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宁:“你什么都不用管,正常上课。”
孙宇啧了一声,“这事翻转的也太快了,都快翻个跟斗了!”
许一宁挂上电话,拿筷子戳碟子里的花生米,往左往右,最后清脆一声,花生米飞向桌面,不偏不倚的打在了自己的手上。
很轻的一个力道,但许一宁觉得,跟什么烫着了似的,烙着心,沉甸甸。
原来!
有钱有势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可以一手遮天。
眼前一道阴影落下来,一抬头,微微诧异。
许一宁:“有事吗,沈队?”
沈鑫:“没事就不能和你坐一块吃饭了?”
四目相对,两人无声的较量了好几秒,许一宁败下阵来,“坐吧,沈队!”
沈鑫坐下,把头凑过去,低声说:“那件事情,我越想越不对,这两天暗下查了查,许一宁,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想翻案?”
“你查的是……”
许一宁看着沈鑫,不确定地问:“我?”
沈鑫笑了笑。
那天迟回去两个小时,家里那位大发雷霆,为了熄火,他不仅跪了键盘,还统统招供了。
那位听了半天,提醒他查查许一宁,这一查,连他自己都惊呆,这姑娘的身世可真不简单啊!
“许一宁,我不想怎么样,就想知道你怀疑的点在哪里?我是真的好奇。”
许一宁:“仅此而已?”
沈鑫:“仅此而已!”
许一宁:“能为我保密?”
沈鑫:“我以我最爱的人发誓!”
许一宁:“你最爱的人是谁?”
沈鑫:“别问,就一混蛋!”
许一宁直直地盯着沈鑫的眼睛,几秒钟后,她把头凑过去,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疑惑的地方说了来。
沈鑫原本还挺淡定,听到最后,额头激出一层薄薄的热汗,看许一宁的眼神都有点发直。
“等你们一队碰到大案的时候,你就会感叹,这贼船上得好。”
靠,这话不是吹牛的!
沈鑫听完,喉咙紧得说不出话,足足过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这么多疑点,你打算怎么办?”
“查!”
“怎么查?”
许一宁挑了抹苦笑,“先找到当年办这案子的经手人,重新还原整个案发的过程;其次,找到死者的家属,从他们嘴里打听死者生前的事情;最后,我想找到当年参与审判这案子的法官、检查官,他们是根据什么来判处死刑的?”
沈鑫眉头紧皱:“八年过去了,物是人非,许一宁,这事有难度啊!”
“什么有难度?”
一个声音横出来,许一宁和沈鑫不由同时打了个寒噤,扭头,赵明初站在一米之外,冷冷地看着他们。
空气凝固了!
“姓沈的,我看想红杏出墙的人是你吧?还有没有点道德品质了,别忘了你已婚已育的身份,你个大猪蹄子加小骚货!”
沈鑫:“……”
许一宁:“……”
赵明初走到许一宁跟前,手指着她:“听说一队那天晚上出任务,你跟着去了?”
许一宁赶紧陪笑:“赵队,您消息真灵通,我只是去凑个热闹。”
“妹妹啊,听哥一句劝啊!”
赵明初苦口婆心:“别被男人的外表迷惑,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赵哥一样,有颜值,有内涵,有些男人的内里,跟屎糊了没两样!”
许一宁:“……”
沈鑫:“……”
就在这时,许一宁的手机嗡的一声震动,石润新发来了消息:
“一一,事情峰回路转,如果顺利的话,五天后我能回来,想你!”
许一宁看着最后两个字,一动不动。
五天后,物是人非,她要怎么开口向石润新解释这一切?
石润新如果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拿把刀把顾湛捅了?
不仅是石润新,应该还有李越,舅舅和小宇……
想到这里,许一宁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了下去,脸色就像一株霜打的茄子。
赵明初一看小姑娘被自己骂蔫了,把心里的愧疚统统泄愤在沈鑫头上,正要再怼几句呢,许一宁端着餐盘站起来,
“沈队,赵队,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赵明初等她走远,挠挠头皮:“嘿,我没说她什么啊,怎么就突然伤心了呢!”
沈鑫:“你以为人家姑娘的脸皮跟你一样厚?”
……
此伤心,非彼伤心。
明天晚上就是顾湛规定的期限,这二十四小时,是她最后自由的时间,想想都觉得凄凉。
许一宁很早就从市局离开,回宿舍收拾东西。
人总要到搬家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东西多,光书就能整理出几大箱子来。
许一宁一本没拿,衣服也是挑了几套常用的,简简单单的收拾了一个箱子。
站在房里环视一周,她决定去见个人。
夏夜七八点的政法学院热闹非常。
一条大道两边,大排档、烧烤摊、奶茶店鳞次栉比,男人女人高声喧闹,是最普通的人间烟火。
拐弯向南,喧闹一下子散开。
这条街上都是高档酒店,成衣定制店、咖啡店,以及个性不一的各种小店,是小资男女以及情侣的最爱。
走了几分钟,拐进一个中式小院,在院中坐下,服务员看她来,没上前招呼,反而往后场去。
片刻后,朱宴从店里出来,在她面前站定,“今天有点忙,想吃什么?”
“老样子。”
“等着!”
十分钟后,服务员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疙瘩,不用低头,便是香气四溢。
许一宁尝一口,眉毛舒展,抬头,“跟你们老板说,好吃。”
服务员笑笑忙去了,一星米其林餐厅--宴味,如果连碗疙瘩都做不好,还混什么混!
宴味的老板叫朱宴,朱寒生的独女,没继承老爹缜密的推理能力,只对做饭做菜感兴趣。
大学一年级辍学,正式拜师学艺,五年后出师,一个人开车自驾旅游,走走停停,吃吃喝喝,三年后回来开了这家宴味。
十点钟,食客渐散。
朱宴脱了围裙帽子,在许一宁面前坐下,递过去一杯浓浓的普洱。
许一宁尝一口,皱眉。
苦。
虽然苦,但一滴都舍不得浪费。
静静地喝完一杯普洱,许一宁看了看时间,“走了。”
“最近新学了一道菜,想不想尝尝?”朱宴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