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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保障每一个儿童的“学习”

我国长期以来应试教育的体制造成了大众心理层面根深蒂固的“知识点”情结,以为课堂教学即“知识的传递”,但那不过是现成知识的“告知”而已。那种一味追求知识传递的“效率性”的所谓“有效教学”、“高效教学”,其实也不是真正优质的教学。在应试教育的课堂中,无论教师抑或学生都因“学习的异化”而苦不堪言。这种 “学习的异化”源于“三种丧失”——“学习对象的丧失”、“学习伙伴的丧失”、“学习意义的丧失”。 真正的优质教学应当是“知识的建构”;是教师引导学生同教科书对话、同他者对话、同自己的内心对话的活动;是合乎学科本质、基于“相互倾听关系”而展开“挑战性学习”的活动。这里面存在着“量”与“质”的微妙关系:一味追求知识的“量”的教学,未必会有教学的“质”的提升,但是在寻求教学的质的改革中,随着“质”的提升,“量”的达成也会得以实现。 学习共同体的“学习的实践”无非就是克服这种异化的实践。

保障每一个儿童的学习,使之成为学习主体的教学的创造,是同变革“班级”为“学习共同体”的指导同时开始的。 当代关于儿童“学习”的两种界定——情境说与对话说,对于培育儿童的“学习”、保障儿童的“学习”,具有莫大的启示意义。

学习是一种“文化实践的参与”。 莱夫(J.Lave)主张“情境学习”,因为“学习”是一种“情境性活动”,是对不断变化的文化实践的理解与参与。 这个论断可以作出如下三层意涵的解读。 其一,所谓“文化参与”当然不是硬生生地让儿童介入成人世界现成的文化实践,而首先是参与文化价值的“品味”。 文化价值的“品味”本身就是一种很好的文化实践。正是在社会中品味文化的活动,才使得文化作为文化得以传承。作为初学者能够参与的第一步,就是这种作为“品味”的实践。不过,这种文化价值的“品味”并不意味着停留于名画、名曲之类的鉴赏,还得有“生成性”的视点,有参与的意识与生发的共鸣。 其二,文化实践的“对话性参与”。 儿童的发展本质上是儿童能够认识自身的认识,亦即所谓“元认知”的动因在起作用。广义地说,是儿童能够把自己的认知活动加以符号式的表象化,把它作为客体加以琢磨。这种运用语言、符号的“认知的符号式的表象化”,就是一种文化实践活动。就是说, “符号式的表象化”的学习就是一种文化的“对话性参与”学习。从文化价值的“品味”(生成性品味)到琢磨“元认知”的“对话性参与”(当然也是“品味”本身的发展),是学校教学发展的一种逻辑。其三,文化实践的“个性化参与”。 正如加德纳(H.Gardner)的多元智能理论所启示的,人与生俱来具有种种不同的能力倾向,他们是借助周遭的环境而形成种种能力、塑造种种个性的。重视每一个儿童的个性特征,最大限度地发挥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倾向,提供他们以文化实践的个性化参与的机会,就能产生各自的新的创造性价值。所谓“文化价值”就是借助这种多样个性的多样活动而产生出多元的价值的。

学习是一种“对话性实践”。在佐藤学看来,“学习”有两个传统:一是作为“修炼”的传统,二是作为“对话”的传统。 尽管近代的学习以“进步”与“发展”为目的,但近代以前的学习是以“醒悟”与“救赎”为宗旨的。修道院与寺庙的学习就是“修炼”的学习的一种典型表现。而作为“对话”的学习,拥有苏格拉底“产婆术”以来的传统,作为对话性沟通的学习实践得以传承下来。课堂里的学习活动是借助教材、教具的媒介而展开的活动,是师生与生生之间的沟通活动,在这种过程中浸润着对话性实践。

学习共同体的课堂教学从本质上说是一种“对话性实践”。 “学习”可以界定为三个维度的对话性实践 :第一维度是同客观世界(题材、教材)的对话性实践。 这种实践是认知性、文化性的实践。 第二维度是同教师与伙伴的对话性实践。 学习绝不是单枪匹马,而是通过师生之间的沟通来展开学习的。这种实践是人际性、社会性的实践。 第三维度是同自身的对话性实践。 学习者不仅同题材、教师以及课堂里的伙伴展开对话,而且也在同自身的对话中形成着自我的主体性来展开学习的。这种实践是自我内的存在性实践。这样,“学习”是囊括了三种对话——同客观世界的对话、同他者的对话、同自我的对话——的实践。亦即“学习”是一种以三位一体的方式来寻求“建构世界”、“建构伙伴”、“建构自我”的对话性实践。这种“对话学习的三位一体论”,是克服教学的异化、形成“真正的学习”的理论。 Dg+Ym7t1Lg0Llt85eZZWc9Zu682wujMTBuNEwjO0Fu++cNW+seOxC0ox7TCROo4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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