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宁吃了一惊,步步后退。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落得这个下场!”
“你知不知道,乞巧节以后,二姨娘是怎么惩罚我的?你知不知道,我挨了多少顿打?”
“今天的机会难得,我一定要杀了你,否则,我难以活命!”
于益确实浑身都是伤,比起前些时候所见,明显狼狈了许多。
“害你变成这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谢嘉宁面无表情。
于益不说话,不顾一切地扬起手中的短刀向谢嘉宁挥砍而来。
谢嘉宁的精神极度专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头的短刀。
他的手一直在发抖,并且砍得毫无章法,而谢嘉宁人小,动作又快,每次都能避开。
“你还敢躲?我杀了你!”于益满目愤恨,使出了更大的劲。
时间一久,谢嘉宁的躲闪便略显得吃力。
背部抵上了硬邦邦的墙壁,于益手中的短刀已近在咫尺,谢嘉宁闭了闭眼,忽地,鼻前荡来一阵极好闻的棋楠香。
一道黑影正落在身前,飘飞而起的青丝触碰到她的面颊,轻轻柔柔的。
谢嘉宁紧张、不安的心,渐渐地平复下来。
她听见他沉声说:“在我身后。”
是元彻。
见有人阻拦,于益的动作顿了一瞬。
他看了一眼面前这人的半只黑漆描金面具,很快认出了这人的身份。可是仇愤更盛,他坚定地握紧了短刀,直直向前刺去。
元彻的动作却比他快得多。
他抬袖挥斥,于益手腕吃痛,不得已松开了刀柄。
而元彻掌心一旋,将短刀收入他的手中,并向前送出,全部刀刃尽数没入了于益的心口。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
于益似是难以置信,元彻偏是眸色清冷,又握着刀柄,令利刃在于益的心口内狠狠地转了一圈。
于益顷刻毙命,死状凄惨无比。
“……嘉宁?”元彻唤了一声。
谢嘉宁一时未能回话,直到翻出了藏得很好的那团绳花,向着元彻递了出去。
元彻微微一愣。
谢嘉宁吸了吸鼻子:“不是说好了的吗,要送你这个的。”
元彻垂眸看着谢嘉宁手心那团奇丑无比的绳花。根据这拙劣粗糙的手艺,很轻松可以辨认出来,确实出自谢嘉宁之手。
元彻的眸光柔和下来,取走了谢嘉宁掌心的绳花,并极为虔诚地,将绳花往心口贴了一下,这才放入怀中。
他出声问:“你不怕?”
闻言,谢嘉宁默了片刻,才道:“你救了我,我应该多谢你,怕你,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
元彻没有说话,只低低道:“这个绳花,我很喜欢。”
他眼底都是认真,不是在说玩笑话。
谢嘉宁摸了一下鼻子,哼哼了一声:“毕竟是我的手艺。”
很快,圣京城的禁军控制住了一壶春。
谢嘉宁站在元彻的身边,死里逃生,心有余悸,在看到于益尸身的时候,一张小脸不由微微发白。
元彻沉默着看了她有一会儿,而后薄唇微启,喊了她一声:“嘉宁。”
谢嘉宁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