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七子眼睁睁看着叶枫手中的针管一点点推进床上的植物人——自己的兄弟体内,吊儿郎当的嬉皮笑脸依旧挂在脸上,不悲不喜。
实际上,孟七子心里的紧张程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孟七子当真是把所有的希望、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叶枫的身上。
六个人,全部注、射完毕后,叶枫回过头,说:“可以了,等个几天,肾脏衰竭将会停止,他们的生命体征重新恢复。”
“不可救药,”周兰不屑一顾,对于叶枫不遵从她的话非常生气,“孟齐,你想过后果没有?如果失败了,又该怎么办?”
“如果失败了——”
那就是他们的命。
本来就对于他们的苏醒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更何况,已经出现肾脏衰竭的现象,活过来的希望,更是渺茫。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让那群畜生,一一陪葬!
可是不等孟七子说完,叶枫就淡淡出声,打断了孟七子的话:“不会失败。”
叶枫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
“哦?”周兰点点头,“噗嗤”一声笑,孟齐的兄弟们是她一手诊治的,具体的情况也只有她自己最为了解,科学的医术上已经没有了再生的可能性,这个名为“叶枫”的男人也真的是狂妄。
“你确定?若是失败怎么办?”
“确定,”叶枫低头,平淡的双眸,看了周兰这个女人一眼,“若是失败,我对你长跪不起。”
“不需要,失败了,你直接带着他们离开江州医院。”周兰扶了扶加厚版的黑框眼镜,举止沉稳,情绪恢复了平静,“你说是几天后起效果,那就给你三天。”
周兰伸出手,指了指叶枫手中的针管,“把它给我,要是三天后病人出现了什么问题,这个就将是证据。”
周兰,毕竟是没有一起医疗事故的完美医生。
这种砸自己招牌的事情,自己绝对不能让它出现。
做医生,是她毕生所求!
“好!”叶枫爽快答应,把针管递给了周兰。
孟七子一捋头发,笑嘻嘻地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周兰不理会孟七子,结果针管,踩着万年不变的旧式黑色女士坡跟鞋,气势汹汹地走出了病房。
叶枫一眯眼:这个女人……
“周兰医生。”叶枫叫住了即将出门的周兰。
周兰迅速站定,回头,问:“怎么?”
眼里平平静静,毫无波澜。
“没事,”叶枫答,只是觉得你这个人不简单而已。
“……”
待周兰走后,孟七子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怎么啊,老大,看上她了?”
“招惹谁都别招惹她哦,周兰,那可是江州医院的这个——”孟七子说着就竖起了大拇指,“虽然是千年不变的老处女一样的女人,没有半分情趣可言,但在医术上,是可以与云暮相媲美的人——这么说也不对……反正很厉害就对了,多亏了周兰,不然我的兄弟,也不可能延续这么长的生命。”
“唔……”叶枫了然。
怪不得,一提及医术,这个女人跟发了疯一样的不可理喻。
情有可原。
“走吧。”
“干嘛去?”
“找乐子。”
“不好吧?我还是个学生。”
“嗯?”叶枫倒有些诧异。
“反正休学有一段时间了,走吧走吧,我跟着大哥。”
叶枫与孟七子一前一后的出了电梯,给孟七子缴清了拖欠的医药费,面对孟七子感激的眼神,叶枫又恢复了冷面模样,没有多言。
这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手段,前期小小的投资,换取孟七子日后的死心塌地,只有彻底的衷心的人,叶枫才敢信任。
——
深夜酒吧。
人来人往,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两人如同逆水行舟,在人群中费力前进,好容易找了个地方。
孟七子如鱼得水般的喊来酒保,上了大量的鸡尾酒还有附加特。
“今夜,我与大哥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不多时,孟七就喝的有些醉醺醺的。
“隔~”
“喝不下了,大哥你好能喝……”孟七子打了一个饱嗝,满是酒味儿,今天算是遇见对手了。
“大哥,我跟你说过哈,这里……”孟七子压低了声音,说:“是之前钱猛虎的地盘,现在嘛,他倒了,这个地方就乱了,没人管了。”
“大哥,这是块肥肉,赵老七,四哥那些人,都特么想要呢。”
“你有兴趣?”
“有,当然有啊!”
孟七子心里犹如明镜一样,如果能从这里打下地盘的话,自己好歹就算是个有实力的人了。
“有人?”
“有啊,那可得绝对有啊。”孟七子摸着鼻头,低声笑了起来,“嘻嘻嘻……”
灯色偏暗,几个前凸后翘的酒托女穿着火辣,托着酒盘迈着猫步走了过来,问叶枫跟孟七子,“爷,需要人家伺候您喝酒嘛?嗯?”
叶枫不急不缓的喝酒,旁边就径直坐下了一个女人,浓郁的香水扑面而来,让叶枫收敛了气息。
“隔~”
“需要、当然需要哇,嘿嘿……”孟七子放浪不羁,一把扯过那个女人,抱在了怀里,“姐姐,一见到你,我这酒就都醒了。”
“是嘛?弟弟,你这嘴好甜。”酒托女长腿横跨,不小心踢翻了一个空啤酒瓶子,“啪——”从桌子上摔到地板上,应声摔得稀碎。
孟七子变了脸色,一把捞起啤酒瓶,轮到了女人的头上——
“pia——”
“啊啊——”那个刚刚还坐在孟七子身上的女人,就这么重重的被抡到了地上,连带着撞翻了不少的瓶瓶罐罐。
女人尖叫声盖住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整个酒吧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女人倒在满是玻璃碎渣的地上,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艹!真特么扫兴!”
孟七子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经理在哪,他么给老子出来,存心找我茬是不是,给我这么一个乐色?!”
“不用叫经理,我来就行了。”虎背熊腰的一个男人,从静默人群中走了出来,声音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