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芽闻言,咽下嘴里的东西后,抬头看着她道:“娘,这事不用你管,我会做好的。上个月爹不是给多多送了几本书,我现在不忙了,回头过去教她认字。”
温氏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本来书籍就不便宜,现在芽儿愿意教多多认字,倒也是个不错的答谢法子。
“多多喜欢娘你做的鱼,娘你要不在年夜饭的时候,做酸菜鱼,回头给多多端一碗过去。”
温氏闻言犹豫道:“做酸菜鱼可以是可以,但是现在没有鱼卖。河里又冻住了,根本捞不到。”
柳春芽却不甚在意道:“这个交给我,明天我去河里想办法捞两条回来。”
之前她在镇上的时候,听人说把冰凿开的话,能够钓到鱼的。
她的气运一向很好,估摸是能钓到的吧?还有多多,到时候带她一起去。
听一烈哥说,多多还喜欢喝豆腐鲫鱼汤,希望到时候能够钓一条鲫鱼上来。
陈家里,在外忙碌了一年的陈大山已经回来过年了。
此时陈家人正聚在陈小东的房里说话,他们节俭惯了,哪怕是上个月汪氏托柳志毅带回了三两银子,可徐老婆子和陈老头依旧舍不得费那些灯油。
便是连炕,也才刚刚烧上,这会儿还未完全热起来。
这会儿的屋里,众人围着一个火盆坐,也是借着微弱的火光在说话。
当小花小西小北听到他们大哥不过是四天的时间,就赚了快二两银子时,一个个惊呼一声,眼底露出崇拜之意。
他们爹回来时,一共就带了几百文,这还是最近几个月的工钱,可他们大哥居然那么厉害。
才几天,都快顶上他们爹一年的工钱了!
当然,他们也对二姐陈小桃很崇拜,但是上次三姐说,二姐不是凭本事赚的,而是因为有个命好的人,带着她一起的。
他们二姐会的别人也会,放在镇上做活,因为年纪小,都没人愿意要。便是有,那也只是给口饭吃,不会给钱的那种。
所以二姐赚的钱,不算数!
他们家,真正有能力又厉害的,是他们的大哥。
会写书,还会赚钱,真真厉害很!
下次看谁家还敢说,他们大哥只会花钱,不会赚不说,还要拖累家里,看他们不骂死人?
正当小西小北闹着陈小东给他们讲镇上的事,还有怎么一下子赚那么多钱时,外头传来小桃让靳一烈他们回去的声音。
陈大山和汪氏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随即走出去。
篱笆外,靳一烈手中提着一盏灯笼,朝陈小桃道:“好了,你进去吧,我和石头回去了。对了,你让东子哥这几天歇歇,等缓过劲在写书。”
“好!”
陈小桃应了一声,抓紧怀中的银子,朝有微弱光线的房间走去。
“小桃?”
门口的汪氏忙出声叫了一句,之后对陈大山道:“东子他爹,你去厨房点一把松子油火过来!”
屋里太暗了,小桃回来要算钱,光线足一些,他们才好算。
“娘,咱们进屋说。还有吃得没,我好饿!”
他们是没吃晚饭赶回来的,路上啃了一个馒头,到现在早已消化没了。
这要是在以往,她便是饿了,也只会忍着。
因为家里穷,本来就缺吃的。
可今年赚了钱,加上她哥的,两个月有十多两,足够他们家过个好年了。
便是不说今年,明年的也都够了。
何况,她相信她哥的书肯定能够大卖的。
毕竟被多多金口说过的,往后他们家只会越来越好。
汪氏这会儿也不会舍不得什么粮食,听到小桃喊饿,当即拍板道:“大家估计都饿了,干脆我们都去厨房,随意做点热汤什么的吃饱暖身也好睡觉。”
陈小东想说不用,但是在听到身边的几个弟弟妹妹咽口水的声音,便也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娘,咱们家今年开始,日子要好过了。眼下快过年了,不如就煮点疙瘩汤吧,小西小北他们还没吃过。”
他这话一落,别说小西小北,就连小花都忍不住咽口水。
他们家,也能吃上疙瘩汤吗?
这在以往,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徐老婆子和陈老头节俭惯了,哪怕在听到大孙子的话后,也忍不住出声道:“我们俩不饿,你们做自己的量就好,不用做我们的。”
陈小东哪里不清楚他阿爷阿奶,正要开口,就听陈小桃道:“娘,不要听阿爷阿奶的,既然要做,那就多做点,大家一起吃。咱们家,现在哪怕天天大白米饭也吃得起。”
她说完,又看向陈老头和徐老婆子,从怀中掏出银子递给汪氏:“娘,这是这个月的银子,五两!本来有六两的,但我拿出一两给了柳叔。”
她说着,怕家里人多想,又忙解释道:“我们这两个月能够在镇上顺顺利利做生意,是因为柳叔去衙门打点过。娘你也知道,镇上就咱们的摊子生意最为红火,其他铺子哪怕有人,也没有咱们的多,肯定是要眼红嫉妒的。之所以没耍坏,是因为有顾忌。不仅是我,便是金宝哥和石头,都拿出一两银子给柳叔了。他是读书人,为了我们这点事,去衙门找人,那还要欠人家人情。读书人的人情,和我们农户人还不同,所以我……”
不用陈小桃说完,陈家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当即都道,这是应该的。
只是拿回来了五两银子,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
往年他们全家一整年的收入,都没这么高。
汪氏默默接过银子,之后回了一趟自己房间,又朝厨房去了。
其他人也跟着进了厨房,心情都极好。
陈小花挨着她姐,低声道:“姐,多多姐真是厉害。咱们家这两个月赚的钱,我想都不敢想。那是不是说,从现在开始,咱们都能吃饱饭了?”
陈小桃点点头:“嗯,吃,过年了,咱们家怎么着也得吃点好的!”
“那姐,明天都二十九了,我想今年能不能有新衣穿?”
她说着,一脸羡慕地看着她姐身上的袄子。
哪怕不是新的,却依旧叫她羡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