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青开完会走出会议室,又看了眼手机。
他发完那句唱首歌之后小姑娘就没再回复了,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小孩红着脸炸毛又磨牙的样子。
许宁青站在办公室门口,轻轻的“嘶”了一声,紧接着便从嗓子里溢出一声笑。
临近下班时接到了一通范孟明的电话:“许哥,晚上来玩儿不?”
许宁青:“你怎么跟个拉皮条的似的。”一边垂眸看了眼手表,“我有事,不去。”
范孟明:“你能有什么事儿!是不是咱们大许总又给你安排的任务啊,大好青年时光怎么能都花在工作上呢?”
范孟明喘了口气,又说:“你可不能学江妄啊,以前天天泡在工作里,现在时念念回来了就天天黏着人家,刚才我去找他人家理都不理我说要去接时念念放学,人他妈都读研了,需要他接么。”
许宁青听的漫不经心,手机免提了丢在桌上,顺手收拾了下办公桌。
许宁青和江妄、范孟明两个是高中就一起的朋友,而时念念是他表妹,最近才回国,这些日子许宁青的确忙着许承交待的一些工作,也没空去见。
他拎起西服,取消免提放回耳边:“不跟你说了,我有点事。”
范孟明纠缠:“什么事?”
“去接常梨放学。”
“……常老爷子那个?”
“嗯。”
范孟明:“……”
范孟明:“?”
顿了顿,范孟明还是没法接受,江妄是个妻控那就算了,许宁青这样的居然还会主动的这样心平气和的去接一个别人家的小屁孩放学?
他又蓦地想起群里听张烁玩笑说的,说许宁青和常老爷子孙女相处的不错,那小姑娘似乎是喜欢许宁青,还在饭桌上故意捉弄他那女秘书。
范孟明:“许哥,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范孟明:“是不是你要破产了准备跟常家联姻?”
许宁青轻讽勾唇,直接挂了电话。
——
放学铃响起。
常梨慢吞吞的收拾好书包,跟孟清掬和樊卉一块儿下楼。
“去吃烤肉吗?”樊卉问。
常梨:“不吃,没钱。”
樊卉:“我请客。”
常梨立马扬起笑,狗腿的圈住樊卉的胳膊:“吃!走走走!”
许宁青坐在车里,目睹了小姑娘变脸的全过程,距离太远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就这表情变化就足够让人发笑了。
他开门下车,朝学校门口走去。
男人人高腿长,一丝不苟的衬衣西服领带,眼眸漆黑,眼梢微微上翘,轻而易举的擦着人心尖儿上过去,微微抬着下巴,五官轮廓分明。
长的实在太过优越,引的周围人纷纷朝他看过去,耳边传来女生压低却又激动的议论声。
许宁青轻蹙了下眉。
常梨也看到他了。
她脚步一顿,旁边孟清掬和樊卉开始疯狂拿手肘拱她,还不收力,快把她拱吐血了。
“行了行了。”常梨制住她们,轻哼一声,“谁知道他是不是来找我的,不是说吃烤肉去吗,走走走。”
樊卉扭头:“可以啊梨梨,有出息了,现在还懂欲擒故纵了。”
常梨翻了个白眼。
她不懂什么欲擒故纵,只是早上这男人回复的实在太气人。
常梨就没见过这么坏的人!
明知道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尴尬的她几天都不敢跟他撞见,他还几次三番的拿这件事羞辱她!
渣男!
小姑娘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走过,倒是她身边两个女生还看着他笑嘻嘻的。
许宁青轻挑了下眉,直接伸手,拎着后领把人拽到跟前:“看不到我?”
常梨立马吃惊的“哦”一声,眨着眼做戏:“小叔叔,你怎么在这儿呀!”
“……”
许宁青觉得这丫头果真是越熟悉越没初见时那么乖,他微俯身,压着声音:“你不是要恰饭吗?”
男人一板一眼的读出那张表情包上的字,听着有点搞笑,常梨没忍住偏头笑开来,凑过去学着他也压低声音:“我现在是要跟我同学去恰饭啊。”
许宁青“啧”了一声。
小狐狸眉眼弯弯的笑起来,身子凑过去一点:“你是不是很想跟我恰饭。”
男人垂着眼没说话,模样散漫,像是要看看这小狐狸到底能作到什么程度。
紧接着常梨就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那好吧,那我勉强跟你吃顿饭。”
男人侧头哂笑一声。
樊卉和孟清掬在旁边看着两人这一串互动。
脑海中齐刷刷的冒出八个字:看似互怼,实则调情。
两人被恶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直接朝常梨挥了挥手就不做电灯泡了。
——
许宁青这人对于吃喝玩乐向来是最为专业的,那些纨绔气的少爷病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对吃喝住的要求极高。
装潢精致的法式餐厅。
男人显然是常客,刚踏入一旁的侍从就叫了声“许总”,便自然的领他上二楼包厢。
包厢由古典优雅的屏风隔断开,常梨穿着校服跟在身着西服的男人身后,再一次感觉到两人由于年龄带来的悬殊。
其实平常说话时都不会有这种感觉,许宁青不死板老套,相反,他身上的少年气很重,就像是玩心仍然很重的大男孩。
但其实站的远一些看,就会发现他是个彻底的男人,能独立处理工作上的问题,能自如的应对各种男女上的情况。
常梨要了一份和许宁青一样的牛排,他又另外点了几道。
常梨瞥了眼菜单上的价格,她这会儿正是缺钱的时候,看一眼就觉得这价格实在高的咋舌,吃一顿都够她买个小包包的了。
许少爷就是许少爷,出手阔绰。
这么一想,常梨找他要钱好像也没那么有罪恶感了,反正等她赢了比赛拿到奖金就能还回去了。
“怎么突然又要钱了,昨天不是还说你那有钱的吗。”许宁青切了一块鹅肝,慢条斯理问。
常梨莫名有一种被家长质问为什么上个月花这么多钱的错觉。
她掀了掀眼:“要去日本挣钱,没钱买机票。”
不知道想到什么,许宁青笑了声,问:“什么?”
常梨戳了戳牛排边的西兰花:“就,有个油画大赛,在日本举行的,拿到金杯就可以有一笔挺高的奖金。”
“能拿到金杯吗?”
少女挺自然的点头:“能。”
从小到大的天赋和屡次获奖让小姑娘对这样子的比赛很有自信,点头都没带犹豫,不是自大或炫耀,而是从骨子里的自信。
许宁青觉得这种自信挺招人喜欢的。
他抽出皮夹,取出昨天原本就打算给常梨的那张卡:“这个卡里有多少我不记得了,不过还有50万的信用额度,要是还缺跟我说。”
常梨连连点头,眼睛亮亮的,像个小财迷:“够了够了。”
许宁青指间夹着一张卡,又在小孩伸手要拿时往后避了下。
常梨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男人冲她笑了一下,唇角微扬,噙着些惯常的慵懒散漫:“白拿啊,先叫声好听的。”
少女利落的直接冲他一个抱拳:“父皇!”
给钱的都是我爸爸。
“……”
许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