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换工作是个很难的事,离职之后我试着去面试了几家公司,结果接到了好几份录取通知,哪怕我的薪酬开得比在老公司的时候开得还要高。
选来选去,我最后选了两家。
一家是业内比较有名的公司,有很多我很佩服的前辈,但是离得比较远,如果我过去工作,那就意味着我要搬家。一家就在家附近,但是没有完整的晋升机制。
如果在以前,我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我向周围的朋友求助,结果他们给出的建议,几乎高度的一致:男人算什么,女人要靠自己,选远的那个。
只有小乔的答案稍微有所不同。
“你去问问你的中医小哥哥呢?”
“这个也可以问他吗?”
“相信我,你要是问他了,他会很高兴的。”
小乔是老司机,毕竟她和数字先生经常给我们喂狗粮,感情的事,我还是愿意信她一把的。
晚上吃完饭,我和中医小哥哥在江边散步消食,我跟在他身后,想着怎么和中医小哥哥说才好。
因为想事情想得太入迷,我没有注意看路,一不小心,撞到了人。
我赶紧道歉,一抬头,却发现是中医小哥哥,此刻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啊?”
这人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他怎么知道的?
“说吧,我听着呢。”
我将关于如何选工作的事如实说了,本来以为他会让我选离家近的,别说是他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们刚确定关系,我就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不太好。
他却突然问了一句:“你的房子是签了合同的吧,好像还有半年到期?”
“是,是啊。”
“现在搬家,要赔违约金吧?”
“啊?你的意思是……”他是让我选那家远的公司咯。
“笑笑,永远不要为了任何人放弃自己,包括我。”
“可是……我舍不得嘛。”
“没关系啊,我陪你。”
“嗯?”
“天涯海角我都陪你,何况只是城南城北。”
本来以为会非常为难的选择,最后却在中医小哥哥的三言两语中就拿下了主意,在租房合同到期之前,他负责每天将我送到地铁站,我乘地铁去上班。等租房合同到期之后,我们去新公司附近寻找一个适合的地方租住。
听着他条理清晰的安排,我感动之余也有些内疚:“你不用特意过去租房的。”毕竟他之前说过,年底规培就要结束了,算下来也没有几天时间了,为此还特意租房,太不划算了。
“那可不行,万一你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嘛!”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可是我家笑笑这么优秀,我怕别人惦记嘛,所以我要亲自盯着。”
真的是……舍不得我就直说嘛。
夸得我脸都红了。
我被中医小哥哥惹得心神荡漾,也忘了问他是怎么知道我房子还有半年才到期的。
中医小哥哥就像是一个魔术师,自从成为他的女朋友之后,我的生活都变得顺畅许多,以前会觉得非常纠结为难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以前常听人说,男生在把女生追到手了之后,就会失去耐心,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女生好了。可是中医小哥哥却像是打开了开关,不仅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
上下班接送,一日三餐安排得妥妥的,我都快被他养成一个废人了。
中医小哥哥以前的朋友圈都是一些关于中医养生的小知识,但是最近他的朋友圈画风突变,就连在地铁口等我下班,都要拍一张大马路的照片,附文:“某人和我分离的9小时10分钟,想她。”
秀恩爱总会遭人吐槽的,中医小哥哥是个温热的性子,不管别人怎么吐槽,他发自己的。
在新公司同事的安利下,我对一款名叫刺激战场,也就是传说中的吃鸡游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问中医小哥哥,这个准点睡觉,生活极度规律的人,居然是个吃鸡王者大神!
这个大腿,我抱定了。
本着坑陌生人不如坑亲友的原则,中医小哥哥叫来了大伟还有他的另外一个同事,我们组成了四人吃鸡小队,向海岛进发!
我从没有玩过这一类的射击类游戏,还是第一视角的时候,刚进这个游戏的时候,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中医小哥哥就手把手地开麦教我,让我点他跟随,一如既往温柔地安慰我:“别怕,我保护你。”
他的话让队友们发出了强烈的谴责,耳机里传来其他两位队友的做作的呕吐声,其中以大伟的声音最大。
“喂,唐笑笑,你就不能管管你家蒋笙?我一个新婚的都没有你们能秀。”
我还在研究怎么在游戏里走路,没空理他,中医小哥哥一边熟练地操作人物捡东西,一边替我回答:“你就是嫉妒。”
大伟听了,非常不服,以老司机过来人的口吻教育道:“得了吧,你们就是老房子着火了,所以才腻歪得很,等新鲜劲过了,我看你还秀不秀得起来。”
中医小哥哥和他杠上了。“要不要打个赌?”
“赌就赌,哥们也不为难你,我赌你三个月就会秀不起来。”
“三个月那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哟。”大伟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度。“这就别怪兄弟没帮你了,你要赌多久。”
“一辈子。”
“干!”游戏里的大伟,举起了手上的手榴弹。“老子和你们这群恩爱狗同归于尽。”
由于大伟的冲动行为,我和中医小哥哥被友军误伤,而且由于中医小哥哥拒不向嫉妒党低头,我们也错失了最后被队友救援的机会。
就这样,第一次玩这个游戏的我,达成了这个游戏最有名的成就——落地成盒。
虽然我和中医小哥哥成为尸体,也就是“盒子”了,但是大伟和另外一个队友还活着,以他们一枪一个的高手操作,这一局怎么也要打二三十分钟了。
在游戏里已经“死”了的人,可以退出游戏再开始一局新游戏。
中医小哥哥带着我退出了游戏界面,我们两人组队排进了两人模式。
中医小哥哥带我飞到了地图最角落的地方,因为太偏僻,都没有什么人。我们捡完装备之后,中医小哥哥找到了一辆摩托车,开到我的面前。
“上来。”
虽然只是游戏里的人,可我还是看得眼冒心心。
好拉风啊。
我点了上车键,游戏里顶着笑笑小人儿ID的女性角色,抱住了前面的爆炸头黑人‘花生叔叔’,虽然这个游戏的人物建模并不是很好看,但是这个场景还是浪漫得让我心跳加速。
中医小哥哥开车带我到了一处小树林中,我虽然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可是游戏机制还是稍有了解的,要搜装备资源这些东西都是要去房子里找的,中医小哥哥带我跑到树林里来干什么?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音乐声,我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按到音乐播放界面了,切出游戏屏幕去找。
刚切出去,声音就不见了。
难道是我手机坏了,还是耳朵坏了出现幻听了?
中医小哥哥蔫坏的,在一边看着我折腾手机,直到系统提示要进安全圈了,时间不够了,他才告诉我,这声音就是游戏里发出来的。
他带我走进树林深处,那里居然有个小小的野餐桌,摆着食物,有音乐,四周还有树叶飘落,像模像样的。
“这个游戏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身为一个以杀人竞技为主的游戏,这么浪漫有点犯规了呀!
“我也是看了知乎安利才知道的。”
“知乎还安利这种东西啊!”我不怎么玩知乎,毕竟动不动就“谢邀,人在美国,刚下飞机”这种装逼句式,实在是不适合我等普通人。
“有啊,还有很多约会圣地呢,下一把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后来我才知道,知友之所以会如此无聊,安利这些“约会圣地”,都是因为他在知乎上了发了一条求助:吃鸡适合带女朋友去的地方有哪些?不想带她打打杀杀,想带她看看风景。
他算得上是知乎上一个有名的中医学科普up主,突然提出这样的一个画风突变的求助,自然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他像是记录病历那样认真,把知友们提供的建议一个个都写了下来,并付诸行动。
于是,在队友们拼死搏杀的过程中,我和中医小哥哥将游戏玩成了“蒋笙带笑笑环游战场”。
中医小哥哥不仅带我看风景,也教我怎么玩游戏,他运气比较好,总能遇到游戏里比较顶尖的装备,比如三级甲,三级盔之类,他每次都会脱下来给我,看得大伟十分眼红。
“她又不会玩,你给她还不是浪费东西。”
“这样笑笑能活久一点。”
大伟也不再说什么,谁让中医小哥哥是全队的MVP神枪手呢。
我们的运气不错,从两队人手里抢到了掉落下来的空投,里面不仅有防护装备,还有人人都想要的非常厉害的狙击枪。
中医小哥哥将枪也丢给了我。
这下大伟不服气了。
“你把枪给她干什么啊!她能打死个人吗?”
“不服?自己抢空投。”
大伟:“……”
到了决赛圈,我们都趴在草丛里,我第一次进决赛圈,觉得空气都变得紧张了,什么都不敢做,中医小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大伟趴在我们的对面,无语地说:“唐笑笑你别动,你们两一起,目标太大了,你会暴露蒋笙的。”
“哦。”我赶紧往后躲了躲,和中医小哥哥保持一点距离。
原本还在往前爬,想去那个绝佳狙击地的蒋笙也退了回来,趴在我身边。
阿伟无语到拿头撞墙:“蒋笙,你又要干吗啊?”
“保护笑笑。”
“还杀一个人我们就能吃鸡了,你能不能别闹了。吃鸡重要还是秀恩爱重要啊。”
“笑笑重要。”
……
中医小哥哥在游戏里秀恩爱秀走了一票队友,曾让我们一度陷入没有队友的困境中。
但是这个局面很快就被打破了,一次意外的机会,我们遇上了小乔以及她家的数字先生。
在秀恩爱这件事上,中医小哥哥总算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两人就此杠上了,纷纷用各种匪夷所思的行动来证明自己比对方更优秀。什么给女朋友让三级头三级甲都是常规操作,挡子弹,用肉身吸引敌方火力都已经见惯不惯。
由于他们的行为太过幼稚,我和小乔一致决定,抛开他们组团行动。很快的,我这个游戏菜鸟,也成长为了一个能够大杀四方的女战神。
又是一次组队游戏,快到决赛圈的时候,我的子弹不够用了,问趴在我身边的小乔,让她给我一组子弹,结果小乔的数字先生不乐意了。
他的语气十分委屈:“那是我辛辛苦苦攒给你的,你怎么可以给别人呢。”
恶,自从和他们组队游戏以来,这狗粮我都吃腻了。
这种时候,中医小哥哥自然不甘示弱:“笑笑,我们不求人,来,我把AWM给你。”
我可不是以前那个游戏小白了,AWM杀伤力虽然好,但是完全不适合我这个杀人全靠扫射的冲动型选手,更何况中医小哥哥离我还有点距离,他爬过来要越过一个没什么遮挡物的大路,我可不想他白送人头。
我和小乔两个人一商量,机智地选择了——换枪。
数字先生:“小乔……”
中医小哥哥:“笑笑!”
小乔:“都给老娘收声!”
耳机里终于安静了。
还是小乔霸气。
到了决赛圈,两个幼稚鬼总算不闹了,他们两正好都在马路对面,和我们一条路相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反倒是我和小乔,趴的位置虽然好,但是也挡住了视线,打不到人,只能磕磕瓜子看看戏。
数字先生和中医小哥哥并肩作战的场面实在是太养眼了,我忍不住磕了一次“中数CP”。
小乔显然和我也有同感:“笑笑,我怎么觉得我们才是外人呢?”
“温柔中医X傲娇理科男,这对CP很好磕啊。”
数字先生不满,说道:“小乔,你这是想让我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性取向嘛。”
中医小哥哥干净利落地狙掉一个敌人,跟着回了一句:“笑笑,你把我送给其他人,我会伤心的哦。”
我和小乔:“……”
打完这一局之后,小乔和数字先生就纷纷下线了,不知道小乔是不是被数字先生抓去“证明性取向”了。
第二天早上,小乔才找到了我,还是她提了很多次的那件事——她想把中医小哥哥写成她的新书男主,问我答不答应。
我不解:“我们不是天天在一起游戏嘛?你自己问他不就行了吗?”为了方便约着一起上游戏,我们四个人还有个吃鸡小分队的微信群呢。
“你以为我没找过啊,你家中医小哥哥说了,他听你安排,你同意他就答应。”
我赶紧去向中医小哥哥确认是否确有其事。
他正在上班,隔了很久才回我:“我不喜欢看小说,也不懂这些,你拿主意就好了。”
我笑他:“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如果卖了我能让你赚点钱,让你开心,那我也高兴。”
哎呀,每天泡在蜜罐里,我自己都甜到牙疼了。
最后,我还是舍不得把中医小哥哥给小乔“糟蹋”,我虽然在拒绝别人的这件事上非常不擅长,但是涉及中医小哥哥的事,我竟意外的十分坚决,坚决到我自己的都不敢相信。
自从我们和小乔夫妻俩开始玩游戏之后,就很少见到大伟了,突然收到他的消息已经是一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理由还很奇葩——他在高速路上和老婆吵架,被老婆赶下车了,他只能打电话给中医小哥哥求助。
大伟是个程序员,和一般木讷不善言辞的程序员不一样,他为人不仅圆滑世故,一张嘴更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我刚认识他那会儿,经常调笑他:他更适合去做销售,而不是程序员。
所以,当在高速服务区捡到他的时候,我都被他吓到了。
这个风尘仆仆,脸上还挂彩了的狼狈男人,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大伟吗?
大伟和他媳妇算得上是青梅竹马,高中时候就是同学,大伟的媳妇从小就是女神级别的人物,大伟苦追了她很多年,大伟本来都要放弃了,当年才会放任家里人的安排来和我相亲,大伟的媳妇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头来找大伟了。
大伟喜滋滋地抱得美人归,而我就这样很惨地被炮灰了。
不过万幸的是,我失去了一个相亲对象,多了一个好友,更找到了我的中医小哥哥。
所以,看到现在的大伟,我虽然免不了也有几分幸灾乐祸,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好歹我也算是大伟舔狗生涯的一个见证人,这个下场也太惨了一点。
大伟和她媳妇陷入了冷战之中,就在中医小哥哥家里蹭吃蹭喝,蹭吃蹭喝还算了,这个人还打呼,别说中医小哥哥了,就是一墙之隔的我,都能听到他的呼噜声。
大伟住在这里的两天,中医小哥哥的眼下都有乌青了,看得我非常心疼。
“他们冷战就冷战嘛,关我们什么事。我以后就算和你冷战,也绝不殃及池鱼。”
中医小哥哥虽然疲态不减,但是神情却十分认真。
“笑笑,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冷战。”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这么严肃,我有点被吓到了。
“那我要是惹你生气了呢?”
“不会。”
“未来那么长呢,你怎么就能这么肯定呢?我对自己都没这个信心呢。”
“你犯错了,我会原谅你,不会和你生气。”
听到这个话,我心里虽然是甜滋滋的,嘴上还是不肯认输的:“现在都是说得比唱的好听,真到了那个时候谁知道你会不会生气呢。”
“我不会。”他定定地看着我,“因为我舍不得。”
我脸红红的,不敢去看他了。
中医小哥哥把我送到地铁口之后就赶去上班了,我刚上地铁没多久,就收到了他的微信:“笑笑,要是我惹你生气了呢。”
我想都没想就回他:“怎么可能!”
他难得地较真了一回,穷追不舍:“如果真的有这种事发生呢?”
有他的标准答案在前,我抄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那我也舍不得怪你!”
这时候的我没想到,这句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
这两天轮到中医小哥哥值夜班,他提前帮我准备好了浇头放在冰箱,让我下班回来了自己煮面条。
大伟看得眼红极了,嚷嚷着:“我也要!”
中医小哥哥关上冰箱门,挡住了他火热的视线:“你又不是我女朋友,自己做!”
大伟这个二皮脸,居然恬不知耻地说:“我可以。”
我和中医小哥哥:“想得美。”
每天习惯了被中医小哥哥接送,陡然间失去了专属司机,还真的有点不习惯,一个人走在路上都觉得孤零零的。
我给中医小哥哥发了消息,他应该正在忙,从地铁口到小区的这一路上,我把手机按亮按熄无数次,都没收到他的消息。
没有收到中医小哥哥的消息,却在小区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大伟的媳妇林楚楚?
她将车停在路边,倚着车吸烟。
看到我走过来了,瞥了我一眼,长长地呼出一个烟圈。
一看就是个老烟枪。
讲真看到这个样子的她的时候,我多多少少还是被吓了一跳的,毕竟她长得甜美,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乖乖女。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毕竟婚礼那时候的尴尬还历历在目,我绕远了几步,从她身边绕开。
刚走出没几步,她却突然出声:“喂。”
我回头,她正看着我,手里的烟也被她丢到了地上。
“你是不是故意的,装作无视我!”
我满脑袋的问号,心想这个人没毛病吧,她不喜欢我,我不喜欢她,何必尬聊呢?
“大伟住在703,你要是找他可以直接上去。”
“谁说我找他了。”她双手环胸,别过头去,可是一看我要转身走了,她有慌慌张张地叫住我。
生动地诠释了一个名词:口是心非。
“有事吗?”
“吃晚饭了吗?”
“我家里有……”
“那就是没吃了,走!”
她说着就上了车,发动了发动机,却不开动,一看就是等我的意思。
我是真的讨厌我这个性子,她不给我拒绝的机会,我还真的就……拒绝不掉了。
虽然我更想回去吃面条。
她对附近不熟,让我带路,我给她指了不远处的一家湘菜馆,顺带还给大伟发了一条消息:你媳妇在我这儿。
大伟没回我,我领着她进了湘菜馆,她一进门就开始嫌弃,桌面太脏,椅子太油,一副大小姐做派。
我只当做没看见,自顾自地落座,让服务员上了茶水,点餐。
她将凳子和桌子擦了好几遍,也终于落座了。
而这时候,我点的菜也上来了。
我看到她的眉头又高高皱起,她指着锅边的油渍:“这能吃吗?”
这位姐姐估计从没下过馆子,哪个湘菜馆能做到锅边一点油都不沾的。
我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没毒。”
她见状,这才不情不愿地抽出筷子,夹了一口菜,虽然万分嫌弃,还是勉强吃了下去。
吃了一口,那眉头就舒展开了,又夹了几口,一边夹还一边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口味还不错。”
我也不和她计较,毕竟我还等着她把大伟那个米虫给领回去。
饭吃到一半,大伟也终于看到消息了,连发了几个感叹号过来。
“你绑架我老婆干什么!”
这夫妻俩的脑回路……我是真的服了。
我发了给定位给大伟,“带上钱来赎人!”
发完了我就将手机丢在一边,不理大伟了。
结果一抬头,差点没把我吓到,就是一两句话的功夫,一锅牛肉居然就见底了?
眼前这个女人显然还没吃饱,已经抽出了菜单,在研究了。
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我狠狠地将筷子戳进饭中。
人比人,气死人。
等菜上来的间隙,我试探性地问了问。
“你是来接大伟的?”
“不是!”还是口是心非“我只是路过,看到了你,喊你陪我吃顿饭而已。”
“哦,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早点把人领回去,他在这儿,蒋笙每个晚上都睡不好。”
对面的女人抬起头,一脸的诧异:“睡不好?”
我赶紧解释,“大伟打呼,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就是,打呼太烦了!老娘那天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辛辛苦苦的开车,他呼呼大睡就算了,还打呼,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才把他丢下车的。”
听到这里,我实在是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是不能忍。”
难怪大伟死都不肯说出他和媳妇吵架的原因。
我的附和估计是让她觉得是找到了知音,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她大声地控诉着:“是吧是吧,打呼真的很烦人!他还说是个男人都会打呼,蒋笙就不会打呼吧。”
我脸一红。
我和中医小哥哥虽然已经是男女朋友,而且住在对门,但是中医小哥哥一直很尊重我,我们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当然,这种隐私话题,我也不好和她说得太深,只能应付着回了一句:“没有。”
“我和他结婚的第一天我就后悔了,打呼真的不能忍!还是你走了狗屎运,遇到了一个不打呼的。”
想到大伟那能震动整栋楼的鼾声,我也只能对她表示深切的同情。
突然,她画风一转,说道。
“其实我一直不喜欢你,你知道吧。”
“……”大姐,你这话我没法接啊。
眼前的这位姐妹显然也没有想让我接话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道:“要不是我姐妹放我鸽子,我是真的不想让你来当这个伴娘的,也就大伟那个奇葩,做得出来让前相亲对象来当伴娘的事。后来大伟和我说,你和蒋笙已经是一对了,我这才点头的。”
“啊?”我一头雾水。“那时候我和蒋笙还……”
“哎呀,你别秀了,我都知道,蒋笙在追你呗。你们那点事我都知道,就你那个房子,还是蒋笙帮你租的吧,他自己不好主动找你,还让大伟出头。不然你以为我会傻到让我老公去帮别的女人租房子吗?!”
我的房子?!
我和中医小哥哥做邻居难道不是因为缘分吗?!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林楚楚用带着鄙夷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又丢下一个猛料。
“我也是不太懂,你这样的有什么好惦记的,蒋笙和你相过一次亲居然就惦记上了。”
“啊?相亲?”
我什么时候和蒋笙相亲过?!
我听得满头问号,想追问下去的时候,大伟已经冲了过来。
大伟的神色十分慌张:“媳妇你瞎说什么呢!”
我问大伟:“蒋笙什么时候和我相亲过啊?”
大伟极力辩解:“哪里有什么相亲,我媳妇瞎编的话你也信。”
“怎么就是我瞎编的了,明明是你……”林楚楚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大伟用一块桂花糕给堵住了。
“我媳妇吃多了就爱乱说话,笑笑你别往心里去。”
“啊?”
大伟这态度摆明了是不会老实交代了。
而且看着林楚楚那能吃人的眼神,我估计大伟今晚会不好受了。
吃完饭后,大伟就收拾收拾东西,死皮赖脸地蹭上了媳妇的车回家去了,中医小哥哥在加班,听到消息之后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辛苦你了。”
“啊?”
“大伟在你睡不好,我知道的。”
心里有一阵暖流滑过,想起了林楚楚之前说过的话,我问了一句:“我们以前认识吗?”
估计是我这句话问得突然,中医小哥哥也有点懵,过了半天才回了我一句:“嗯?”
中医小哥哥回复得这么慢,我心里虽然隐隐有些觉得不同寻常,但是也不敢打扰他,只能赶紧说:“没事没事,你去忙。”
难得的,中医小哥哥却没有挂电话。
“我下周要回北京一趟。”
“啊。”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但是我没想到这么快。“是……规培结束了吗?”
“算是吧,你下周不是要搬家吗?我请我同事过去帮你。”
心里一阵空落落的,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
“没事啦,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的,你自己的事要紧。”
“瞎说。”他的语气变得严厉。“对我而言,你最要紧。”
中医小哥哥的话很甜,却没能抚慰我的惴惴不安。
中医小哥哥到底是不是我以前的相亲对象呢?
这事,我想只有我那老妈才最后说话权。
我给老妈发了微信,结果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也没收到回应——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突然,我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老妈好像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给我安排过相亲对象了。
这也是从未有过的事。
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赶紧给老妈打电话,接电话的却是老爸,电话那头的他在粉饰太平,只说是我妈忙,没空接。
我妈早就退休了,她能忙啥?忙着“修长城”吗?
这时,画外音里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303床的家属在不在,手术签个字。”
脑袋蒙的一声,心里的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谁生病了?”
“你大姨,我在医院看她呢。”
“那好,你把电话给大姨。”
见隐瞒不过,我爸只好说出了实情。
“你妈,脖子里面长了一个瘤,你刚换新工作,她不想让你知道,所以……”
“我马上买票回来!”
我妈是一个可以用彪悍来形容的女人,三乡四里的人,谁不知道她干活和干架都是一把好手。别人都说父亲是大山,我家里的情况却截然相反,我妈对我而言,才是那座巍峨永远不会倒塌的大山。
知道她病到要动手术的地步的时候,我订票的手都在颤抖。
我买到了下午回家的火车票,提前请假回到了租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直接回家,在出门前才想起来我还没有和中医小哥哥说了,赶紧给他发信息,让他下午不要来接我了。
中医小哥哥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了。
“怎么了?”
我不想让他担心,赶紧说。“没事。”
“没事你会请假?”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说实话。”
“我……我妈生病了,现在在医院。”
中医小哥哥询问了病情,我知道的也不多,他问了两句也没有继续追问病情了,转而问我:“你买的那一趟的火车票?”
“DXXX”我以为他问我车次是想送我去火车站,赶紧说。“你在上班,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
中医小哥哥言简意赅:“等我。”
“你不用送我的,我可以自己去火车站的。”
“我和你一起回去。”
“啊?”
“你放心吧,我妈不会有事的。”虽然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脖子里面动手术,光是那个部位就很凶险了,更何况里面还长了一个瘤。
“我不是不放心阿姨。”
“啊?”
“我是不放心你,你这个状态,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不争气地湿了。
中医小哥哥很快就赶回来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带着我往火车站赶,我买的是最近的一场车次,时间很紧,他帮我拎着包,一路带着我紧赶慢赶,总算在发车前的一刻赶上了火车。
我们都是临时买的票,座位没能买到连坐的,中医小哥哥就和我座位旁边的大妈商量,能不能换个座。
大妈一脸过来人的样子:“哟,小两口这么黏啊,一刻都分不开。”
中医小哥哥脸一红,回答得却挺快的。
“嗯。”
大妈很爽快地让座,中医小哥哥让我坐在里面,他放好背包之后,坐在我身边,主动地握住我的手,将我的手揣进他的大衣里。
直到我们下了火车,赶到了县医院,他都没有放开我的手。
此时,我妈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外,只有我爸在守着。他看到中医小哥哥,一愣。
“这是谁?”
我还没说话,中医小哥哥已经抢先答了。
“叔叔好,我是笑笑的男朋友。”
我惴惴不安地看着我爸,本来以为自己的贴心小棉袄被其他人挖了墙角,他多少会有几分担心,结果他却露出了满脸笑容?还有几分终于摆脱了我这个拖油瓶的兴奋和如释重负?
这还是亲爹吗?
这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带男朋友给父母看,虽然并不是我自愿的。
我爸稀罕得跟什么似的,嘘寒问暖,关心中医小哥哥有没有吃饭,冷不冷。我在一旁听着直翻白眼。
亲爹啊,你看看你旁边的你的亲女儿啊,我也很饿,很冷啊。
中医小哥哥向我爸询问了一下病情,医生说得很凶险,毕竟是在脖子动手术,光是听我爸的转述,我就吓得握紧了中医小哥哥的手。
中医小哥哥拍了拍我的手,说道:“放心吧,医生一般都会把病情说得很严重的。”
“真的吗?怎么可能!哪有存心吓唬病人的医生。”我爸不信。
“爸,蒋笙就是医生。”
一听到蒋笙就是医生,我爸的眼睛更亮了,要不是我妈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我爸现在都恨不得让我和蒋笙立马原地结婚了。
老妈的手术时间很长,我爸照顾我妈这么多天,很累了,我让他先下去休息。
我问中医小哥哥:“你说的,医生都会把情况说得很严重是这样的吗?”
中医小哥哥沉吟了一会儿,道:“也不一定。”
“啊?”
“比如我说我喜欢你,就不仅没有夸大其词,还隐瞒了病情的程度。所以,我说我喜欢你的时候,那就是非常非常喜欢你。”
我脸一红,“瞧你说的,哪有人把喜欢一个人,比作是生病的。”
“当然是生病了,茶饭不思,心绪难宁,怎么就不是生病了,而且还是无药可医的绝症。”
“瞎说。”我不敢再去看他的眼,他笑笑,揉揉我的头。
“放心吧,阿姨会没事的。”
原来,他故意说这些话,是为了缓解我紧张的情绪。
我低声道:“谢谢。”
中医小哥哥碰着我的脸,将我的头扳过来,逼着我直面他,直面他炙热的眼神。
“笑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不要对我说谢谢,也不许把我撇在一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想变成你的无话不说,无事不谈,最亲密的那个人。”
无话不说,无事不谈?
就连在我父母面前,我都做不到。
可是看着中医小哥哥,那炙热到烫心的眼神,我实在是说不出一个“不”字。
“我会努力的。”
他将我的手握得更紧“嗯。”
离预估的手术结束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趁机赶紧给中医小哥哥做心里预设:
“我爸这还算是话少的,要是我妈醒了,肯定会扯着你问祖上十八代的,希望你不要被吓到。”
中医小哥哥流畅地回我:“蒋笙,男,28岁,祖籍长沙,家住北京,独生……”
“喂,你干吗啊。”这里这么多人听着呢,突然像个傻子一样自报家门干什么啊。
“我在告诉你一件事。”
“啊?”
“我早就准备好见你的家人了,你不用担心我会被吓到,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准备好了,剩下的事,我都会解决的。”
中医小哥哥的手心很暖,话更暖。
我头一回,在除了父母之外的人身上,体会到一个难得的东西——
安全感。
病房外有很多人在候着,不过大部分都是在等生孩子的产妇的,他们都喜气洋洋地接过刚出生的婴儿,病房外闹哄哄的,不过很快也就都散得差不多了。
最后出来的那个产妇,是被护士扶着走出来的,看到她出来了,她的丈夫赶紧迎上去。
护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让丈夫扶着产妇去病房。
护士走了之后,产妇就再也不压抑自己的暴脾气了,握着拳头狂锤身边的丈夫,一边打,一边骂:“让你小心一点非不听,还是给老子折腾出老二来了,你当我是母猪啊,生孩子这么简单的啊。”
“怪我怪我,慢点慢点。”
丈夫顾着她的身体,又不敢躲,还要扶着她,免得她摔跤。
我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红了,忍不住向身边的人感慨。
“我妈生我的时候肯定也是这样的,我妈以前可彪悍了。”提到这儿,有没忍住,有些伤感。“我从没想过我妈也会生病。”
中医小哥哥伸手,揽过我的肩膀,声音轻轻软软,温柔极了,却又有一种能镇定人心的力量。
“没事的,有我在。”
老妈被医生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时候,虽然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熬过麻药就脱离危险了,但是看到妈妈的那个样子,我的心里还是一揪。
她的麻药还没醒,昏迷着,脸色很差,脖子上围满了纱布,纱布中间,伸出来一根又丑又长的管子,触目惊心。
我的腿软了,险些站不住,面对这种场面,中医小哥哥就冷静多了,他像医生询问了注意事项,一起推着我妈进了病房。
手术出来的第一晚是最难受的,我妈一直半昏迷半清醒,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时不时会要呕吐,稍微不慎,就会全部吐在床单上了。
床上已经都被她吐出来的苦水给染黄了。
中医小哥哥将我爸爸劝回去休息了,留我和他在床边守着。他找护士租了一个折叠床来,铺在我妈妈病床的旁边,对我说。
“你先去睡一下吧。”
我本来想拒绝,但是一想到我要是睡不好,等一下中医小哥哥累了,都没有一个人能够替换他,于是只能以言躺下了,结果我刚睡下没几分钟,我妈又要吐了,我只能赶紧爬起来,和中医小哥哥赶紧帮她处理秽物。
这一次她吐得是最猛,也是最多的一次,我怕她再有情况,睡得很不踏实,中医小哥哥走过来,将他的大衣披在我身上,在我的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睡吧,我会一直在这里,守着她,守着你的。”
许是太累了,许是中医小哥哥的温柔太能抚慰人心了,我很快就睡过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拿出闹钟一看,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诶,我明明记得我睡前定了闹钟,还记着要起来替换中医小哥哥的。
中医小哥哥正在玩手机,发现我起来了,问我:“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吧。”
“没事,我来替你。”我忖着头坐起来,翻出手机,发现我设好的闹钟居然不见了。
我明明设置了闹钟的呀。去哪儿了?
中医小哥哥递过来一个热毛巾,顺便解开了我的困惑。
“别看了,你的闹钟是我删的。”
“啊?”
“我想让你多睡会儿,没想到你还是醒了。”
一夜折腾,到了凌晨,妈妈倒是没怎么吐了,中医小哥哥也没能睡多久,天刚放亮他就起来了。
医生很早就来查房了,检查了我妈的病情,只夸我们家人处理得专业,没有让秽物回流影响伤口。
我知道,这些都是中医小哥哥的功劳。
护士拿来药单,我和爸爸去交钱,路上,我问起妈妈的病情,问了才知道,原来妈妈她身体一直都不好,血压高,在家里都突然晕过去好几次,只是他们一直都瞒着我。
我妈这么热心地为我安排相亲,也是怕有一天自己晕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陪。
原来,在我一直责怪父母不理解我,不关心我的时候,他们却背着我在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伤痛。
聊完妈妈的病情,爸爸突然问起。“你男朋友是哪里人啊?”
我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长沙。”
爸爸放心地点点头,感叹道:“长沙很好,不错,我和我妈就怕你远嫁,要是你远嫁了受欺负了,我和你妈都帮不了你。”
心突然被击中,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喷涌而出,原本想问的那句:“爸爸,你支持我去北京吗?”再也问不出口。
“爸爸,你放心,我不会远嫁的,但是你们以后要是有事也不许瞒着我,我就在长沙,三四个小时就能回来,也不耽误事。以后再出现像我妈动手术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的情况,我可是要生气的。”父母在,不远游。我不敢想象,要是我真的远在北京,他们会瞒我到什么地步。
爸爸抱怨着:“哎呀,你就是瞎操心,你妈好着呢,你看你,还请假跑回来,耽误上班了吧,领导对你印象不好了怎么办……”
絮絮叨叨的,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烦人了。
度过了病人和陪护家属都非常难熬的第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妈清醒过来了,只是喉咙里插着管子,说话多少有些不方便,需要什么东西,都是眼神指使我爸去弄的。
她当然看到了中医小哥哥,还盯着中医小哥哥看了很久,我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活的,还是我自己带回家的准女婿,可不得盘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嘛。
奈何她现在有口不能言,憋得痛苦极了。
我虽然有点心疼,但同时,又有几分暗爽?
第三天,我妈已经能够勉强能吃一点流食了,说话虽然还不如以前洪亮利索,但是也能开口了,她很想问中医小哥哥的情况,奈何身体实在是不允许,只交代了病好了以后要亲自来长沙盘问,然后就赶着让我回去上班,我想多陪她两天都不行。
理由是:看着我心烦。
这要换作以前,我肯定早就信以为真然后和她吵起来了。
现在……
唉,这口是心非的家伙。
第四天,我还是拗不过母上大人的催促,更何况我还拖着一个中医小哥哥,我一天不回长沙上班,他也不会放下我回去,我们还是坐上了回长沙的火车。
我爸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大袋橘子过来,非得让我提到长沙去吃。
长途路远,还提着这么大一袋橘子,有诸多不方便。我本来想拒绝,中医小哥哥却率先帮我拿了主意,接过那一大袋橘子,直接帮我拎了起来。
我爸这才心满意足,笑呵呵地看着我们过了安检,上了火车。
找到座位之后,我才和中医小哥哥抱怨。
“他们每次都这样,我又吃不了这么多,每次拎到长沙就是坏掉了,不管我跟他们说了多少次他们都不听,真不理解他们。”
中医小哥哥叹了口气,说道:“真正爱一个人,就是想把自己一切认为好的东西,都给她。虽然这份爱有时候会带来负担,但是笑笑,你多给一些耐心好不好。”
“哎呀,我知道的,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嘛。再说了,他们是我的父母,他们爱我这件事,我当然知道啊。”
中医小哥哥郑重地说道:“不只是他们,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