知才行。
可宁缺这轻车熟路的架势,根本不像头一次来。
“确定!”
轮回里,宁缺的确拜访过慕老爷子很多次,也知道他们更换住处的规律。
“不过今天这事儿恐怕没那么顺利!”宁缺一边说,一边吐着烟圈。
“为什么?”慕千雪敲了敲门,回头不解的看着宁缺问道。
“王邵风的人来了!”
话音未落,一名白发苍苍、身材佝偻的老者就从小院的门里迎了出来。
“大小姐?”老者又惊又喜。
这丫头明明没打电话通知说要来啊!
“吴伯?”
慕千雪没想到真被某人蒙对了,旋即笑了起来,“爷爷今天怎么样?”
“我特意过来看看?”
“唉,还不是老样子!”
“不过王家倒是请了一名大夫,正在里屋给瞧病!”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头绪!”
“大小姐,这是你男朋友?”不多时,老头突然回过味,把眼瞟到宁缺身上。
这小子看着年轻,穿的也一般,铁定不是医生。
但要普通朋友,慕千雪根本没必要往这儿带,除非两人关系不一般。
而且这小子出奇的镇定。
“是!”
“他说想过来看看!”
慕千雪不动声色挽起宁缺的胳膊,亲昵的把身子贴在他怀里。
宁缺也是打蛇上棍,坏笑着搂住了她的纤腰。
慕千雪身子一僵,只能偷偷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作为警告。
“吴伯好!”
“听小雪说老爷子身体不太好,所以作为晚辈,我特意过来看看!”宁缺笑着冲老者点了点头。
算是打招呼!
“好、好,算你有心了!”
“都跟我进来吧!”
闻言,老者欣慰的点了点头,领着二人穿过照壁,沿着摆满了各种盆栽的青石板小路,走进了内堂。
而此时,内堂的大厅里,一群人正簇拥着一名背着药箱鹤发童颜的老者在用茶。
气氛有些凝重。
“你们家老爷子即便好起来,最多也只能维持一年!”
“所以,你们好好考虑一下?”老者捋了捋下巴上白色的须髯,淡然说道。
“白老先生,这时间能不能拖长一点?”站在老者右手边长得跟慕千雪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似乎有些不死心。
“是啊!”
“无论钱、药材,您尽管开口,只要能给的,我们绝无二话!”一名年轻人也跟着帮腔到。
老爷子一旦出了意外,慕家树倒猢狲散,以往建立的人脉关系,肯定烟消云散。
到时候其他家族群起而攻之,慕家能不能保住家产全身而退都难说。
他们这些小辈肯定没现在这种舒服日子过了。
“怎么,要用钱砸人?”老头用手敲了敲桌子,沉着脸冷笑道,就打算拂袖而去。
要不是欠王家人情,就江川这种小门小户也值得他一名国手来探病?
“白老,您消消气,慕叔他不是这个意思,哪家子女不希望自己父母长命百岁啊?”
“人之常情!”
“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另一边穿着休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身上喷着古龙水的年轻男人扯着老者的衣袖劝着。
可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哼,最多一年,剩下的他们自己考虑!”说罢,老头拱拱手,打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