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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曲

易阳春草出 ,踟蹰日已暮 。莲叶向田田 ,淇水不可渡 。愿子淹桂舟 ,时同千里路。千里既相许,桂舟复容与 。江上可采菱,清歌共南楚

①江上曲:乐府题名,《乐府诗集》属杂曲歌辞。

②易阳:易水之北。易水在今河北西部。

③踟蹰(chí chú):缓行貌。

④莲叶句:汉《相和曲·江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田田,莲叶茂密的样子。

⑤淇水:河名,在今河南北部。

⑥淹:逗留。桂舟:用桂木制造的船,也作为对船只的美称。

⑦容与:随水波动荡起伏。

⑧南楚:泛指南方楚地。

采菱与采莲一样,都是吴、楚的风俗。秋天菱熟时节,少男少女们一边泛舟采摘,一边歌唱相和,那美丽的画面和歌声激发了诗人们的灵感。那是劳动的歌,也是爱情的歌。这首《江上曲》的最后说:“江上可采菱,清歌共南楚。”从南楚这一地名判断,这首诗或许就是在荆州时所作。

此诗写得很美,但却有些朦胧。一、二两句说,春天来了,易水北岸的少男少女们游赏徘徊,直到日斜时分。西汉作家枚乘的《梁王菟园赋》说:“于是晚春早夏,邯郸、襄国、易阳之容丽人,及其燕饰子,相予杂沓而往款焉。”就是描写赵国(易阳亦属赵)的美女和风流年少相与游春的热闹场面。汉代《古诗》说:“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在古人心目中,赵国乃是风流薮泽。三、四句写的是暮春初夏情景。淇水在古代的卫国,那是一条爱情之河。《诗经·鄘风·桑中》写男女欢会于桑中,然后女子将情人送到淇水岸旁。“愿子”以下六句,正面写少男少女以心相许,千里相随,来到了风光旖旎的南国,唱起了欢乐的歌。那是夏秋时节,也是爱情成熟的时候。全诗分为三层,场景从赵到卫到楚,时间由春而夏而秋。千里相随的构想颇为奇特,三层之间若断若续,峰断云连,“淇水不可渡”之句亦似可解似不可解。但全诗洋溢着一种青春的气息,是十分动人的。

诗的音节也很美。五、六、七、八句以“千里”、“桂舟”重叠绾结,给人缠绵往复、一气悠扬之感。从音节方面也可看出民歌的影响。

南朝贵族多爱好民歌。萧衍做了皇帝之后,还曾将产生于江汉流域的民歌曲调西曲进行加工改造,制作《江南弄》七曲。其中便有《采菱》一曲。歌词中有一句道:“桂棹容与歌采菱。”似乎可见出谢朓这首《江上曲》在用语上的影响。

附带说句猜测的话:谢朓与萧子隆这位年轻的府主颇为亲密,这首诗会不会是影射二人之间的关系呢? eDjNV2U8TY5g29x/B0FJqoinaH9JhnWCI4rYHNqrBCIeiZGYNERuI8lKfGXSibT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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