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夜从祁王府回来,战倾歌这几日便一直不曾出门。
闲来无事,便在书房里研究百蛊秘录,如今已经有些头绪了。
明日便是给文绍祺解毒的日子,战倾歌早已将东西准备好,就等着明日用了。
翌日一早,战倾歌带着解毒所用的东西,乘马车去了戚远侯府。
马车缓缓停在了戚远侯府的门前,战倾歌撩开帘子跳下马车,走上前去敲门。
开门的依旧是上次的那个管家,他瞧见战倾歌,恭敬的弯下了腰身,“战小姐,我家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
战倾歌手上提着一个小药箱,对官家道:“老伯带路吧。”
这次不做停留,管家领着战倾歌直接进了文绍祺的院子,院中的凉亭中,是静心等待着战倾歌的文菱。
文菱看到战倾歌,忙迎了过去,清丽的小脸上写满了激动,“倾歌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没有外人时,文菱便卸下了她的那份高傲的伪装,和疏离的盔甲。
战倾歌挑眉,挑衅的说了一句,“怎么,怕我不来?”
文菱哼了一声,傲娇的说道:“你不来又怎么样,大不了我去战王府找你啊!”
说着,文菱伸手在战倾歌头上敲了一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瞧把你能的!”
“文大小姐,小的错了,求放过。”战倾歌认怂,赶紧岔开话题,“你给我说说文大哥的情况吧。”
谈起正事,文菱表情收敛,变得严肃认真,“我大哥这几日情况好了很多,精神状态比之前强了不少,最重要吗是,不用人扶着就能自己下床走动了。”
她所说的情况,在战倾歌的意料之中,“这是个好现象,不过你大哥的身体亏空的太厉害了,等毒解了之后,后期还需要膳食来温补,切不可大意。”
文菱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走吧,去给你大哥施针逼毒。”战倾歌提着小药箱,进了文绍祺的房间。
文绍祺已经从文菱那,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也知道今日会有人上门来为他解毒,故而一直在等着对方来。
只不过,文绍祺之前并不知道,为他解毒的人是位女子,是以,当他看到战倾歌的时候,整个人直接愣住了。
眼前的女孩衣着不凡,样貌卓绝,不禁令自己对她的身份产生了几分怀疑,“姑娘,你是……”
她将手中的小药箱放下,自报家门,说明来意,“我是战倾歌,今日我来为你解毒。”
“她说的是真的吗?”文绍祺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后进来的文菱的身上。
文菱接收到自家大哥的目光后,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是的大哥,她的确是来为你解毒的,请你相信她!”
“也请大哥相信我,这一次,一定会治好你的身体的!”
文绍祺敛去了眼底一丝痛苦,无奈的说道:“罢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不过是解个毒而已,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战倾歌只觉得额头划过几道黑线,有些无语的撇了撇嘴,看向文绍祺说道:“你,把衣服脱了,我要为你施针。”
“脱……脱衣服,这不太好吧?”文绍祺有些难为情。
战倾歌看他墨迹,有点不耐,“费什么话,让你脱你就脱,你要是不想自己动手,我叫个人过来帮你。”
最后,文绍祺迫于战倾歌的淫威,动手将上衣全部褪去,光着膀子盘膝坐于床榻上。
“有点疼,你忍着!”战倾歌将一块干净的白布递给文绍祺,“实在忍不住了,就咬着这个!”
文绍祺默默接过,没有吭声。
战倾歌拿出银针,突然想起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转头看向她,“文菱,你是出去还是在这看着?”
“我……我出去吧。”文菱见不得她大哥痛苦的样子,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自己离得远远的!
文菱出去了,房间内只剩下战倾歌和文绍祺两人。
战倾歌取出银针,一一摆在桌子上,又取出一柄小巧的匕首,一根蜡烛,一小壶烈酒,纱布,和一个火折子。
九九夺魂针,顺时救人,逆之杀人,这是她师父当年教给她和师兄的一套针法,唯独她学会了,师兄,一言难尽……
今天给文绍祺逼毒,必须使用这套针法,才能就他的命,其他的办法,根本达不到彻底解毒的效果。
战倾歌执起银针,按照九九夺魂针的顺时针法,将八十一根银针依次刺入文绍祺的身体内。
使用这套针法,需以深厚的内力支撑,不得有丝毫偏差,否则,被施针之人便会立即丧命!
战倾歌消耗大半内力,脸色苍白,气息有些萎靡,她坐在椅子上稍作休息,顺便观察文绍祺的情况。
银针刚开始刺入时,他还不觉得怎样,大约一刻钟过后,那些被刺入银针的地方,仿佛都在承受着剥皮之苦,刮骨之痛!
像是将自己的筋骨,硬生生从身体里抽离,痛的他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
文绍祺双手死死的揪着床单,纤瘦的手臂青筋暴起,他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许是太过痛苦,他身体有轻微的颤抖,从脑门到脖颈,整个上身,浸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浸湿了下身穿着的里衣。
太能忍了!
战倾歌都有点佩服他了。
“文大哥坚持住,挺过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我能……坚持…!”文绍祺声音都在打颤。
战倾歌运功调息了片刻,缓过了劲,趁这个空挡,吩咐院子里的下人去烧些开水,等会用得上。
半个时辰的时间,对战倾歌来说过得很快,可对文绍祺来讲,像是熬过了一个漫长的春秋。
那感觉,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但,他挺过来了……
“现在开始取针了。”战倾歌将九九八十一根银针,按着顺序拔了下来,银针没入身体的那一段,全部变成了漆黑色,由此可见,着毒中得是有多深了。
她现在觉得这一套银针根本就不够用,看来,回头得让青音再去多打几套来。
“瞬间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文绍祺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战倾歌虽然没体会过,但也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不由解释道:“第一次施针是最痛苦的,以后虽然也会很疼,但不会像今日这般难忍了。”
“原来如此。”文绍祺松了口气,那种感觉,他着实不想再体验了。
他虽能忍得住,但毕竟,着实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