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灵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微弱的求救声。
只这微微一声,足以让寒流芳辩解是谁。
清眉微皱他行步上前“范晓灵?”
他俯身探去,刚触摸到他身上时,粘稠的血液让他一惊。
“穿骨链!”
他心中已然知晓是谁做的。
折了一段树枝横塞在他的嘴里。
他想将他体内的穿骨链抽出来,但是又怕他承受不住穿骨链的剧痛,咬了舌头。
他的脸色依旧清冷“你忍住,我帮你把穿骨链抽出来,可能会比较痛。”
他紧紧握住范晓灵的手臂,从手掌处牵出,以全力奋力从他的手掌处生生抽了出来。
范晓灵面部扭曲,浑身不停的痉挛,那样子看着既恐怖又可怜。
他几乎将满口的牙咬碎,鲜血从他嘴中不断的流出。
眼泪混着鲜血流入泥土中。
他能硬撑到穿骨链最后一节从体内抽出已经算是出人意料。
虚脱的不成人样,晕死了过去。
寒流芳的额头间渗满了汗水,起身时踉跄一下,差点栽倒。
扶着旁边的大树歇了好一会,才稍稍缓过气来。
一挥衣袖,将穿骨链收入囊中。
本就因为元神出窍耗费了许多体力,如今又帮他将穿骨链抽出来,他现在已然累到虚脱。
可眼下范晓灵若是得不到及时医治,怕是会因为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俯身搭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到了自己的身背上。
迈着艰难的步伐,朝着太子府的方向而去。
眼盲,体力不支,也不知他是如何辛苦摸到太子府的,将范晓灵丢到了太子府外,他立即抽身离去。
召将外出办事,瞧见了门外鲜血淋淋的范晓灵,三魂七魄差点吓散。
哪里敢耽搁,抱起范晓灵便往院子里跑。
大声喊着“快去请郎中!快去请郎中来!”
夜凌霜正坐在院子里悠哉喝着茶,一阵嘈杂传进耳中。
只见召将慌里慌张的抱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往他院子里来。
他一皱眉“这人谁啊!死人往我院子里送什么!”
召将急道“爷,是范公子!”
夜凌霜脸色瞬间煞白,蹭的站了起来,双目骤然聚睁,盯着不成人样的血团,眼珠直发颤。
无名火蹭升九霄,咬牙之间嘴角全是狠劲,将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甩在了西墙上。
“谁做的!”他几乎是咬断牙根说出的话。
召将满脸焦急的摇摇头,抱着范晓灵小心翼翼的放上了床榻。
几个郎中被加急招来,手忙脚乱又心惊胆战的为范晓灵处理着满身的伤口。
偶尔手拙弄疼了范晓灵,床上双眼紧闭,牙根紧咬的人儿便会闷哼一声。
夜凌霜心中急的满腔火气,一脚将那几个郎中踹了出去。
那几个郎中只能颤颤巍巍,勤勤恳恳的去开内服药,外伤这种烫手的山芋便交给了夜凌霜。
他拧着眉头,小心翼翼的将他身上的血衣,一一剥下。
触目惊心的外伤让他一度脸色阴沉。
一旁召将递着干净帕子。
时不时的也锁一锁眉头。
“爷,这范神探怎么会伤成这般模样?”
他接过帕子,轻轻擦拭着范晓灵身上的伤,眼眸微缩,神色严肃“看样子应当是穿骨链所伤。”
召将一愣“穿骨链?”
“可这穿骨链可是当年樊城之物,难道说……”
夜凌霜眉间全是阴寒之气“十四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终于还是出现了吗!”
召将脸色紧张道“可是他为何一出现,就将范神探伤成如此模样?”
他拧着眉头,“等他醒来一问便知。”
召将一旁道“既然樊城已经出现了,要不要全力搜捕他?”
他摇摇头“全力搜捕?宫中精卫,府上高手,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抓不住他的。”
召将自告奋勇道“那我……”
“你?晓灵尚且都如此,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比他好到哪里去吗?”
召将看了一眼他低下头不在说什么。
“你也不必看我,若我真与樊城打起来,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召将一脸惊讶“啊?不会吧?”
“那庆王呢,依着庆王的武功修为,可能与樊城一战?”
夜凌霜沉眸想了想“我不知,他们没交过手,我也从未探过他的功夫深浅,只知他厉害。”
召将拧眉道“难不成咱东夷泱泱大国,武灵江湖奇才无数,还没有一个人能抵抗住他的?”
他顿了顿“倒是有一个人,常常将他打的满地找呀,落花流水,惨不忍睹。”
“啊!这人是谁!”召将漏出一脸崇拜的目光。
他冷冷道“寒流芳”
召将忽然就闭口不言了。
——
那日之后,一晃数月过去了,寒流芳每日都会去北荒找苏瑶,从前贫瘠荒凉之地,却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百亩向日葵金灿灿的,一眼望不到头,几方绿油油的青菜长的挺拔。
土地里还有许多刚刚冒出的嫩芽,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朝廷上下,就连帝皇都以为苏家在恶劣的北荒熬不过一周,万万没想到的是,苏家的小日子不仅过的不错,大片的荒漠都变成了绿洲,实实在在的被他苏家活成了度假村。
这一奇观,震撼朝堂上下。
就连守着北荒关隘的将士们,都与苏家的关系出奇的好,一个个手里拿着香喷喷的烤玉米,促膝长谈。
连苏瑶都没想到,几个玉米而已,便能收拢那几个守门士兵的心,可见守着北荒关隘是件苦差事,没吃过什么好吃的,见着个玉米,便如见着山珍海味还亲。
苏家的人倒是过的舒坦了,皇宫中这几个月可谓是十分难熬,一边是因为帝皇下旨将苏家发配到北荒的,那谢决一日两日的见不着苏白浪也还能忍的了,可是时间长了,便着魔了,心中有气,自然得找人撒出来,便寻到皇宫的矛头,数月来整日搅得皇宫不得安宁。
另一边北冥蠢蠢欲动,屡次试探侵犯,杀了不少镇关将士,闹的可谓是人心惶惶,内忧外患间搞的帝皇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