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廷葳这边挂了电话就开始后悔。
但他没有再打电话给燕清歌,而是盯着燕清歌发给他的照片看。
他以为燕清歌是在背上画了彩妆逗他,现在重新看这张照片,血肉翻卷,根本做不了假。
白皙的背上红痕交错,画面艳丽而可怖。
程廷葳眯起眼睛。
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燕家拜访一下?
在此之前,程廷葳给霍成言打了个电话。
“霍成言,你以后能不能别跟个八婆似的乱传八卦?”
“靠,你我兄弟一辈子,替你炫耀两句你就要绝交?我们十几年友情是塑料做的吗?”
懒得理会霍成言的戏精,程廷葳淡淡道:“燕清歌今天回家被他爸罚了,而且……我跟她什么都没发生。”
霍成言:……
好半天之后,霍成言才缓过劲儿,“你的意思是,那么鲜美的一块肉放在你面前,你都没尝一口?”
程廷葳琢磨了下,给出一个比较准确的答案:“尝了半口。”
“哥们儿,你该不会真的……”
“滚你丫的,如果你对此有怀疑,立马洗干净屁股过来,看我到底能不能行!”
为了保住自己的菊花,霍成言立即认怂,“成成成,您老金枪不倒!”
调笑之后,霍成言严肃起来,认真问道:“燕清歌真被罚了?”
“她发了张照片过来,背上被打了八鞭子,有三下鞭子见了血。”
霍成言吓得不轻,“靠,燕家那位这么狠?”
即便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郎,只要他犯的错不是太离谱,他爸也舍不得这么收拾他。
何况燕清歌还是个女的!
听到霍成言的话,程廷葳越发心慌,抿了抿唇,“我明天去燕家瞧瞧情况。”
大晚上的,他总不能真像燕清歌说的,翻墙偷摸进燕家去给她上药。
如果燕清歌真的因为他和霍成言的不当言论受伤,他应当为此负起责任,替燕清歌解释清楚这件事。
燕清歌涂药,越涂越清醒。
酒精吃肉,肩膀肌肉紧了松松了紧,涂完药之后,没了半条命的燕清歌长长吐了一口气。
燕清歌拿起手机,懒洋洋的给叶靖然打电话。
“哟,风流完了,燕大小姐还能想起我?不容易啊不容易!”
燕清歌翻了个白眼,“有完没完?”
“说吧,又遇见什么麻烦了?”
“我要跳楼。”
半醒不醒间被电话吵醒而阴阳怪气的叶靖然陡然清醒,“啥?”
“事情比较复杂,你到我楼下接我,”
叶靖然讲电话间已经下了床,开始换衣服,只是嘴上仍旧不饶人,“你从楼上往下跳,还让我接着你,这是死也要拉我垫背的意思?”
“你这么那么多废话呢?快点来!如果你来晚了,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叶靖然凌晨三点出门,三点十五到燕家。
见到已经翻墙而出穿着礼服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燕清歌,叶靖然无奈又好笑,“大晚上的,穿这么华丽?”
走近燕清歌的时候,叶靖然脱下自己的外套。
燕清歌抬起手,拒绝叶靖然的好意,“不用了,你自己穿。”
叶靖然一开始还只当燕清歌转性懂得了客气这两个字,等到发现燕清歌背上的伤痕,吓得瞪大眼睛,“燕清歌,你的背!”
燕清歌扭头看了眼背上的红痕,看向叶靖然惊恐的脸,勾唇笑了笑,“看吧,我说你来晚了就只能给我收尸,不是骗你的吧?”
叶靖然抬头,对上燕清歌的笑,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也扬起唇,“燕清歌,你说我们像不像父母反对的苦命鸳鸯,父母苦口婆心劝不动就开始舞刀弄枪,而我们两个可怜的小情人儿趁着夜黑风高穿着华丽的礼服私奔?”
燕清歌拍了下叶靖然的头,“想什么呢?没听说我今天……不对,昨天晚上和程家二公子酒店共度激情三小时的事?”
叶靖然讶异,“你知道?”
燕清歌笑,“你都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见叶靖然呆住,燕清歌拉住叶靖然的手臂往前走,“快走快走,等会儿被人看见,我就走不掉了!”
叶靖然被燕清歌拉着往前走,视线固定在燕清歌纵横交错的背上。
燕蕤为什么要打燕清歌?
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吗?
叶靖然眼睛眯了眯。
难不成燕清歌和程廷葳真的有猫腻?
叶靖然本想送燕清歌去自己的房子,奈何燕清歌不同意,硬生生让他改方向,送她去了工作室。
重活一世,燕清歌本质里的渣还是改不掉。
用完就扔是她的习惯。
燕清歌靠在门边儿冲叶靖然挥手,“你可以回家了。”
“你一个人,能行吗?”叶靖然担忧的看着燕清歌。
燕清歌笑,“我都跟你夜奔了几十里,哪儿像真的会死的人?”
叶靖然还是不放心燕清歌,但他了解燕清歌的性子,燕清歌最讨厌婆婆妈妈的人。
“那行,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十几年的交情,我总不至于见死不救。”
燕清歌笑得眉眼弯弯,“成,今儿的救命之恩,我记下了。”
送走叶靖然之后,燕清歌上楼。
工作室两层楼,一楼主要是画画和卖画,二楼住人。
二楼什么东西都有,家具一应俱全。
燕清歌趴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翻来覆去一整晚没睡好,程廷葳大清早就在大哥程易潇的酒柜里顺了瓶有些年份的酒,按照计划到燕家拜访。
燕蕤很是意外,但还是接待了这位据说是自己大女儿朋友的人。
燕蕤猜测,这人大概是燕清歌搬来的救兵。
昨天晚上怒火冲昏了头脑,燕蕤早上起来的时候,有些后悔自己昨晚的暴行。
现在有人来接人,他也愿意顺着台阶往下走。
“你等等,我上楼叫她。”
为了给燕清歌一个深刻的教训,燕蕤不仅拿鞭子抽了燕清歌,还反锁了燕清歌的卧室房门。
门打开,屋子里哪里还有燕清歌的踪影。
气不打一处来,燕蕤猛拍了下墙壁,“真是无法无天的野丫头!”
燕蕤下楼,一派云淡风轻,“清歌不在屋子里,应该是一大早就出门了。”
听到燕清歌还能出门,程廷葳松了口气。
程廷葳起身,冲燕蕤躬身,“燕叔叔,既然清歌不在,那我就先走了,我爸让我代他向您问声好。”
燕蕤笑着问道:“你父亲是谁?”
“程铠。”
燕蕤笑着点头,“好。”
目送程廷葳离开之后,燕蕤脸上的笑慢慢淡去。
程铠的儿子怎么会和他的女儿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