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察局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燕清歌坐在程廷葳的车上,抱着程廷葳带来的酒感伤,“这良辰美景,到底是辜负了。”
程廷葳无奈的摇头轻笑了一下。
意外到来,他也不想的。
眼见着程廷葳快要将车开到燕家,燕清歌不悦的皱了下眉,“你怎么把车开这儿来了?”
“不送你回家,还能带你去哪儿?”程廷葳好笑。
燕清歌理所当然的回道:“酒店啊!你带来的酒,我还没喝呢!”
“这酒你可以带回家喝。”程廷葳不是小气的人。
虽然没能将燕清歌吃到嘴里,但送她一瓶酒算不得什么。
燕清歌一本正经的说道:“酒店,是除了酒吧之外,最适合喝酒的地儿。”
“因为都带了个‘酒’字吗?”程廷葳声音里带了笑意。
燕清歌挑眉,“那可不是?”
不过无论燕清歌如何引诱,程廷葳的车还是在燕家大门前停下。
燕清歌抓着程廷葳的手臂,轻轻摇动,“老……”
“我不老。”程廷葳打断燕清歌的话。
恰当的称谓,才能准确的定义彼此的关系。
本来还想学着燕蓉蓉装小白兔撒娇的燕清歌噗嗤一声笑出来,“程廷葳,你是不是害羞了啊?”
程廷葳不看燕清歌的脸,省得自己经受不住诱惑再度折戟,匆忙赶人,“下车。”
燕清歌恼得伸出手戳了下程廷葳的头,“凶什么凶?你凶起来,一点都不可爱了。”
燕清歌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嗜好,骂了程廷葳一句之后,拿着程廷葳带来的酒下车。
燕清歌弯下腰,冲着车里的程廷葳说道:“程廷葳,明儿有空吗?”
程廷葳扭过头,淡淡道:“我明天早上出发去实验室。”
“艹!”
燕清歌气得不行,一脚踢在了车门上。
程廷葳:……
燕清歌抱着酒转身就走,一个回眸都没给程廷葳留下。
程廷葳愣了下,然后笑开。
这才是燕清歌。
他都要怀疑拉着他手娇滴滴撒娇的人,是不是他产生幻觉看见的妖怪。
燕家二楼。
躲在屋子里燕蓉蓉全身神经紧绷,自她收到姜黎发来的消息后,就一个人蹲在墙角,不停的撕咬手指甲,一手漂亮的指甲被她咬得坑坑洼洼。
姜黎说,燕清歌插翅难逃,还给她发了现场照片。
火焰腾空而起,是她从未见过的画面。
燕清歌死了。
就这么死了吗?
夜色里,燕蓉蓉时而诡异的低笑,时而又面无表情的掉眼泪。
她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呢?
带着满身荣耀在无数人的倾慕艳羡中死去,真是太便宜她了!
楼下突然间传来声响,在静谧的夜色里格外刺耳。
燕蓉蓉神经紧绷到有些神经质,一点儿声响就能让她全身战栗。
燕蓉蓉偏着耳朵,努力听楼下的声响。
好像是……
燕清歌的声音。
燕蓉蓉瞪大眼睛,眼白占了三分之二。
这怎么可能!
燕蓉蓉倏地起身,身体僵硬了两秒后,匆匆跑下楼。
燕蓉蓉站在楼梯上,看见燕清歌像是没骨头似的软趴在桌子上,等着佣人将夜宵做好端上桌。
长卷黑发如瀑布般垂落,露出小半张明艳的脸,长到夸张的睫毛,秀挺的鼻梁,艳红的唇。
盛装打扮,妆容精致,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濒死的灾难。
燕蓉蓉扶在梨花木栏杆上的手指不断收紧,指甲在栏杆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过燕清歌没听见。
一是距离远,二是燕清歌专心打量着从程廷葳车上顺来的酒。
二十岁就喝这个价位的酒?
真够奢侈的!
燕清歌给程廷葳发消息,“你这酒超规格了,我要和亦钦哥打小报告,说你有钱买酒,没钱给实验室添仪器。”
程廷葳在车上,没法儿回信息。
燕清歌不在意程廷葳回不回信息,把手机放在一旁,盯着这酒瞧了又瞧,看了又看,心里别提多欢喜。
虽说她不物质,但是男人带着什么样的酒来找她,足以说明她在对方心里的分量。
如果程廷葳提着街边买的啤酒过来,那她真得好好哭一场。
燕清歌笑起来,又是一番倾国倾城的姿色。
盯着燕清歌的脸,燕蓉蓉眼睛眯起,黑眸里迸发出狠厉的光。
姜黎那个废物!
燕蓉蓉复又上楼,燕清歌对此一无所觉。
佣人将面条糕点端上桌,燕清歌道了声谢,去酒柜取了酒杯,倒了杯酒,自酌自饮。
喝着喝着,电话来了。
是程廷葳。
程廷葳到家才发现燕清歌的信息,直接回了电话。
“到了?”燕清歌支着下巴,唇角泄露出涔涔笑意。
“嗯。”
“酒很好喝。”
程廷葳笑起来,“好喝还要和叶亦钦打小报告?”
“他一生气,把你踢出合伙人行列,你不就有时间陪我了?”
程廷葳被燕清歌的歪理邪说逗得直乐,“你要养天天陪你身边递笔搬画板的小白脸?”
燕清歌认真想了下那样的生活。
古有红袖添香,今有程廷葳递笔搬画板。
只是想想,燕清歌就头皮发麻,“算了,比起自己养小白脸,还不如让小白脸养我。”
燕清歌轻咬了下酒杯,红唇贴在透明玻璃杯上,说不出的性感妖娆,“程廷葳,你工作的时候别把自己晒太黑,这年头黑炭真不符合正常人审美。”
“如果我成了黑炭,你是不是要去勾搭别的小白脸。”
燕清歌认真想了想之后回答道:“有可能。”
程廷葳笑起来,“看来要摆脱你,也没我想象中那么难。”
燕清歌:……
“靠!我能看上你,你就该立马跪下谢恩,OK?”
脱去重生的外衣,燕清歌仍旧是那个从八岁骄傲到二十八岁的人。
程廷葳几乎不用刻意去想,燕清歌飞扬的眉眼就在他脑海里清晰浮现。
这么一个骄傲得要死的人,究竟是怎么看上他的?
一见钟情?
别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