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泉这话,四个仆役皆是怔愣在了原地。
二小姐认过错了!
老爷罚的是大小姐!
侍女春彩是老爷亲自分给二小姐的!
芙蓉院内弥漫开了一阵古怪又可怕的寂静。
良久,谢嘉宁悠悠地开了口:“我确实会投胎,一出生便是尊贵无比的相府嫡女。板子我兴许确实拿不动,自然,也不必我拿。在这相府内,想必还是有我使唤得动的下人的。我若是要罚你们,也有的是办法。”
“所以,你们今后该忠于谁,现在可都明白了?”
四个仆役脸还疼着,听她这么问,当即个个点头如同捣蒜。
谢嘉宁又停顿了片刻,才再度开口:“现在,有一件事交给你们去做。”
仆役们忙道:“二小姐请尽管吩咐!”
“我不在的时候,有人偷了我房中的东西,你们去给我找回来。”
“是!”
四人已再不敢对她不恭。
权势确实是好东西。
院中有棵百年梨树,浓荫匝地,树下摆着大理石桌凳。
谢嘉宁在阴凉处落了座,而林泉将食盒搁在了桌面上。
林泉道:“大厨房冷落了二小姐数日,已受了罚,这些是今日份的点心。日后,我会来为小姐送饭。”
“那么今后就麻烦你了。”谢嘉宁微微颔首。
“小姐客气。”林泉笑了一下,眼睛下的一颗泪痣尤为显眼。
当天日暮之前,谢嘉宁房中的东西便三三两两地还了回来。
偷走了青花瓶的奴仆战战兢兢地在她面前跪下,磕头请罪。
谢嘉宁瞧着他有一瞬,出声问:“你叫什么?”
“来……来福。”
芙蕖告诉她:“来福是短工。”
谢嘉宁若有所思,命来福先行退下。
阿根和于益上前拉走了他。
当晚,芙蕖侍奉谢嘉宁洗漱入眠。
宝物已填满了闺房,每个角落收拾得干净利整,不染纤尘。
梳妆台上,樱桃纹盒安静地躺着,揭开后,可以看见里面的翠如意。
这支翠如意曲线优美细长,呈灵芝形,由一整块翡翠雕琢而成,水头足,翠色好,通体琢有小灵芝与花果,甚为精美。
谢嘉宁摩挲着翠如意,眼前又浮现出林泉的那张俊脸。
芙蕖已放好了热水,走到梳妆台前,本要催着谢嘉宁去沐浴,见她如此,却是改口问:“小姐有心事?”
“有的。”谢嘉宁并不否认。
“能说给奴婢听吗?”
谢嘉宁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此事荒唐。而回头反思,我太单纯是一回事,芙蓉院内下人心思散漫,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另一回事。还有林泉。”
“林泉?”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谢嘉宁微蹙起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