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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区区的辛苦费的钱啊，那是她的财路，每年赚大钱的财路！
柳春芽一脸莫名，“娘，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咋有些不大明白？”
温氏心里有苦说不出，脸上的泪水越流越急，心头像是浸泡了黄连似的，苦得发涩。
柳春芽只当她依旧在心疼那个辛苦费，当即道：“娘，那些辛苦费其实也没多少。整个八月到九月，你也不过是送个两回而已。一次赚个二百多文，两次加起来也就五百文左右。现在一烈哥寻了好的销路，价格高了，你跟我们一起上山的话，咱两个月赚到手中的银钱，肯定比你那五百文高。不说旁的，光是毛栗子跟核桃，以往那才多少一斤啊，现在又是多少。可以说，这是双倍或者更多的钱。以前卖一百文的话，现在是二百文呢。还有，我听说北山前头的那座山还有葡萄，我和巧儿都约好了，等西山这边的东西摘完后，一起去北山。葡萄压秤，一斤三文的话，我们随便摘几串就能卖个好几文甚至上十文。”
柳春芽说得劲自洋洋得意，可她那话简直是往温氏的伤口上撒盐。
偏生温氏心里就算在恼怒，却无法责怪于她，更是不能叫她闭嘴。
柳春芽说着说着，见她娘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但是总归是不哭了，便也松了一口气。
“我哥这两日该休沐回家了吧？到时候让哥也去山上摘些，回头卖了他也好有体己的银子，不必在和娘你伸手要……”
温氏被宝贝女儿一再刺激，这会儿已经完全哭不出来了，只是木木地看着她，希望她赶紧闭嘴。
以往她咋都没发现，这个闺女怎么话就这么说呢？
不管温氏心里如何的难受，一顿饭总归是慢悠悠的吃完了。
温氏原本以为，这个点了，大伙儿都要休息，应该没人再拿东西走，就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她打算明日一早，就把东西送到镇上去。
今年那两千斤的重量，她是完不成了，但辛苦费她还是想赚了再说。
没道理前面忙了那么久，到现在却一文钱不赚。
“温婶，你在家吗？”
“芽儿娘，在吗？”
……
原本有些庆幸，正准备早睡早起的温氏，听到这声音，且还不是一个两个时，心再次往下沉。
来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大伙儿赚的都是辛苦钱，明知可以卖得更高，为啥要跟钱过不去？
要是已经卖给了温氏也就罢了，偏生还不是，那只不过是让温氏帮忙卖的而已。
与温氏不同的是柳春芽，她看到那么多人前来，小脸笑成一朵花。
她巴不得大伙儿把东西都带回去，这样她家里没东西了，她娘不用帮忙送，如此一来也能跟他们一起上山。
“各位伯娘婶子，嫂子姐姐，快快请进，我娘在屋里呢！对了，你们是来把东西带回去的吗？那可能要等一下，这里人多，我们一个个称。”
柳春芽说着，引着人进了堂屋，之后手脚麻利地拎着一个水壶和瓷碗过来，挨个倒了一碗水。
“来，大伙儿先喝口水润润喉，我这就去帮我娘，劳烦各位等等。”
她说着，转身就走了，显然是朝地窖的方向而去。
坐在堂屋里的众人，被柳春芽这么一招待，又听她的话，看她麻利的去地窖帮温氏的忙，顿时连连点头。
心里纷纷暗道，芽儿这天生带福的人果然就是不一般，可比隔壁的那个倒霉蛋要懂事许多。
瞧瞧她说得话，再看看她做的事，怎么看怎么舒坦！
地窖中，温氏双目无神地跌坐在地上，看着已经收拾妥当，准备随时就能运走的货物，心早已疼得都木了。
“娘，上头来了春华嫂子，大明婶娘，阿金伯娘，银生嫂子，铁生嫂子……”
柳春芽一口气报了十来个人，然后又道：“娘，她们的东西一拿走，咱们村也没差几个了。剩余的，索性全都还给村民们，让他们到时候跟一烈哥的货物去卖算了。”
柳春芽说着，伸手用力地推地上的山核桃袋，这些反正都是要还给别人的，索性都弄到上头去算了。
留在这，也得一趟趟下来，怪麻烦的。
温氏一听十来个人，嘴巴无意识地张了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回真的是彻底完了！
她应该今天就直接把东西运走的，而不是在意那几十文的包牛车费用。
骡子车前几日被相公赶走了，她本想过两日等自家相公回来后，在问问他该怎么办的，可现在看来都不用问了。
“娘，你听到我说得话了吗？”
柳春芽半晌没见她娘有动静，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温氏回过神来，双手紧紧握住柳春芽的手，语气中带着丝急切道：“芽儿你听着，咱们这些东西不能被带走。要是被拿回去，那娘该怎么办？”
柳春芽一脸莫名，强忍着吃疼地胳膊，皱眉道：“娘，你在胡说什么？这些都是那些乡邻放在咱们这的东西，你咋能说不能被拿回去？我们又没给她们钱，她们也没把东西卖给我们，咋就不能要回去？”
温氏这下已经不管不顾了，只见她低头看着柳春芽的眼睛，认真道：“娘和镇上牙行的合作，其实根本不是牙行对外报的那个价。娘不管是毛栗子，山核桃，葡萄还是松子等物，全都是有得赚。只是牙行那边要求每年必须供货量达到多少才愿意给那个价。娘想明天把东西都送过去卖了，接下来差的重量，娘用牙行收的价格，去周边的几个村里收，先把今年的填不上……”
柳春芽听到这话，瞬间挣脱了她娘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娘，你怎么能这样？乡邻们信任你，每次称重量的时候，都是刻意抹去了尾巴上的斤两。且每次娘你卖东西回来后，各个都会给点银钱当辛苦费。这还不说，她们有时候还会往咱们家里捎带点东西，为得是还我们的人情罢了。可你呢，你这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