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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歌，下次回来，我请你吃饭。”
程廷葳从要划清界限，到主动约吃饭，让燕清歌很是自得。
“小样儿，刚刚还说要摆脱我，现在就约我吃饭，会不会太没骨气了？”
“现在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睡了你，如果没睡到你就跟你说拜拜，我岂不是血亏？”
燕清歌捏了块点心咬了一小口，“程廷葳，如果我一直不让你睡，咱俩是不是要纠缠一辈子啊？”
程廷葳倒是没想到这一茬，笑起来，“如果你有本事让我下定决心非睡到你不可，纠缠一辈子也行。”
燕清歌轻轻弯起唇，声音温柔起来，“还是别了，我舍不得。”
当年床笫之事，燕清歌对程廷葳多有亏欠，如果能够再续前缘，她自是恨不得将所有的缺憾都补偿给程廷葳。
即便隔着电话，程廷葳也听出了燕清歌的语调一反常态。
“程廷葳，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不用。”
“程廷葳，你怎么这么麻烦啊？我说了送你就送你，你不说什么时间，我现在就去你家门口堵你。”
程廷葳笑着说道：“明天有人……”
没等程廷葳把话说完，燕清歌就挂断了电话。
程廷葳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很是无奈。
这人的脾气，真是有够臭的。
不过奇异的不令他生厌。
程廷葳把手机放下，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燕清歌对着手机骂骂咧咧了一阵，将手机放一边，快速吃了两口佣人做的面条之后，带着剩下的酒上楼。
这算是程廷葳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得好好珍藏才是。
燕清歌喝了两杯，酒劲儿有点大，摇摇晃晃上楼，误入了燕蓉蓉房间。
因为燕清歌的乱入，燕蓉蓉被吓得瑟缩在床上，半天不敢动弹。
看见屋里灯亮着，还有一张自己讨厌的脸，燕清歌退了出去，抬头看了一眼，确定是自己走错之后，低骂了一句：“晦气！”
燕清歌转身离开，燕蓉蓉瞪了好几秒的眼睛才眨了眨。
燕蓉蓉吞咽着不停分泌的唾沫，心脏跳动速度快得离谱。
燕清歌知道了？
还是在试探她？
燕清歌回到自己屋，却发现屋门前站着一个人。
燕清歌看着燕蕤，嫣红的唇轻轻扬起，“爸，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以为你走了之后就不会再回来。”
燕清歌一双桃花眼沁出陈年老酒的醉意，“爸，对不起呀，我也不想回家来烦您，都怪程廷葳啦，非把我送到这儿。”
看着燕蕤沉如水的脸，燕清歌心里又酸又涩，“爸，您别生气，您不高兴我回家，我走就是。”
没等燕蕤挽留，燕清歌转身就走。
燕蕤想起来挽留的时候，看着燕清歌寂寥凄凉的背影，却再也开不了口。
他和自己的大女儿，怎么会变成现如今的情形？
燕清歌抱着酒瓶往外面走。
淡紫色的长裙够漂亮，却不够保暖，无法抵御冷寒的夜风。
“阿嚏！”
燕清歌打了个喷嚏之后，揉了揉鼻子，“有点冷啊。”
火扑灭后，工作室里残存的东西不多，她只带了放在靠窗位置幸免遇难的手机回来，也带着这唯一的手机离开“家”。
走到门口，燕清歌突然间茫然起来。
她没车，出行不便。
她没钱，更是事事不便。
燕清歌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如此落魄的时候。
燕清歌正自嘲笑着，一辆古斯特从远处驶来，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摇下，燕清歌看向车。
“燕清歌？”
燕清歌看着面前的人，不禁笑起来，“叶靖然，你来得真巧，送我去一趟程家。”
这个巧合对叶靖然而言，并不凑巧。
他知道燕清歌的工作室起火后，特意来燕家看看情况。
听到燕清歌的话，叶靖然当即一踩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将自己喜欢的女人送到其他男人家，叶靖然的心还没那么大。
“卧槽！”燕清歌都走向古斯特了，手还没碰到车门，车就没了，气得她直跺脚。
燕清歌冲着车尾气竖起中指，“混蛋叶靖然，祝你一夜七秒！”
“燕大小姐骂起人来，也这么带劲的吗？”
燕清歌左顾右瞧，四下空旷无人。
“这儿呢！”
燕清歌抬起头，看见正在冲自己招手的莫枕书，很是意外，“莫枕书，你怎么住这儿？”
莫枕书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细长的缝，“搬过来一段时间了，不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你。”
燕清歌此时也不管亲近疏远，冲着莫枕书弯眉笑，“莫枕书，你能不能送我去一趟程家啊？”
“你这么轻易上我的车，不怕我把你卖了？”
“莫大公子说笑了，你又不缺我那点儿卖身钱。”燕清歌扭头看向莫枕书，“如果你真要把我卖了，我建议你把我卖给程廷葳，他指不定还能多给你算一点钱。”
莫枕书好笑，“你跟传闻中很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燕清歌看着窗外入睡的城市，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车窗，“我的存款有限，禁不住天天往男人命根子招呼。”
莫枕书嘴角还带着笑意，口吻却无比认真，“燕清歌，现在坐在你身边的是莫枕书，而不是莫珏霖的大哥。”
燕清歌十八岁的身体装着二十八年的记忆，哪儿能不知道莫枕书的言外之意。
“莫枕书，我现在只对程廷葳有兴趣。”
“没关系，你还处于挑挑拣拣的年纪，慢慢挑慢慢选，不用着急。”
莫枕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平稳，“你上次送我的画，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燕清歌的神色突然间黯淡，“如果你那时没拿走，那幅画今天也得一并烧得只剩下灰。”
她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完成的画，还没让程廷葳瞧上一眼，就付之一炬。
莫枕书没看见燕清歌黯淡的神情，但敏锐的感受到了燕清歌低落的情绪，“出什么事了吗？”
“工作室被烧了，所有的画都毁了。”燕清歌说得平静，心情显然不似语气那般平静。
那些画，都是她的心血。
这场大火让她意识到，她回到十年前，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来自十年后的灵魂，让她知道了一些人的善恶，也会有她不曾预料到的意外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