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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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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易逝,日月如梭,转眼就到了第二年的清明时节。王员外等带着儿子们来给周侗上坟,纷纷劝岳飞回家侍养老母。岳飞再三不肯,王贵等兄弟急了,动手拆去芦棚。岳飞无可奈何,只得拜哭了一场,随大家回去。
员外们雇了轿子先行回家了。四兄弟久别重逢,十分亲热,一路踏青游玩着回去。走到半路,众人觉得肚子有些饿,便拣了个视野开阔的山坡坐下休息。大家正在闲谈,忽然听见后边草丛中簌簌乱响。王贵翻身回头,伸脚往那草丛中一搅,只见草丛中爬出一个人来,瑟瑟发抖地跪地叫道:“大王饶命!”王贵一把将他拎起,喝道:“快献宝来!”岳飞忙上前制止道:“快放手,不要胡说!”王贵大笑着把那人放下。那人见岳飞等不像是歹人,就回头招呼了一声,只听得枯草里嗖嗖地响,又爬出二十多个人来,都背着包袱雨具,像是赶远路的。他们告诉岳飞,前面有一个叫“乱草冈”的地方,最近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强盗,见人便抢,现在正拦住一班客商大肆抢劫。他们是从后边抄小路到这儿的,要去内黄县县城。岳飞给他们指了一条去内黄县的大路,让他们放心前去。众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然后,岳飞四人各拔了一棵树当作兵器,向乱草冈奔去。远远地,他们就望见一个面色漆黑、身材魁梧的强盗,手拿两条四楞镔铁锏,正拦住一伙商人不放。那伙商人大概有十五六个,却一齐跪在地上求饶:“好汉饶命!我们真没有什么东西了。”
岳飞见此情景,计上心来,他对几个兄弟说:“我看这人只能智取,不可力敌。我先去会他一会!如果我打不过他,你们再冲出来。”说完,岳飞就走到那黑大汉面前,叫道:“大王!何苦为难这些人,他们不过做点小本生意,能有什么油水!我是大客商,伙计、车辆都在后边。不如放了他们,等会我多送些财物给大王!”
那大汉听了十分心动,把那些商人都放走了,转过头来向岳飞要买路钱。岳飞说:“买路钱我倒是愿意给,只是我有两个伙计不肯。”那大汉问:“你的伙计在哪里?”岳飞把两个拳头晃了晃,说:“这就是我的伙计。你若打得过他们,我就把钱财给你;如果打不过,那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黑大汉一听大怒,举起拳头朝岳飞面门上打过去。岳飞身形一转,便闪到黑大汉的后面。黑大汉又是一拳往岳飞的心口打来。岳飞身手敏捷,把身子向左边一闪,飞起右脚来,一脚踢在那大汉的左肋骨上,黑大汉痛得跌倒在地。
这时,王贵、汤怀、张显等人都跑了出来,拍手称好。黑大汉又气又臊,从腰间拔出剑来就要自刎。岳飞忙拦住他,解围道:“朋友,你真性急,我又不曾和你交手,是你自己不小心滑倒了。”说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黑大汉惭愧极了,扔下剑问岳飞道:“不知尊姓大名?师从何人?”黑大汉一听岳飞是周侗的义子,连忙俯身下拜,说:“怪不得我会输给你,原来是周师父的徒弟!”众人连忙扶起。
原来,这黑大汉本名牛皋,陕西人,世代习武。他父亲久闻周侗的大名,临终前嘱咐夫人说:“若要儿子成名,须要去投周侗师父。”所以母子两人背井离乡,千里迢迢来到河北,一路寻访到这里。由于路途遥远,两人带的盘缠都用完了,牛皋便想抢些钱财,一来用作生活所需,二来当作见面礼,不料恰好遇到了岳飞几个。岳飞得知实情,便将周侗去世的消息告诉了他,牛皋听了神情黯然,发愁将来何去何从。
岳飞见牛皋耿直爽快,就邀他到家中居住。牛皋欣然应允,又将他母亲去接了来,随众人一起回麒麟村。到了家中,岳飞跟岳母说明缘由,将牛皋母子接到家里来同住。众员外知道后也十分高兴,设筵席为牛皋母子接风,又拣了个吉日,叫他们五人结拜为异姓兄弟。自此以后,兄弟五人每日朝夕相处,切磋武艺,勤学苦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