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她,奴仆们忙让出了一条通道。
谢嘉宁动身往里走。
谢嘉容抬起了嘴角笑:“妹妹怎么来了?”
谢嘉宁没理会她,回头对身后的大泽、石灰二人道:“快去把棉雾姑娘放下来,动作要小心。”
大泽、石灰得令,上去忙活了。
谢嘉容款步上前:“妹妹这是做什么?这是沁水院,也是我在调教我的侍女。此事与妹妹无关吧?”
“这是沁水院,也是相府,”谢嘉宁冷眼看去,“你不是在调教侍女,你在杀人!”
谢嘉容脸上的笑容有了一丝破碎。
大泽和石灰把棉雾从长条凳上解救了下来,谢嘉宁也不多说废话,扬声下令:“把棉雾带走!”
春彩早已哭得泣不成声,扑上前去帮着抬起棉雾,提醒两个男人:“小心啊,要小心……别伤着她……”
谢嘉宁转身就走。
谢嘉容立在她的身后,出声道:“妹妹这么做,很不合宜。”
谢嘉宁心里的火气真的不打一处来。她转头吩咐春彩:“你们先送棉雾回芙蓉院!”
接着,她回头大步走到了谢嘉容的面前。二人年纪上相差两岁,面容相差也极大,但个头却是差不多。而在气势上,谢嘉宁显然要高出她一大截。
夜色苍茫,灯火辉煌。
谢嘉宁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谢嘉宁,相府嫡女,殷夫人唯一的女儿。在这相府,我做什么、说什么,都很合宜!”
谢嘉容听得一怔。
“打伤棉雾的这笔账,以后我再和你慢慢地算,你最好洗干净脖子等着,”谢嘉宁眯起眼睛,眸中透出危险的冷光,“还有你娘和你弟弟,都要小心过活。再敢触怒于我,我叫你们生不如死!”
谢嘉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等她找到力气继续呼吸时,谢嘉宁却已走远了。
谢嘉容往后退去,腿脚一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她的贴身侍女素节第一个冲上来扶她:“大小姐!你没事吧?”
满身狼狈的谢嘉容狠狠地推开了她:“滚开!我才没事,我也没有害怕!”
谁都看得出来,她的浑身上下都怕得发抖。
但她偏要靠自己起身,跌跌撞撞、磕磕碰碰,总算是坐回了玫瑰椅上。
谢嘉容闭上双眼,仿佛自言自语:“我就知道……棉雾那个贱人,早就是谢嘉宁的人!谢嘉宁专门派人来送她胭脂,她以为她把胭脂丢掉,就能瞒住我吗?现在不过是小打小闹,谢嘉宁就大张旗鼓地来救她了!”
她用力地捏紧了手:“不过是个丧母的小丫头,居然敢威胁我……她居然敢……”
谢嘉容的呢喃在沁水院内久久回荡,不知过去多久,才逐渐停止。
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素节。”
素节赶忙应声上前:“小姐,今日之事可要告诉老爷?二小姐仗着她嫡女的身份如此欺负人,未免太过……”
谢嘉容打断了她:“这有什么可告状的?你以为这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
这可是在相府高门!
至此,她才意识到,一直以来,谢嘉宁都被低估了。可如果没有记错,谢嘉宁也不是样样都会吧?
“回房去吧,”谢嘉容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夏天快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