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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头接耳还在继续。
他们这些人从小为奴，服侍主子贵人，吃的苦头有无数，心中怨愤终年积攒，却迟迟不敢显露半分。
如今，他们好容易遇上了个没地位、年纪又小的主子，便恨不得多嘲讽几句。
似乎从这之间，他们能得到一些愉悦，乃至于一些成就感。
见谢嘉宁久不作声，于益对另三人使了个眼色，交谈声便停了下来。
“二小姐，你该不会是被气哭了吧？”于益得意洋洋地笑问。
可他望向谢嘉宁，对上的却是一张笑脸。
她本就生得美，眼下施施然立着，那些幼稚天真荡然无存，眼中微芒泠泠，透着些寒意，散发出天生的、来自上位者的威仪。
于益下意识地一怔。
“春彩。”
谢嘉宁丹唇微启，轻唤了一声。
一个侍女从房中快步行出：“二小姐。”
她的姿态恭敬，看向谢嘉宁时，眼中显然带着惧色。
“他们对我不敬，说我使唤不动下人，那么就由你来掌嘴，每人各十下。”谢嘉宁对着面前四个仆役抬了一下下巴。
“是。”春彩不敢有疑。
她先是在于益面前站定，挽起了袖子。
于益面有不解：“春彩，你不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女吗，怎么……”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春彩的巴掌便印了上去。
春彩的力道很大，这么狠狠一下，直接在于益脸上留下了一道明显刺眼的红色掌痕。
不等他反应过来，她便又是接连九下，直扇得于益眼冒金星，身体歪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春彩的手扇得发麻，甩了两下。
“继续打，不准偷懒。”谢嘉宁在她的身后幽幽提醒。
春彩听得打了个寒颤，咬下嘴唇，朝着下一个人走去……
片刻后，另外三个仆役也各得了十记耳光，每个人的脸上都火辣辣的，脑子发懵，半天没能转过来。
阿根的一张脸肿得像是猪头，强撑着一口气，问：“春彩，你……你居然敢背叛大小姐？你难道不怕……”
春彩的手也疼得厉害。
她紧紧地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也是此时，院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
众人纷纷回头望去。
来者是厨房帮工，名叫林泉，生得年轻英俊，身材很是挺拔。他的脚步走得很快，手中还提了个红漆食盒。
“你……你来做什么？”于益心生诧异。
“我来送点心给二小姐。”林泉应得漫不经心。
接着，他将四个肿胀的猪头脸打量过一遍，慢慢说来：“啊，你们兴许不知道，二小姐回府，已见过老爷，也认了错。所谓出走相府，不过是大小姐的编排，这件事老爷已经都知道了。受罚的明明是大小姐。至于侍女春彩，是老爷亲自分给二小姐的。”
他扬起嘴角，笑道：“你们该不会刚才顶撞了二小姐吧？倘若当真如此，怕是你们没法活着出这芙蓉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