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新来的哑巴姑娘能识文断字,可以在家主手心写字呢。”
“这么厉害,一个浣纱女还能写字?”
“可不是吗?若非如此,又怎么能够讨得家主的欢心呢?”
“也是,我刚才还看见家主将一只手递到她面前,同她有说有笑。”
前来给风挽宜送饭的两个丫鬟一路聊着进来,最后将饭搁到桌上,又说着哑巴姑娘的事离开。
“以后可得认着点,万一她做了主母,我们也有好日子。”
“姐姐说的是。”
风挽宜吃着刚刚送来的饭,现在入秋了,饭送来的时候都在路上凉透了,她一口一口地吃着,眼泪却忍不住一粒一粒地掉下来。
吃着吃着,便出现干呕,没吃多少便喝了些凉水跑到榻上睡觉。
她瑟瑟地缩在一团,把自己包裹在薄薄的被子里,心口闷闷的感觉一直没好。
寒衣节这天。
丫鬟送了一些衣服和祭祀用过的鹿肉,风挽宜刚闻到那阵肉味便干呕起来,脸都呕白了。
丫鬟看着她的样子吓人,立马将那鹿肉撤离。
她们走的时候,小声道“十姨娘的样子,好像有了身孕。”
“不要瞎说。”众所周知,风挽宜被关在方寸间出不去,怀孕必须和男人媾和才有。
“真的像,我记得我娘怀我弟弟妹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不可能。”
“哦,我想起来了,我娘说怀孕的女人不会来葵水,我记得十姨娘已经有两个月快三个月没有要那种东西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件事情她们也不敢直接告诉容辰,但私底下会传,传着传着,整个容家就知道了。容辰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不信的。
管家却提了一句:“现在后院的人说,当日被主子杀死的黑一人其实是跟十姨娘有染。我看十姨娘不爱说话,又恪守本分,倒不像会做出那种事的人。只是如今这些流言到处都是,不免会让外面的人听去坏了容家的名声,主子还是查一查,这是真是假,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请个郎中去看看。”容辰淡淡道。
“是。”
容辰走到窗边,看着他从浣纱村带来的哑女,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
虽然她长得和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差不多,也能写字,也是哑巴,也唤于小慎,但总觉得不是和自己有肌肤之亲的那个人,至少她来了府上这么久,他没想召她侍寝的想法。
“眼睛看到的和心里想的真的不一样?”他喃喃自问着。
方寸间挤满了人,一个个目光毒辣地看着风挽宜。
“十姨娘,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风挽宜被几个丫鬟押着跪在地上,白色的裙裾染了泥尘,她红着眼眶看着冷漠的容辰。
她张嘴想要解释,可她一句声音也发不出来。
哑巴吃着哑巴亏。
“说,这孽子是什么人的!”管家厉声道。
风挽宜哀恸绝望的双眼,是霜雪即融的悲凄。
她根本不敢说!说了也没人信!
今日一早,一群男男女女冲了方寸间摁着她在床边强行把脉,她莫名其妙,却无力反抗,结果大夫说她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风挽宜当时脑子轰轰隆隆的,也没有多想,如果大夫说的是真的,那她怀的便是容辰的孩子。
不多时,这个消息就惊动了容辰,他由一群人簇拥着进来。
风挽宜被人从床上拖下来,一直拖到院外的泥土中,最后以卑贱罪人的姿势跪在容辰的面前。
“奸夫是谁?”他冷冷问着。
看着脚下的淫妇,说不上有多么愤怒,或者生气,只是有点恶心罢了。
风挽宜抿着唇,指尖扎着掌心,他可知……所有人都可以这样问她。
独独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