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词,喜欢么?”司空承岚微笑着看向秦送词,那眼神里有点抓住了秦送词喜好的小得意。
秦送词笑了笑,倒出来瓷瓶里的糖,喂给他一颗,问道:“好吃么?”
司空承岚眸子微微一亮,露出笑容来,点头。
“外面冷,我们进屋,给你看个好东西。”
秦送词起身唤他往屋内走去,没两步身子却顿住了。
转头,司空承岚拉着她的袖口,“一起走。”
……
次日是皇后的诞辰,司空承云大摆晚宴,彰显着对温家女儿的宠爱。
宴席上温丞相笑的一张脸都快成了菊花,大家纷纷来敬酒,说温相有两个好女儿,只是可惜了那温婉的小女儿。
说罢又转头看向皇上下位的属于镇北王的位置,纷纷叹气。
若不是一心错付,何至于香消玉殒。
唯独温丞相笑不达眼底,眼神频频看向龙云宝座上的司空承云。
“皇上真是重情义,定北王从不参加宫宴,他的位置却一直留着。”
“可不是么,也不知定北王还能活多久。”
“如今又娶了罪臣之女,定北这封号,司空承岚是当之有愧。”
“可不是么,他……哎,我莫不是眼花!那那那……是定北王?”
“他的腿好了?还有那罪臣之女,竟然来了宫宴!”
众人的话戛然而止,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大家齐齐转头望向御花园宴席入口处。
司空承岚身穿深紫色衣衫立在那里,随意绑在身后的墨发无风自动,甚是肆意。
而他身侧的秦送词一袭雪青色裙装挽着他的胳膊,眉眼弯弯,让人不禁想要揭开她的面纱来。
司空承岚皱着眉眼神扫了一圈,不怒自威。
众人纷纷别开眼去,不再打量秦送词。
两兄弟的眼神,最终还是对上了。
“皇兄,别来无恙。”
司空承岚语气平淡,听不出久违的欣喜情绪。
司空承云嘴角一扬,指了指他身前不远处的空座,“你的,都给你留着呢。”
秦送词垂眸温顺的立在一旁,她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是曾今最应该坐在这个皇位上的定北王。
有些人只要活着,就是别人心中的疙瘩,即使是亲兄弟也不例外。
秦送词不觉得奇怪,她将目光更多的停留在了一边搭建的戏台子上。
司空承岚在红毯中央往前走去,秦送词却停留在原地不动。
他回头,恰好看到她微蹙的眉,以及有些不自在的神色。
“我没有请帖,在这里等你就好。”
她声音不大,却也无需大。
自司空承岚进场的那一刻,丝竹声凝止,喧哗语俱静,落根针都听得到。
“谁办的事,怎能将定北王妃的帖子漏了!”
皇后温清浅当即反应过来,怒斥着身边的女官,女官噗通一声跪地,“是奴婢疏忽。”
又转过身来给秦送词拜了拜,“请王妃责罚。”
秦送词往司空承岚身后一缩,她才不敢这种得罪人的事。
“皇嫂赏罚分明,承岚信皇嫂。”
司空承岚反手拉住她的手腕,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宴席上走去。
像是昭告天下,他的女人,谁都不能欺负。
大家心中猜测,难不成是因为这罪臣之女没收到请帖,定北王便不顾身子来讨公道的?
“岂有此理,罪臣之女也敢入宫参加皇后诞辰,我北渊礼数何在!”
礼部尚书的话音未落,身子便像被鱼竿吊起来的鱼一般,打着挺子落到红毯中央难受的翻滚着。
“莫不是大家不欢迎本王?”
众臣众贵妇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地,“恭迎定北王!”
司空承岚转头对着礼部侍郎嗤笑道,“礼部侍郎谈的好礼数!”
好高冷,好霸气!
秦送词一时之间有点不习惯,她还是喜欢在她面前那个奶凶奶凶的定北王。
秦送词察觉有人看自己,抬头对上司空承云意味不明的目光。
这老家伙,该不会想看自己毒斑有没有被祛掉吧,她怎忘了这一茬,早知先吃了夜尊的解药再说。
她的指尖微微收紧,司空承岚垂眼看了眼,抬眸顺着她的目光瞧了过去。
司空承云顿时觉得眼睛刺痛,下意识微微别过眼去,却又察觉失了颜面,到底是低司空承岚一筹。
“九弟入席吧。你站在那里,大家都不敢动筷子了。”温皇后笑盈盈的缓解着气氛。
今日是她的诞辰,她最大。
若司空承岚杵在这里找礼部侍郎的麻烦,就是真的不知礼数了。
秦送词拉了拉他的手,率先往座位上走去。
两人一起过去她才发现不对劲,男左女右,席位是分开的,她不该在这里。
她松开手打算去找个空位坐着,反正她就是来看醉花舞坊的人有没有受到苦难。
司空承岚却反手拉住了她,一用力将她拽到在自己身侧,转头对温皇后道,“她坐这里。”
不是问句,只是告知。
“新婚燕尔,理当如此。”温皇后自是不会在这等时节触了自己的霉头。
于是秦送词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
而礼部侍郎也被拖了下去,估摸着乌纱帽是保不住了。
莺歌燕舞再起,却迟迟不见戏台子上有动静。
“承岚身子如何了。”
“还能陪皇兄一段时日。”
司空承云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司空承岚聊着,都是些没营养的互吹互嘘,却隐隐有着针锋相对的意味。
老煜王笑的跟个加菲猫似得端着酒过来与司空承岚喝了一杯,叔侄俩客套了两句,丝竹声退。
戏台子上灯笼亮起,台布款款展开,窈窕的身段诉说着梁祝之间生死不离的爱恋。
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出来,秦送词握紧了指尖,司空承岚轻轻的帮她舒展开。
苏贵妃与六皇子同时垂眸,掩藏住眼底的嫌恶之感。
之前说不在意喜欢看不过是给大家做做样子,没想到温皇后真将这种戏码搬到了台面上。
这母子俩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演,脸上还得浮现出听得如痴如醉的感觉。
秦送词觉得好笑,不知有几个人在认真看戏。
不过看到一边抚琴的琴空,她的心就安定下来,他们应该是没受什么大委屈。
“本王不变蝴蝶。”
司空承岚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他倒是看得认真。
“那你想变什么,坟头草?”
秦送词打趣道,这样也算相伴一生了。
“本王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那姓马的来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司空承岚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力气,手中的力道捏痛了秦送词的指尖。
她轻呼出声,他才松了手,仔细的揉捏着刚才被他捏红了的地方。
叮!
当!
秦送词眼前一点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