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待了三天,棉雾依旧没有动静。谢嘉宁不是一个喜欢过分强求的人,既然棉雾没动静,她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而她掐着手指头盘算,与元彻的七日之约,所剩时日已无多。
元彻杀伐果决,残酷无情,谢嘉宁怕他一个不高兴就要了她的小命,无奈之下,她咬一咬牙,继续自己编制绳花。
春彩忙完后蹲在她身边看。
“是不是比上一次进步多了?”谢嘉宁笑眼问她。
春彩耿直道:“可还是很丑啊。”
“……没眼光。”谢嘉宁瞪了她一眼,倒也不生气,继续做她的绳花。
在旁观看着的芙蕖却有一些她的心思。
第四日的午后,芙蕖进了沁水院,在侍女房中与棉雾见了一面。
棉雾面上伤痕好了一些,在芙蕖面前立得端正,姿态不卑也不亢。
这个侍女,同其他人确实不同。她的身上有书香气。
芙蕖凝神瞧了她有一阵,沉声道:“是二小姐吩咐我来的。”
棉雾微愣:“二小姐?”
她的神情很有些谨慎。
芙蕖只道:“小姐给春彩买的胭脂重了一盒,想来落霞红也适合你,便由我送来。”
说着,芙蕖从袖中取出了一只绸面的胭脂盒子,放在了棉雾身边的桌子上。
做完这一切,也不给棉雾任何反应或是拒绝的机会,芙蕖便动身离开了。
棉雾看着桌上那盒胭脂,忽地扯开嘴角,苦涩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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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夜幕四垂,谢嘉宁刚做完绳花中心的一个“元”字,春彩火急火燎地进了房中:“小姐!出事了!”
谢嘉宁头也不抬:“什么事能有做这个绳花要紧啊……”
春彩走得太急,一不小心在她面前摔了个趔趄。
“小姐,你快去沁水院!”
“沁水院?”
“是啊,”春彩都快哭了,“大小姐正在罚棉雾呢!”
谢嘉宁听得一愣。
带了一众仆役火速赶往沁水院的路上,春彩把细节讲给谢嘉宁听:“吃过晚饭以后,也不晓得大小姐听说了什么,硬说棉雾胳膊肘往外拐。她把棉雾绑了,吩咐那些打杂的男仆用棍子打她,打晕了就用水泼醒了再打!”
谢嘉宁皱起了眉头:“这是要闹出人命的事,就没人阻止她?”
“老爷和徐管家都不在府上,压根没人敢管。还是沁水院有个丫鬟好心,偷偷跑来给我递了个信儿。”春彩说话带着哭腔。
谢嘉宁不再说什么,只加快了脚步。
赶到沁水院的时候,只见院内灯火通明。
院子正中,乌泱泱围了一大群人,正中一张长条凳上绑着棉雾,屁股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
她正一动不动地趴着,低垂了脑袋,满头黑发四散开来,水珠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也不知是泼醒她时用的水,还是她的眼泪。
前方玫瑰椅上坐着谢嘉容。她端着只青花瓷杯,神情嘲讽地看着棉雾的丑态。
“继续打啊,怕她死了不成?”
“都让开。”人圈外围,谢嘉宁冷冷地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