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倡议是一个伟大的构想,也是一项长期复杂的系统工程,不能急功近利,急于求成,搞“面子工程”,应聚焦陆上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空中丝绸之路、网上丝绸之路和文化丝绸之路等多种形式的丝绸之路,把中国和更多国家和地区连接起来,携手打造一批重要节点城市、产业园区、跨区域自贸区网络、跨境合作区、经济通道或走廊、若干平台经济等。积跬步,可以至千里;积小流,可以成江海。只要我们一步一步把“一带一路”建设向前推进,并且持之以恒,吸引更多国家参与共同行动,就一定能够实现“一带一路”的愿景。
建设“一带一路”符合沿线各国的内在要求,从近期来看,是走出世界经济低迷的光明之路。从远期来看,是实现全球共同发展、共同富裕之路。“五通”是“一带一路”倡议的核心内容,要坚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以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为抓手和突破口,促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商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和人员流动更加顺畅和更加高效,共建国际化、社会化、信息化、共享化的“大流通”体系,使古老的“丝绸之路”延伸至现代版的国际“大合唱”,成为各国共享的“百花园”。
加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政策沟通,目的是形成相向而行、趋向一致的战略、决策、政策和规则,构建沿线国家多层次政府间经济发展战略、宏观经济政策、重大规划项目对接的机制,为更多国家和地区跨国界的国际化大流通创造一个透明的、可预见的外部市场环境,各个国家的流通能够在政策趋向一致的情况下,使商流、物流、信息流、资本流和人力资本流通更加顺畅。
在“一带一路”建设推进过程中,我国致力于同相关国家的发展战略对接,截至2016年6月30日,已有100多个国家和组织参与到“一带一路”倡议之中,已有34个国家和国际组织与中国签署了共建“一带一路”政府间合作协议,如“一带一路”与俄罗斯“欧亚联盟”、蒙古国“草原之路”、哈萨克斯坦“光明之路”、印度“季风计划”、英国“北方增长计划”等对接;中国同56个国家和区域合作组织发表了对接“一带一路”倡议的联合声明,同有关国家依情况建立联委会、混委会、协委会、指导委员会、管理委员会等多样化的双边机制。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国与11个国家签署了自贸区协定,与56个国家签署了双边投资协定,同20多个国际组织开展国际产能合作。
展望未来,一是我们愿逐步建立健全与沿线各国的规划对接机制。对参与“一带一路”较为积极、合作意愿较强的国家展开双方或多方共同关注的发展议题的对话。沿线国家可以分类进行规划对接,全面推进、做实做细政府间合作,尽快形成双边或多边可接纳、互动互补、可操作性强的“一带一路”规划对接机制。双方或多方可共同成立“一带一路”建设合作规划编制小组,共同研究双方合作的主要方向和内容。二是愿加快建立健全重大项目对接机制。沿线国家可在规划对接的基础上,共同制定“一带一路”建设的实施方案、行动路线图,明确双方政府及相关部门的职责,并推动签署合作备忘录和协议,确定双方合作的领域、项目、投资主体等内容,尽早建设一批能够取得成效的典型合作项目,并对其他沿线国家产生示范效应。
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是建设“一带一路”的基础性工程,在历史上,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创造性的连接都会使区域经济联系产生巨变。推动沿线各国加强基础设施建设规划、技术标准体系对接,共同推进交通、能源、信息等国际骨干通道建设,通过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打造供应链,实现欧亚大陆资源、生产、服务、消费的连接,形成一体化区域市场和全球大流通网络,从而为彼此合作创造更好的条件。
目前,“一带一路”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建设已经取得了重要进展。在经济通道建设方面,中、蒙、俄三方已就建设经济走廊达成共识,正抓紧编制规划纲要;中巴经济走廊起步早、进展快,已实质性启动一批重大项目建设;新亚欧大陆桥经济走廊、孟中印缅经济走廊的建设也在稳步向前推进。物流大通道建设方面,仅2015年一年中欧国际班列就开行815列,是2014年的2.7倍,班列已到达沿线国家7个,常态化运输机制开始形成;一批高速公路建设正在推进,匈塞铁路、雅万高铁陆续开工,中老、中泰等泛亚铁路网开始启动;与此同时,海上互联互通蓄势待发。
从长远发展来看,对“一带一路”设施连通的战略方向、通道选择、建设重点等内容,各参与国可以共同进行统筹设计,为以物流为主体的国际化、社会化、共享化现代大流通体系打下坚实的基础。
一是总体设计“一带一路”重大倡议的发展方向。我们研究认为,目前阶段“丝绸之路经济带”可沿3个方向共同推进:第一个是从我国西北、东北经中亚、俄罗斯至欧洲;第二个是从我国西北经中亚、西亚至地中海;第三个是从我国西南经东南亚和南亚至印度洋,这三大方向将我国与中亚、西亚、东南亚和南亚连为一体。“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可沿两大方向推进:一条是从我国沿海港口过南海,经马六甲海峡至印度洋,并进一步延伸至东非和欧洲;另一条是从我国沿海港口过南海,经印度尼西亚抵达太平洋。这两大线路可将太平洋、我国南海、印度洋、地中海以及大西洋连接在一起,形成新的全球链接体系和架构。此外,我们还将拓展“空中丝绸之路”,开启“网上丝绸之路”。
二是欢迎更多国家携手共建“一带一路”重大倡议的经济通道。根据上述建设方向,“一带一路”可稳步推进新亚欧大陆桥、中国—中亚—西亚、中蒙俄、中巴、孟中印缅、中国—中南半岛六大经济走廊,未来建议延伸拓展建设东北亚国际通道、中国—非洲通道、中国—美洲通道、北极航线等四大通道。其中,中巴、孟中印缅、中国—中南半岛这三大通道将“一带”与“一路”联通起来,使二者成为不可分割、紧密联系的整体。从与国内对接来看,一方面,“一带”可与我国长江经济带战略、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及五大港口群对接,打通欧亚内陆地区通往太平洋的东西向通路;另一方面,也可形成我国西部地区经中巴通道、孟中印缅和中国—中南半岛通道进入印度洋的南北向通路,使我国西部内陆地区成为对外开放的新前沿。
三是建设包括“硬联通”与“软联通”的立体化通道。“一带一路”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不是传统意义上单纯的修路搭桥,它包括“硬联通”和“软联通”两方面含义。“硬联通”既包括通过公路、铁路、港口、机场等关键通道、节点和重点工程,畅通交通瓶颈,构建连通内外、安全畅通的综合交通运输网络,也包括油气运输管道、输电网络建设等,形成安全稳定的能源供应通道。“软联通”主要指信息的互联互通,通过推进跨境光缆和通信干线网络建设,提高国际通信互联互通水平。“软硬”兼施,建成以物流化、信息化为先导的跨区域、次区域的大流通格局,从而把活跃的东亚经济圈、发达的欧洲经济圈和中间地带更多具有发展潜力的国家结成携手发展的“利益共同体”。
国际贸易是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在全球化的今天,任何一个国家的生产都是全球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和服务链在产业转移中的重新组合,国际贸易流量和流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与此同时,世界经济仍然处于深度调整阶段,经济全球化进程受阻,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在此背景下,我们提出“一带一路”的重大倡议,推行贸易自由化和便利化,就是要突破各种形式的贸易保护主义和贸易壁垒,降低贸易和流通成本。而贸易畅通实质上就是建立与之相适应的流通规则,使流通中的国际交易和交换打破以前以国家为主的传统流通规则;就是要创新流通方式,降低与沿线国家的贸易成本,提高流通速度和效率。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大多处于工业化、城市化的重要阶段,“一带一路”倡议实施以来,沿线国家与中国的贸易联系变革越来越紧密,区域贸易和投资增长迅猛。据统计,2013年6月到2016年6月,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货物贸易额为3.1万亿美元,占我国对外贸易总额的26%。我国对“一带一路”相关国家的累计投资达511亿美元,占同期对外直接投资总额的12%,与沿线国家签订承包合同累计金额达2790亿美元。在“一带一路”沿线18个国家建设有52个经贸合作区,累计完成投资156亿美元。沿线各国都在努力提升贸易投资便利化水平,探讨各种类型的自贸区或一体化进程。目前,中国是世界第2大经济体、第1制造业大国和第1大贸易体,是全球120多个国家的第1大贸易伙伴、70多个国家的第2大贸易伙伴,中国出口市场份额继续扩大,2015年出口占国际市场份额升至13.8%,中国在国际市场的影响力进一步增强。贸易畅通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任务,我们的目标是要真正形成代表各国共同利益的流通规则和国际贸易规则体系,这就要求:
一是培育新的贸易增长点。要以沿线国家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为契机,积极推动中国和沿线各国在大型成套设备和建材产品等方面的合作。扩大同俄罗斯、中东、中亚、西亚油气资源,中亚、东南亚、俄罗斯、蒙古国矿产资源的对外合作,为沿线各国经济发展提供能源资源保障。要努力消除农产品贸易壁垒和政策障碍,加强各国检验检疫合作,扩大沿线各国与中亚、东盟、中东欧等地区的农产品贸易规模。要发挥中国、欧洲各国在高科技产品方面的比较优势,加强同沿线国家的相互合作。要顺应产业转移规律和趋势,扩大中国、欧洲等同东南亚、南亚等地区的合作,打造沿线更加紧密的产业链和供应链。
二是创新贸易方式。要把对外贸易和投资有机结合起来,将沿线国家的产品进口需求转化为在其境内的投资,并进一步带动投资国设备、材料、技术、标准的出口。可在中亚、东南亚、南亚、西亚及俄罗斯、蒙古国等国建设一批经济贸易合作区,发展加工贸易。要积极发展服务贸易,既包括运输、旅游、商贸等传统服务贸易,又包括通信、金融、教育等现代服务贸易。要创新贸易业态,鼓励沿线国家发展跨境电子商务、国际营销、服务外包等现代贸易方式,通过创新现代贸易方式在未来全球贸易竞争中占据制高点,并主导贸易流通规则的制定。
三是打造若干个重要贸易合作平台。中国—东盟自贸区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支点,要全面提升中国—东盟自贸区质量和标准,打造中国—东盟自贸区升级版,力争2020年双方贸易额达到1万亿美元。南亚区域合作联盟是世界上重要的区域合作组织之一,也是全球一支重要的经济力量,要以建设中巴经济走廊和孟中印缅经济走廊为重要切入点,加强中国—南亚区域合作联盟建设。要推动中国—海合会全面自由贸易协定谈判进程,尽快签署全面自由贸易协定,进一步加强主要能源供需方的紧密联系。要重点推动中国欧盟投资协定谈判进程,尽快启动中国—欧盟自贸区谈判,争取到2020年双方贸易额达到1万亿美元。
资金融通是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支撑。当前,全球资金流通的规则以及规则制定权和主导权都掌握在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手里,是发达国家主导的国际经济治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如美国主导世界银行,欧盟主导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日本主导亚洲开发银行,而这显然已不适应全球经济发展和资金流通的需要,国际资本流通秩序亟待改革,以解决全球货币流通问题,促使更多的国家和地区能够通过资本、货币的流通实现共同受益,为更多国家和地区创造资金和资本顺畅流通和使用的环境。
为了推进资本融通,为“一带一路”建设提供重要支撑。中国倡导亚投行、金砖国家银行,筹备上合组织金融机构,逐步形成顺应世界经济格局的金融新规则,构建支持更大范围开放的金融体系。从目前的进展来看,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2016年初开业运营并于6月25日批准了首批4个项目总计5.09亿美元的贷款。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于2016年4月21日公布了总额为8.11亿美元的首批贷款项目。截至2016年6月,国家开发银行已建立涉及超过60个国家、总量超过900个项目的“一带一路”的项目储备库;中国进出口银行内有贷款余额的“一带一路”项目1000多个,项目分布于49个沿线国家,新签约“一带一路”国家项目500多个。同时,“一带一路”建设带动了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国在7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设立了人民币业务清算行,经常项下跨境人民币结算金额超过2.63万亿元。此外,沿线国家还积极探讨建立或扩充各类双多边合作基金,金融合作正在迅速展开,为重点项目建设提供了强有力支持,金融支撑机制开始发挥作用。“一带一路”建设投资量大、项目结构复杂、参与主体繁多,这需要在金融方面有所创新,在资金的运作方式上要区别于传统的投融资模式,构建起多层次、多元化、多主体且风险可控的“一带一路”投融资框架和金融合作体系。
一是发挥好多边金融机构的重要作用。一方面,要加强中国—东盟海上合作基金、上海合作组织发展基金、中阿共同投资基金、中国—中东欧投资合作基金等既有多边金融机构的重要作用。另一方面,要打造“一带一路”建设的新型投融资平台。目前,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丝路基金、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等新型金融机构已经成立并开始发挥作用,中国—东盟银行联合体、上合组织银行联合体务实合作正在逐步深化。通过这些多边的、开放的金融机构的重要作用,将会形成沿线新型投融资格局,为“一带一路”基础设施建设、资源开发、产业合作提供资金支持。
二是创新“一带一路”金融合作方式。要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债券市场的开放和发展,支持沿线国家政府和信用等级较高的企业及金融机构发行融资债券,鼓励沿线国家共同发行“丝路债券”,支持各国到沿线的其他国家发行债券。率先推动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实现货币互换和货币直兑,逐步实现各主要国家货币直接交易和兑换。可考虑在沿线具备条件的国家和地区增加人民币离岸中心或结算中心的数量,加快形成人民币离岸中心网络体系,增加“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贸结算的货币选择。
三是构建金融风险防范体系。加强沿线国家金融监管当局的沟通协调,扩大信息共享范围,推动签署双边或多边金融监管合作谅解备忘录,逐步在区域内建立高效监管协调机制。完善风险应对和危机处置制度安排,构建区域性金融风险预警系统,形成应对跨境风险和危机处置的交流合作机制。加快信用评级机构发展,加强征信管理部门、征信机构和评级机构之间的跨境合作。支持沿线国家共建政策性担保机制,设立政策性担保基金,为各国企业提供对外投资贸易融资担保。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民心相通是沿线各个国家合作的民意基础,是开展经贸合作的前提,有利于为现代流通创造更好的社会环境,使所在国民众认同和响应。因此,民心相通是“一带一路”的灵魂,唯有增强各方的文化认同感,建设情感共同体,才能形成命运、利益和责任共同体,从而弱化异域文化的阻力,将“一带一路”建设推向深化。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中国与沿线国家的人文交流更加密切。我国与沿线大部分国家都签署了政府间文化交流合作协定及执行计划,高层交往密切,民间交流频繁,合作内容丰富,与不少沿线国家都互办过文化年、艺术节、电影周和旅游推介活动等,在不同国家多次举办了以“丝绸之路”为主题的文化交流与合作项目,设立了丝绸之路中国政府奖学金,与沿线国家互办文化年、艺术节,实施“丝绸之路影视桥工程”和“丝路书香工程”,“一带一路”人文合作取得了积极成果,丝绸之路联合申遗取得成功,海上丝绸之路联合申遗业已启动。但是相比经济合作,人文交流合作还是相对滞后,未来,我们需要进一步加强与沿线国家的人文交流合作,利用、完善和拓展人文交流机制,加强与沿线国家的多轨道、多渠道交流,把“一带一路”建设成为世界文明对话与交流创新的平台,逐步形成共同的价值取向和文化认同,进而汇聚形成推动人类进步的和平观、义利观、历史观、发展观,为开展全方位合作奠定民意基础。
“痛则不通,通则不痛”,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货物畅通、资本融通、民心沟通等,实际上强调的都是一个“通”字。政策沟通为流通创造环境,设施互联互通是推进现代流通进程的前提,货物畅通是重塑流通规则的博弈,资金和资本融通是国际货币流通规制的渐进式改革,民心相通是现代流通的社会基础,世界竞争的焦点越来越集中到现代流通能力竞争上,国家战略核心越来越集中在提升现代流通能力上,这是我们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重点,也是未来的发展方向,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在未来全球现代流通能力和规则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一带一路”具有深远意义和现实意义,不可能一蹴而就,要把握重点方向,探索多样化的连接亚欧非经贸和人文交流路径,聚焦搭建陆上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空中丝绸之路、网上丝绸之路和文化丝绸之路等多种新丝绸之路的发展模式,统筹整体布局,形成相互支撑、协同配合的大系统,打造中国与更多国家和地区连接起来的陆、海、空、网上和文化交流通道,推动欧亚大陆经济一体化和全球化进程,重塑欧亚乃至全球经济地理与战略空间,在造福更大群体的实践中,不断提升我国在国际事务中的发言权和影响力,提高参与国人民的福祉。
我国西部、西南和北部等沿边一些地区曾是我国和欧亚大陆经济发展的边缘地带,“一带一路”建设给沿边地区带来了发展的历史性机遇,使之成为新一轮开放的前沿和具备后发优势的新高地。通过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从中国延绵2.2万千米长的边境线出发,穿过广袤土地连接起来的现代陆上丝绸之路,可以发挥边境地区和支点城市的特殊区位优势,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推进,成为跨区域和跨国界的经济、文化辐射中心和现代流通中心,焕发出新的生机活力。
传统的陆上丝绸之路,起自中国古代都城长安(今西安),经中亚国家阿富汗、伊朗、伊拉克、叙利亚等而达地中海,以罗马为终点,全长6440千米。这条以丝绸为代表性货物的商路被认为是连接亚欧大陆的古代东西方文明的交汇之路。而“一带一路”倡议下的陆上丝绸之路则不限于此,强调黄色国土连接的向北、向南、向北的开放,三个方向并重,整体推进:一是从我国西北、东北经中亚、俄罗斯至欧洲(波罗的海);二是从我国西北经中亚、西亚(波斯湾)至地中海;三是从我国西南经东南亚和从我国西北经南亚至印度洋,这三大方向将我国与中亚、西亚和南亚连为一体。在陆上丝绸之路这三个方向上将依托陆上国际战略大通道,尤其是互联互通的公路和铁路网络构架,实现商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和人员的自由、便利和快捷流通。
一是以内陆港建设为重点,拓展高铁和铁路国际运输通道。近年来,从中国内陆到欧洲的铁路运输日益变得繁忙,西行的国际物流大通道雏形渐成。自2011年重庆开行“渝新欧”国际班列后,成都、郑州、武汉、西安、长沙、义乌、苏州、营口等地先后效仿开通欧洲货运班列,进入2015年,连云港—阿拉木图、武威—阿拉木图、新疆(奎屯)—格鲁吉亚等通往中亚的班列又纷纷开行。据统计,到目前为止中欧班列已经累计开运2000列。中国由西向东,已经建成直达欧洲的3条国际大通道,分别是西线经新疆阿拉山口(霍尔果斯)口岸出境,中线从我国华北地区经内蒙古的二连浩特出境,东线从我国东南部沿海地区经满洲里或绥芬河出境。今后,我国将会同沿线国家重点推进渝新欧、汉新欧、义新欧等中欧铁路国际运输通道建设,加快推进中缅、中老泰、中越、中蒙俄等国际道路运输通道建设和陆水联运通道建设,搭建沟通境内外、连接东中西的运输通道。
二是实施面向全球的高铁建设,构建高铁网络体系。
根据国务院常务会议通过的《中长期铁路网规划》,我国将在“十三五时期”构建更加发达的高速铁路网,在原有“四纵四横”主干架的基础上,形成以“八纵八横”主通道为骨架、区域连接线衔接、城际铁路为补充、面向全球的高速铁路网络体系。从目前来看,国内“八纵八横”规划已经进入实施阶段,正在打造以沿海、京沪等“八纵”通道和陆桥、沿江等“八横”通道为主干,城际铁路为补充的高速铁路网,实现相邻大中城市间1~4小时交通圈、城市群内0.5~2小时交通圈。从全球来看,我国在以“一带一路”为依托,推进我国与周边区域、亚欧区域互联互通,设想未来可构筑面向全球的高铁网大通道,重点是:
——泛亚高铁:从昆明出发,将连接欧洲和东南亚,途经土耳其、伊朗、巴基斯坦、印度、孟加拉国、缅甸、泰国,然后分别进入中国云南,以及经马来西亚进入新加坡。
——中亚高铁:与“陆上丝绸之路”重合,起点是乌鲁木齐,取道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伊朗、土耳其等中亚国家,经过伊朗,再到土耳其,最后抵达德国。
——欧亚高铁:从伦敦出发,经巴黎、柏林、华沙、基辅,过莫斯科后分成两支,一支入哈萨克斯坦,另一支遥指远东的哈巴罗夫斯克,之后进入中国境内的满洲里。
——西伯利亚高铁:即俄跨西伯利亚铁路和贝—阿(贝加尔—阿穆尔)铁路节点。此外,还有中国、巴西、秘鲁三国合作开发连接大西洋和太平洋的两洋高铁,以及与美合作试图连接全球的环球高铁等。如是,将通过高铁网形成中国连通世界的重要通道。
三是以重点口岸群建设为节点,建设公路运输大通道。从地理方位上看,中国沿边省市大部分地区,正处在欧亚增长极交汇区域的核心地带,与“一带一路”相交相汇,边境口岸与周边国家对接相连,成为“一带一路”上的增长节点。在漫长的边境线上,中国与周边国家的陆路边境线长达22800千米,与14个国家和地区的领土接壤,共有公路口岸64个,陆路口岸从广西防城港市的东兴市开始,按顺时针方向,从东南经过越南、老挝,东北至辽宁丹东。中国南方广西东兴口岸是进出境旅客总人数最多的国际陆路口岸,北方内蒙古满洲里口岸是进出口货物总量最多的国际陆路口岸,尤其是以新欧亚大陆桥为主要通道的内陆口岸是未来布局的重点。
总体来看,我国陆上丝绸之路建设已初见成效,一些标志性项目如中老铁路、中泰铁路、中俄和中亚油气管线等已经落地,展望未来,以中蒙俄、新欧亚大陆桥、中国—中亚—西亚、中巴、孟中印缅、中国—中南半岛六大国际经济合作走廊和国内“八纵八横”高铁交通网络体系为骨架的陆上丝绸之路,把欧亚大陆国家通过陆上国际大通道建设串联了起来,成为中国新时期对外开放和走向世界最大的硬互联互通基础设施。
数千年以来,海洋运输都是国际贸易的基石,直至今日海洋运输仍承担着全球90%的货物贸易运输。海运物流也是我国对外贸易物流的主要形式,中国原油进口的90%、铁矿石进口的97%、铜矿石进口的92%、煤炭进口的92%均通过海运实现。在“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海上丝绸之路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是蓝色国土向东向南向开放,在南向路线上,从我国东部沿海港口出发,经南海再过马六甲海峡,穿过印度洋,经红海、苏伊士运河到达地中海,延伸至北非、欧洲;在东向路线上,从我国北部湾各港口出发,延伸到隔海相邻的越南、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尼西亚抵达太平洋。海上丝绸之路穿越了南海、马六甲海峡、印度洋、太平洋、红海、苏伊士运河和地中海,旨在倡导新时代的航海新秩序,通过港口物流、港口经济、海洋资源开发等合作,共同打造沿海国家和地区发达的经济走廊,形成中国全球化战略新布局,也是中国与海上毗邻国家、相望国家及具备海洋通道的更远国家交融交流的友谊之路。
一是开辟拓展连通国内外的重要海上航线。海上通道是指大量物流经船舶运输通过的海域,是连接世界主要经济资源中心的通道,也是大多数海上航线的必经之地和诸多利益的交汇之处,在经济与安全方面具有重大的战略价值。因此,海上丝绸之路的重点是各种连通国内外的近洋航线和远洋航线建设。近洋航线是指我国沿海各港口到南海周边国家重点港口的航线,具体包括中国—越南,中国—菲律宾,中国—新加坡、马来西亚,中国—泰国、柬埔寨,中国—印度尼西亚,中国—北加里曼丹等6条航线;远洋航线涉及中国各港口到孟加拉湾、阿拉伯海、波斯湾、红海、地中海等沿岸重点港口的航线,具体是以上海、大连、秦皇岛、广州、湛江、天津、青岛等港口为起点,形成面向东、西、南、北全方位的海洋国际运输大通道。具体而言,东行航线是由中国沿海各港口东行,经日本横渡太平洋抵达美国、加拿大和拉美各国。西行航线是由中国沿海各港南行,至新加坡折向西行,穿越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出苏伊士运河,过地中海,进入大西洋;或绕南非的好望角,进入大西洋,沿途可达南亚、西亚、非洲、欧洲一些国家或地区的港口。南行航线是由中国沿海各港南行,通往大洋洲、东南亚等地。北行航线是由中国沿海各港北行,可到朝鲜和俄罗斯远东海参崴等港口。
二是以国内外重点港口群建设为节点,建设国际海洋运输大通道。港口是重要的物流节点,是内陆地区承接国际资本、沿海产业向内地转移以及通向国际市场的直通大门,是建设“一带一路”的先行领域和重要基础。因此,布局“一带一路”国际枢纽港及国内港口群建设意义重大。目前,我国已初步形成渤海湾、长三角、珠三角、东南沿海、西南沿海等5个规模化、集约化、现代化的港口群,中国五大港口群与沙特阿拉伯的达曼港、柬埔寨的西哈努克港、印度尼西亚的比通港、缅甸的皎漂港、巴基斯坦的瓜达尔港、马来西亚的关丹港和皇京港、斯里兰卡的汉班托塔港和科伦坡港、也门的亚丁港、沙特阿拉伯的吉达港、埃及的塞得港和吉布提港、希腊的比雷埃夫斯港等“海上丝绸之路”沿线港口的合作计划正在筹划中。未来,应加强海上通道支点城市建设,尤其是要加强“一带一路”沿线重要港口城市物流能力建设,打造具有综合流通组织能力的枢纽港和经济要素聚散中心。
三是依托国际经济通道推动海陆统筹,构建多向开放的新局面。新亚欧大陆桥通道是横跨亚欧两大洲、连接太平洋和大西洋,实现海—陆—海统一运输的一条国际大通道,随着新亚欧大陆桥建设的推进,我国东部各主要沿海城市都与亚欧大陆桥形成了连通,这些城市又与韩日、东南亚等国家与地区通过海上航线相连,形成了多条新亚欧大陆桥通道的延伸线。与此同时,我国中西部的乌鲁木齐、西安、武汉、重庆、南宁、郑州等城市经阿拉山口、霍尔果斯等口岸与新亚欧大陆桥通道相连接,这样新亚欧大陆桥就在更大范围内实现了海陆统筹,将带动国家腹地的整体开发和各级转运枢纽的建设。中巴经济走廊、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和中国—中南半岛既是陆上通道,也是海上通道,它们从北到南贯通中国及亚洲内陆与印度洋,将“丝绸之路经济带”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联结起来,使得“一带一路”成为一个覆盖从太平洋到印度洋,向西直通地中海,形成从亚洲内陆特别是中亚地区贯通印度洋的巨大网络。三条海陆统筹通道能否顺利建设,关系着亚洲内陆能否直通海洋,关系亚洲内陆、东南亚和南亚能否实现产业振兴,进一步融入国际经济合作。
“一带一路”建设已经由倡议发展为实际行动,打造“空中丝绸之路”推动沿线各国的航空业合作,是“一带一路”基础设施互通的重要内容,将推动“一带一路”从陆海统筹向天空拓展。“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是中国国际航空客货运输的重要联系区域之一。目前,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货运联系广度和强度均要远低于客运。且相比陆路、海洋通道建设而言,空中丝绸之路的主要任务是连接,把若干由各国分别建设的枢纽港支线连接起来,使存量资源变为增量资源,对于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贸往来、人员交流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因此,应在“一带一路”的框架下,统筹设计国际、国内航空网络布局,打造“空中丝绸之路”,并使其与“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共同构成“一带一路”建设的支撑。
一是优化国际航线结构,打造“空中丝绸之路”大通道。“一带一路”区域内,目前在建或者拟建的通用航空机场或起降点有近400个,通用航空产业园近70个,已经与118个国家(地区)签署双边航空运输协定,但这些依然不能满足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贸人文往来的交流。今后,需要重点配合“一带一路”倡议的战略规划,加密国内至东南亚、欧洲、非洲的直飞航线,重点打造以“沪兰大通道”为主干的“空中丝绸之路”,丰富和扩大亚太航路航线网络,积极与沿线各国加强沟通协商,确定民航基础建设的关键通道和重点工程。
二是培育空中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对于我国广大不沿边、不靠海、不临江的内陆地区而言,通过航空网络实现与沿线国家和地区的互联互通是最为便捷的方式。目前我国郑州、重庆等内陆城市已经依托空中丝绸之路在航空港、国际陆港、中欧国际班列等硬基础设施和快速通关、各类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国家一类口岸和现代物流园区等软基础设施方面取得重大进展,“东中西海陆空”联运枢纽基本形成。因此,要加强我国郑州、西安、昆明、银川、成都、重庆等内陆重要城市与沿线重要节点城市航空的互联互通建设。与此同时,要继续加强我国北京、上海、香港、乌鲁木齐等现有国际航空枢纽建设,打造西安、乌鲁木齐、南宁、昆明、厦门等区域门户枢纽,加大中小机场建设力度,扩大其对沿线国家的覆盖能力,形成一批“空中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
三是加快“海陆空”国际多式联运网络体系建设。作为国际多式联运的主要形式,海陆联运具有价格低,运输方便、灵活、稳定等特点。在国内、国际货物运输量急剧增长的今天,公路、铁路、水路、码头、港口等交通设施的完善,可以为中国中西部内陆地区与沿海地区、中国与中西亚和东盟等沿路沿线国家提供游客与货物通过、到发、换乘与换装等作业服务。因此,在“一带一路”建设中,海陆空联运的建设与立体化交通网络已成为连接国内与海外,拓展城市发展空间及辐射范围的重要一环。应逐步完善多通道、多选择方式的海陆空联运网络。继续扩大新亚欧大陆桥覆盖范围至我国沿海五大港口群,尽快开通沿线各重要城市间的航线航班,建设全新的空中欧亚大陆桥;将广州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航空母港,进一步拓展东南亚、泛太平洋地区航空市场;将郑州、西安、重庆、乌鲁木齐作为中国西部同中亚地区航空一体化网络建设的重要支点,进而拓展我国经中亚至西亚、东欧的航空市场;以郑州、重庆、昆明为基地,形成面向南亚、东南亚、泛印度洋地区的航线运力网络。
网上丝绸之路是指通过跨境电子商务网络平台和跨境电子商务产业交易链的建设,实现各国的跨境自由贸易的网上通道。互联网技术创新带来了全球贸易模式的深刻变化,跨境电子商务作为一种新型贸易方式将带动贸易模式创新和市场规则重塑,在全球贸易中的作用也将日益突出。未来20年,跨境电子商务有望成为服务于全球20亿名消费者、创造1亿个全球就业机会,帮助全球上千万家中小企业走向国际市场的“第五大经济体”,将推动形成全球网络经济体共同体,推动全球经贸规则变革,形成新的全球化治理体系,推动世界经济均衡普惠发展,打破美国TTP和TTIP对我国的围堵。能否抓住跨境电子商务即将形成E国际贸易发展的重大战略机遇,是关系到在更为激烈的全球市场竞争中,我国能否通过提高现代流通能力塑造核心竞争力的重大问题。因此,下一步需要下大力气建设“网上丝绸之路”。
一是重视和推动E国际贸易发展。互联网革命产生了下一代国际贸易业态,跨境电子商务必将转向下一代贸易方式,即E国际贸易,它与一般贸易、加工贸易、小额边境贸易和采购贸易一样都是一种贸易形式,尽管E国际贸易还处于发展初期,但未来将会成为主要贸易方式,成为下一代贸易方式的主体和主流,其由互联网和物联网为支撑,天然打破了原有的国界阻隔、行政干预和垄断,必将重塑未来全球贸易格局。
二是加强“软联通”建设,打造“网上丝绸之路”通道。“一带一路”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不仅是传统意义上公路、铁路、港口、机场等“硬联通”建设,还包括信息的互联互通等“软联通”建设,这主要是通过推进跨境光缆和通信干线网络建设,提高国际通信互联互通水平,加强跨境电子商务平台在沿线国家的推广、应用和使用。当前,我国跨境电子商务发展已经处于向E国际贸易发展趋势中的全球领先水平,要紧紧抓住E国际贸易形成并加快发展的历史机遇,打造与沿线国家共生共荣的跨境电子贸易平台,促进我国产业结构升级,提升我国中小企业的国际贸易的竞争力和品牌影响力,并最终使我国在全球价值链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三是利用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以及电子数据交换(EDI)技术构建跨境电子商务电子监管体系建设。2016年1月15日,国务院印发《关于同意在天津等12个城市设立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的批复》,同意在天津市、上海市、重庆市、合肥市、郑州市、广州市、成都市、大连市、宁波市、青岛市、深圳市、苏州市等12个城市设立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当前我国跨境电子商务发展受制于国内传统监管体系,国内国际标准体系差异,国际税收、通关、结汇也都存在现实障碍,阻碍了跨境电子商务的发展。因此,应该进一步改革不适合跨境电子商务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以及贸易管理方式,进行合作新模式的探索、境外经济贸易合作检索,发现投资合作新方式。建立涵盖多种与货柜港相关服务窗口的现代化港口网站,为航运业提供一站式电子商贸平台。推行数码贸易运输网络系统,加强同业间的信息交流。借助物流中心和保税港区,合理搭建电子商务平台,建立一些专门服务于“一带一路”的跨境保税仓,建成一个辐射亚欧,并最终通达全球的跨境供应链物流网络体系,创新理念和思维,依托现代信息技术和大数据建立,健全适宜跨境电子商务转向E国际贸易的电子监管体系、税收监管方式、电子通关系统和金融支持政策等。
“一带一路”不仅是经济之路,也是一条众多民族相处、多种宗教交织、不同文明交融的文化之路。文化丝绸之路是“一带一路”的灵魂,能为人类不同文明之间交流、共存与共同发展提供新平台,将为“一带一路”建设推进创造更好的民意基础、文化基础和社会环境,增强各方的文化认同感,有利于建设情感共同体,命运、利益和责任共同体,从而弱化异域文化的阻力,将“一带一路”建设推向深化。
古丝绸之路是商贸之路,更是东西方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之路,它将中国的华夏文明、印度的印度河文明、西亚的两河文明、中亚文明、古埃及的尼罗河文明、希腊文明、罗马文明等古代几大文明圈连接起来,使经济和文化硬软实力交相融会,浑然一体。贸易与文明的包容发展是中国文化的传统,体现了文明发展规律、社会发展规律和商业运行规律的重要内涵和前提。“一带一路”沿用古丝绸之路的历史符号,立足于相关国家多元文明的群体性复兴,倡导各国通过文化交流、文明互鉴,实现和睦、和谐、和平的多元化发展,通过提升文化的相互开放水平,推动不同文明交流,形成更具宽容精神的取向,汇聚和释放文化促进发展的强大正能量,将推动形成人类进步的和平观、义利观、历史观、发展观和价值观。因此,我们应共同建设文化丝绸之路,充分发掘沿线国家深厚的文化底蕴,继承和弘扬“丝绸之路”这一具有广泛亲和力和深刻感召力的文化符号,推动各种文明交流交融、互学互鉴,使文明之花成为增进人民友谊的桥梁、推动人类进步的纽带、维护世界和平的润滑剂。目前,中国基本上和沿线所有国家都签订了政府间文化合作协定,为国家之间文化交流奠定了基础。我国设立了丝绸之路中国政府奖学金,与沿线国家互办文化年、艺术节,实施“丝绸之路影视桥工程”和“丝路书香工程”,“一带一路”人文合作取得了积极成果,丝绸之路联合申遗取得成功,海上丝绸之路联合申遗业已启动。但是如果我们把经济合作与文化交流比作人的两条腿,那么显然我们在经济合作这条腿上用力多,文化这条腿上用力不够,脚步深浅不一。这就需要我们从理念上做工作,加强战略谋划,建设文化丝绸之路,促进民心相通。
一是密切“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人文交流合作。“一带一路”倡议不仅要强调经济交流、安全促进,更要突出文化融合、促进民心相通,要把“一带一路”建设成为世界文明对话与交流创新的平台。“一带一路”建设的着眼点是要立足于各相关国家多元文明的群体性复兴,通过提升文化的相互开放水平,推动不同文明交流碰撞,形成更具宽容精神的共同文化和永恒价值,汇聚和释放文化促进发展的强大正能量,形成共同的价值取向和文化认同,进而汇聚形成推动人类进步的和平观、义利观、历史观、发展观。
二是塑造“一带一路”人文交流的崭新格局。一方面,要利用好现有的人文交流机制,如完善我国与上合组织、东盟、阿拉伯国家联盟、中东欧地区等建立的人文合作委员会、文化联委会机制,并进一步丰富现有机制框架下的人文合作内容。另一方面,要进一步创新中外文化交流方式,如建立文化年、艺术节、电影周、旅游周、研讨会、表演会等各类文化交流机制,搭建多层次的文化交流平台。此外,还要发挥好沿线国家华人、华侨、华商和留学生的纽带作用,形成由华人、华侨、华商和留学生组成的各国文化交流、中转和传播网络。
三是加强沿线国家智库的交流与合作。智库是国家软实力和话语权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政府决策、企业发展、社会舆论与公共知识传播具有深刻影响。加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智库交流,有利于将“智库外交”打造成为沿线国家交流与合作的第二轨道,为“一带一路”建设提供真知灼见,增进和推进政府、民间对“一带一路”倡议的理解和交流,为开展全方位合作奠定民意基础。
“一带一路”建设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按照“一带一路”倡议,应加强统筹和整体谋划,积极稳妥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近期目标是在3~5年内,夯实基础,打开局面,这个目标已经基本实现,“一带一路”实施3年来进度和成果都已超乎预期。中期目标是用10年左右的时间,重点在国际经济合作走廊等经济通道上取得突破和实质性进展,初步形成以周边为基础、面向更大范围的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在国际事务中的话语权和影响力显著提高。远期目标是建立面向亚非欧大陆和链接三大洋(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均衡的共享的共同发展布局,依托一批城市、园区、自贸区、通道和平台,实现资源、生产、服务和消费的便利顺畅连接,实现商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和人流在这些节点上的聚合与分离,从而使全球供应链顺畅链接,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占据制高点,在全球治理体系和体制机制重建进程中占据主动。
城市是人类最长久和最稳定的社会组织节点,是超越时光的全球化存在。21世纪的城市是人类最具深度的基础设施,也是最显著的人类文明成果,早期的村落逐渐变成了城镇,然后又变成中等城市、大城市、超级城市和城市群落。据研究,到2030年,全球超过70%的人口都会居住在城市。随着人口、财富和人才向全球最重要的超级城市聚合,超级城市的影响力会不断增强,超级城市而不是民族国家成为人类社会的基本组织形态。“一带一路”旨在提高沿线国家的资源配置,保障资本和贸易的自由流通。随着“一带一路”建设推进下中国与欧亚各国铁路、公路、机场、港口等硬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加快,移动通信网络、互联网、物联网、电子商务平台、政府间电子监管体系的健全完善,城市的流通功能和节点作用日益凸显,一大批处于交通要道和具有广阔通达范围,具有良好基础设施,供应链网络发达,能够承载大规模商流、物流、资金流、信息流和人流的超级城市将会大批出现,迅速崛起的超级城市和城市群落非常可能会使得世界成为一个“非国家化的世界”。现阶段,我们需要全面规划,统筹协调,有序推进,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建设一批超级城市和城市群落,使我国在未来以城市和城市群落为主体的全球供应链竞争中占据制高点。
(1)建设一批以全球城市为核心的世界级城市群
未来世界级城市群之间的竞争将成为国家之间竞争的主要载体。世界级城市群以一个以上的全球特大城市为核心,由至少3个以上的大城市为构成单元,依托其强大商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和人流的集聚能力成为经济全球化的核心和控制塔,因此,加快“一带一路”建设需要加快建设一批以全球城市为核心的世界级城市群,以便在未来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目前,我国已经进入了城市型社会,城市形态正在由原来的单体城市向城市群落发展,截至2015年,中国已形成长三角城市群、珠三角城市群、京津冀城市群、中原城市群、长江中游城市群、哈长城市群、成渝城市群、辽中南城市群、山东半岛城市群、海峡西岸城市群、关中城市群共11个国家级城市群和13个区域性城市群。展望未来,我们需要:一是建立完善3个世界级超级城市群落,具体分别是打造以北京为世界城市的京津冀协同发展世界超级城市圈,以粤港澳合作、融合、共生、重组形成的粤港澳珠三角的世界级城市圈和以上海为世界城市的长江三角洲世界级城市圈。二是加快国家级和区域性城市群落建设,积极推进中原城市群、长江中游城市群、哈长城市群、成渝城市群、辽中南城市群、山东半岛城市群、海峡西岸城市群、关中城市群建设,形成世界超级城市圈—国家城市群落—区域性城市群—小城镇的国内城市群落体系。三是加快推进3个世界级超级城市群与国际上其他大城市群及其国内区域性城市群的内外链接,打造面向全球的城市群网络体系,以便商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和人员在全球范围内流通的便利化、高效化和顺畅化。
(2)打造一批陆上通道支点城市
今日,成功的经济发展布局必须包括能够吸纳人口以及推动社会现代化的具有战略性功能的城市布局,特定城市如重要立体交通枢纽城市、重要通道城市、重要人口集聚城市、重要现代流通中心城市、经济特区已经被证明是国家实现跨区域连接与发展的重要载体。因此,应着重以六大合作经济走廊为骨架,在拓展新的合作经济走廊或经济通道的同时,规划建设一批陆上通道支点城市,以实现中国与全球的无缝连接,促进全球大流通体系的形成。
在亚欧大陆桥通道上,可以重点发挥乌鲁木齐、郑州、西安、武汉、重庆、南宁、连云港、兰州、昆明、成都、二连浩特、满洲里等内陆城市与国外俄罗斯莫斯科、布列斯特、华沙,德国柏林,荷兰鹿特丹等“新欧亚大陆桥经济走廊”的重要战略节点城市的连接;在中蒙俄通道上,要把天津、大连打造成为蒙俄的重要出海口,连接乌兰巴托直至莫斯科的大通道;在中巴通道上,要将喀什打造成为我国西部地区重要的产业集聚区、物流集散地和中转地以及对外开放的桥头堡,形成连接伊斯兰堡、拉合尔、海德拉巴、卡拉奇及瓜达尔等城市的大通道;在孟中印缅通道上,要强化昆明区域中心城市的重要地位,打通昆明、瑞丽至缅甸曼德勒、密支那、仰光、皎漂等城市的大通道;在中国—中南半岛通道上,着重发挥南宁、昆明在该通道中的核心作用,打通至河内、万象、曼谷、金边、胡志明市、吉隆坡、新加坡的公路、铁路,形成畅通的经济通路;在中国—中亚—西亚战略通道上,要着重发挥通道两端的乌鲁木齐和土耳其安卡拉、伊斯坦布尔两大区域核心城市的重要作用,使其成为撬动走廊两端的重要支点,提升沿途阿拉木图、塔什干、杜尚别、撒马尔罕、阿什哈巴德、德黑兰、安卡拉、伊斯坦布尔等重要支点城市的互联互通水平,形成贸易带、产业带和经济带。
(3)打造一批海上通道支点城市
人类进入海洋文明时代以来,主要港口与港口密切相连成为全球大宗商品和现代物流流通的主要通道,全球互联互通的供应链基础设施在不经意间实现了商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和人员流动的同步快速转化。从古至今,港口城市之间的竞争都非常激烈,这就需要加强和维护港口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提升其互联互通的水平。
目前,我国已初步形成渤海湾、长三角、珠三角、东南沿海、西南沿海等5个规模化、集约化、现代化的港口群。未来,我们要加强“一带一路”沿线重要港口城市软硬基础设施建设,重点加强上海、天津、宁波—舟山、广州、深圳、湛江、汕头、青岛、烟台、大连、福州、厦门、泉州、海口、三亚等15个沿海港口支点城市建设,全面提升我国渤海湾、长三角、珠三角、东南沿海、西南沿海等五大港口群与新加坡、吉大、科伦坡、雅加达、瓜达尔、伊斯坦布尔、雅典、马赛、鹿特丹、阿姆斯特丹等港口城市的互联互通水平,使支点城市成为具有综合流通组织能力的枢纽和经济要素集聚中心。
(4)打造一批空港枢纽支点城市
当一座城市积累了密集的经济、行政、商贸、物流、金融等特区与机构,当一座城市成为商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和人员流动的聚散中心,那么无论这座城市在什么地位都处于供应链控制的中心。因此,空港支点城市规划也将通过对国家的重塑来提升其全球互联互通的效率。
目前,我国已拥有北京、上海、广州、香港、乌鲁木齐等国际航空枢纽和郑州、西安、昆明、银川、成都、重庆等内陆区域航空枢纽。未来,需要利用和巩固好现有的国际航空枢纽,着重以推动贸易投资制度创新、贸易投资方式创新、实现贸易投资便利化入手,进一步发挥现有重要空港城市的支点作用,逐步形成辐射周边,面向全球的珠三角超级城市群、京津冀超级城市群、长三角超级城市群;加强我国郑州、武汉、苏州、义乌、长沙、合肥、兰州、东莞、西安、昆明、银川、成都、重庆等内陆重要城市与沿线重要节点城市航空的互联互通建设,破除这些潜力支点城市的制度瓶颈,释放空中丝绸之路连接的潜力;同时加强优势支点城市、潜力支点城市与中小机场的连接,打造一批空中丝绸之路的新支点城市。
(5)打造一批重点口岸支点城市
“供应链会自动调整以追随流动逻辑,它总是会寻求到达目的地的最有效的路径。”口岸不仅是连接国内外市场的重要节点和窗口,是经贸往来的重要桥梁,也是开放合作的重要资源和平台。因此,支持支点城市口岸建设和布局,是“一带一路”建设的应有之义和必由之路。
重点口岸支点城市布局和建设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点领域,从国内来看,目前主要有:一是重庆,重庆是构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重要战略支点、“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产业腹地,是“一带一路”国际通道的重要途经地。二是郑州,定位为“中欧国际通道,开放性、国际性陆港”。三是满洲里,满洲里是中蒙俄草原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丝绸之路经济带”的重要节点城市。四是阿拉山口、霍尔果斯、喀什,它们是我国向西开放的重要支点,是我国通向中亚、中欧国际大陆桥的主要通道。五是二连浩特,二连浩特是我国出境接俄罗斯、蒙古国、巴基斯坦等国家至欧洲的重要边境支点城市。
加强口岸支点城市建设,应根据货物流量和“一带一路”国家(地区)产业合作、投资合作、贸易合作的需要,增加不同功能的国家一类、二类口岸,形成支撑发展的口岸体系。要以科学规划为指导,以提升经贸合作为重点,以高效便利为优先,打造连接国内外市场的新节点和新窗口,形成“大通道、大通关、大产业、大物流”的发展格局。
重要经济通道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抓手。近期要与相关国家共同确定规划实施一批交通基础设施重点项目,远期基本建成以6个经济合作走廊为框架的6条战略大通道,在欧亚大陆构建一个交通大十字,即从波罗的海到太平洋、从中亚到印度洋和波斯湾的交通运输走廊。同时,从长远来看,除六大通道外,东北亚战略大通道、中国—非洲战略通道、中国—美洲战略通道和北极航线通道等也很有发展前景,要提前布局谋划,规划建设第三大欧亚大陆桥、东北亚战略大通道、中国—非洲战略通道、中国—美洲战略通道和北极航线通道,建成我国面向全球的全方位对外交通运输网络体系。通过战略大通道的建设,打造全球供应链和价值链,实现商流、物流、资金流、信息流和人员流动的便利化和高效化。
(1)中蒙俄通道
中蒙俄通道自天津、大连经蒙古国、俄罗斯抵达波罗的海沿岸,它把中国倡议的“一带一路”同蒙古国的“草原之路”倡议、俄罗斯正在推进的欧亚经济联盟有机结合起来,是中国东北方向对外开放的重要经济通道,其成功的关键在于环渤海经济圈和蒙古国、俄罗斯远东经济发展之间的互联互通。中蒙俄通道要着重推进三方面建设:一是中国华北京津冀—内蒙古二连浩特—蒙古国乌兰巴托—俄罗斯乌兰乌德,最终可到波罗的海沿岸;二是俄罗斯赤塔—中国内蒙古满洲里—哈尔滨—绥芬河—俄罗斯符拉迪沃斯托克,这一通道将黑龙江省与欧洲联系起来,同时黑龙江省也在太平洋确立了出海口。东北地区的大连—沈阳—长春—哈尔滨高铁与该通道无缝对接,与首都北京形成高速运输通道;三是蒙古国乌兰巴托—乔巴山—霍特—中国内蒙古阿尔山—吉林白城—长春—珲春—俄罗斯扎鲁比诺港。该通道一方面能够使我国华北和东北地区形成对外开放新市场,实现对蒙俄开放与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对接,另一方面又能打造我国资源进口的新通道,使我国经济发展对能源资源的需求和蒙俄要素禀赋实现优势互补。
(2)亚欧大陆桥通道
亚欧大陆桥通道是亚欧海陆运输最为便捷、最为经济的运输通道,也是新兴的亚欧间国际过境集装箱运输陆上通道,主要是依托亚欧大陆桥、新亚欧大陆桥两条铁路所形成的横跨欧亚大陆的物流大动脉,也是连通太平洋和大西洋的陆上物流大动脉。亚欧大陆桥通道可以拓展多个方向和多条通道:一是依托原亚欧大陆桥或西伯利亚大陆桥的战略通道,起自俄罗斯东部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横穿西伯利亚至莫斯科,再至欧洲。二是依托新亚欧大陆桥的经济通道,该通道起自我国的连云港,途经哈萨克斯坦、俄罗斯、白俄罗斯、波兰等国,直达欧洲。目前,以新亚欧大陆桥铁路和中欧班列为依托,新亚欧大陆桥通道建设进展也较快,中欧班列打出了品牌,累计开行超过2000列。三是开发建设东起以深圳为代表的广东沿海港口群,由昆明经缅甸、孟加拉国、印度、巴基斯坦、伊朗,从土耳其进入欧洲的第三亚欧大陆桥,把我国长江中下游地区铁路网,中南半岛铁路网、南亚次大陆铁路网、西亚铁路网、欧洲铁路网全部纳入其中。根据我国交通运输部“十三五”规划的重点任务,将抓住交通基础设施的关键通道、关键节点和重点工程,逐步形成内畅外联的国际运输大通道。按照优先打通缺失路段、畅通瓶颈路段的思路,重点推进渝新欧、汉新欧、义新欧等中欧铁路国际运输通道建设,因此,未来乌鲁木齐、西安、武汉、重庆、南宁、郑州等内陆港,都将是“新欧亚大陆桥经济走廊”的重要战略节点,并成为连接中亚、欧洲及广大腹地地区的重要通道。
(3)中巴经济走廊
中巴经济走廊北起我国新疆喀什,通过红其拉甫口岸进入巴基斯坦,经巴基斯坦的伊斯兰堡、拉合尔,至印度洋的瓜达尔港,该通道向东可延伸至我国内陆地区和沿海地区,向西可进入伊朗、伊拉克和土耳其,向南可进入印度洋并与“海上丝绸之路”对接,成为我国向西开放、巴基斯坦向东开放的战略大通道。该通道一方面有利于中国西北特别是新疆对外开放,另一方面,该通道不仅是贸易通道,也是能源通道。目前,中、巴两国已签署共同推进“一带一路”的合作协议,亚投行首个投融资项目已落户巴基斯坦,中巴通道建设呈现出良好发展势头。双方正在积极推进喀喇昆仑公路、加达尼和塔尔能源项目、瓜达尔港口运营、卡拉奇—拉合尔高速公路等项目,加快建设中巴经济走廊,真正形成中巴交通大动脉,推进我国与中亚、南亚、中东地区的进一步连通。
(4)中国—中亚—西亚通道
中国—中亚—西亚通道与新亚欧大陆桥通道重叠,是指在新亚欧大陆桥从阿拉山口—霍尔果斯越出中国国境后,出现的一条从哈萨克斯坦到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伊朗、伊拉克、土耳其的新通道。这一通道可能有两个方向:一个方向是从我国霍尔果斯、阿拉山口等口岸出境后至哈萨克斯坦,再由哈萨克斯坦南下至土库曼斯坦、伊朗,再向西至土耳其;另一个方向是由我国喀什通往吉尔吉斯斯坦,进乌兹别克斯坦,即中吉乌铁路,再南下伊朗并至土耳其。目前,中国同塔吉克斯坦、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先后签署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双边合作协议,随着合作的深入,中国—中亚—西亚经济走廊将不断延伸到伊朗、伊拉克、沙特阿拉伯、土耳其等西亚北非地区众多国家,成为另一条打通欧、亚、非三大洲的经济走廊。
(5)孟中印缅经济走廊
孟中印缅经济走廊是中国与南亚和印度洋地区连通的一条大动脉,自我国昆明,向西经缅甸、印度东北部、孟加拉国至加尔各答,一边可通过云南辐射我国内陆广大地区和中南半岛地区,另一边可辐射印度腹地地区,联通南亚、东亚、东南亚三大经济板块,并进而向西北与中巴经济走廊对接,延伸经巴基斯坦、伊朗、土耳其进入欧洲,形成第三欧亚大陆桥。同中巴经济走廊一样,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处于陆上和海上丝绸之路中间的连接部分,不仅将中、印两个大市场紧密联系在一起,还将链接泛亚铁路东、中、西线,加速中国西南地区与东南亚、南亚地区经济一体化,尤其是对中国西南地区的国土开发将产生极为重要的影响。目前,孟中印缅通道建设正在逐步由构想转向设计和实施建设阶段,依托昆明至瑞丽辐射缅甸皎漂、昆明至腾冲辐射缅甸密支那这两条国际大通道、两大经济走廊,与印度的雷多、孟加拉吉大港连接;重建中缅印史迪威公路,打通孟中印缅国际大通道北线,启动密支那至班哨公路前期工作,规划建设保山—腾冲猴桥—缅甸密支那—缅印边境班哨口岸铁路;加快中缅陆水联运大通道、中缅伊洛瓦底江陆水联运通道;推进澜沧江—湄公河航道整治,建设跨境内河运输通道;加快云南作为中国通往东南亚、南亚国际大通道的综合枢纽建设,使之真正成为中国西南开放的桥头堡。
(6)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
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起自我国的广东、广西、云南等省,南下贯穿越南、老挝、柬埔寨、泰国和马来西亚等中南半岛五国,直抵新加坡,而新加坡的马六甲海峡是我国与欧洲、中东、南亚、非洲的远洋贸易物流必经之地。从发展空间上看,我国西南沿边地区与中南半岛接壤,是中国面向中南半岛全面开放和加强双边经贸合作的主要区域,作为中国与中南半岛国家经济往来的前沿,未来应加强构建3个梯度的经济发展布局。一是以西南沿边地区为主构建沿边经济带,重点发展边贸经济、跨境经济合作区、跨境合作园区、口岸经济、大型物流园区等;二是以州(市)行政区域构建经济开发区和工业园区,主要发展进口原料加工、地方特色工业生产、承接东部转移产业;三是以省(区)为依托构建东部沿海以及国内其他省、区的对接区,对接广东、湖南、江西、四川、重庆、贵州等省(市、区)。目前中国—中南半岛通道建设正在推进,中老铁路、中泰铁路、雅万铁路也已启动,未来要重点打通从南宁、昆明至新加坡的横贯中南半岛的陆路大通道,形成中国与东南亚互联互通的战略通路。
此外,从长远来看,除六大通道外,东北亚战略大通道、中国—非洲战略通道、中国—美洲战略通道和北极航线通道等也很有发展前景,要提前布局谋划,打造全球供应链和价值链,实现中国同沿线国家共同发展、共同提升效率的全球交通运输网络体系。
(1)东北亚国际大通道
建议与东北亚国家共同建设这一经济走廊。我国东北地区与日、韩两国隔海相望,与俄、蒙、朝三国陆路相连,因此,应全力推进由中国(主要是东北与内蒙古东部地区)、日本、韩国、朝鲜、蒙古国、俄罗斯(主要为远东与西伯利亚地区)6个国家组成的东北亚地区出海大通道。在路径上,可以选取以珲春为中心,依托图们江国际合作示范区,面向朝俄、环日本海经济圈桥头堡;以丹东为中心,依托辽宁沿海经济带面向朝韩日,打造环黄渤海经济圈桥头堡;以满洲里为中心,依托腹地面向蒙俄,形成内陆经济协作圈,进而形成环中国东北地区、俄罗斯远东地区和朝鲜半岛的“东北亚国际大通道”。同时加强“一带一路”与韩国“欧亚倡议”、中日韩自贸区和“大图们倡议”等多双边机制的通道对接,拓展东北亚海上经济通道。
(2)中国—非洲通道
中国—非洲战略通道也是“一带一路”建设可延伸拓展的大通道。中国—非洲通道主要有3条:一是中国东北亚、西亚、中亚经土耳其延伸至北非的通道。土耳其地处欧亚大陆的结合部,地理上的这种特殊性,使其成为合璧东西、贯通南北之地,也必将成为资源、生产、服务、消费的重要节点,经土耳其连接我国通道可延伸北非等众多国家,成为一条通往欧、亚、非三大洲的经济走廊。二是我国至东非和中非的陆海联运通道。这条通道主要是指首先由我国通过马六甲—印度洋的海上通道连通我国和东非,然后通过打通非洲内陆陆上通道实现我国与中非的连接。三是我国至西非的海上通道。具体包括两条线路,一条经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并通过苏伊士运河进入红海,而后经印度洋和马六甲海峡抵达我国东部地区,另一条从西非向南经好望角、印度洋和马六甲海峡与我国相连,两条通道距离相近,均可以成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支线。
(3)中国—美洲通道
中国—美洲通道虽然是远期我国与相关国家共同进行“一带一路”建设可拓展的重大国际通道,但在具备条件时也可以顺势而为。中国至美洲通道主要有4个方向:一是从中国东海岸至北美西海岸航线,二是从中国至中美洲航线,三是中国至南美洲东海岸的航线,四是中国经巴拿马运河至北美洲和南美洲西海岸航线。如更多国家和地区响应中国倡导并推进的“一带一路”建设,扩容至整个太平洋和大西洋地区,将会使更多的国家受益。
(4)北极航线
北极地区是各国都关注的公共地带,发展北极航线也可以作为“一带一路”远期要延伸扩容的通道。北极航线具体包括西北航道、东北航道以及穿极航线,北极航线的开通将分流目前使用较多的巴拿马运河与苏伊士运河的部分流量,进而影响海上运输格局,大大减少包括中国在内的东亚地区与美洲和欧洲的海运距离,国际贸易海运成本将大幅减少。由于北极地区能源资源十分丰富,北极航线的开通将给我国和更多国家发展的战略资源采购地提供新的选择。
当前,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经济体通过园区合作在推进产业合作方面已取得较大成绩,境外合作区作为重要的对外投资创新方式,已经成为推动“一带一路”建设的新契机。
目前,我国共有境外合作园区119家,分布在各大洲的50个国家和地区,其中有78家位于“一带一路”上,占全部境外园区数量的65.5%。此外,还有25个国家希望与我国合作建设经贸合作区。建设境外经贸合作区符合我国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两方面诉求,应立足沿线国家市场和资源分布情况,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积极参与境外产业集聚区、经贸合作区、工业园区、经济特区等合作园区建设,营造基础设施相对完善、法律政策配套的具有集聚和辐射效应的良好区域投资环境,引导国内企业集群式“走出去”,重点是建设一批油气、火电、水电、核电及矿产项目,建设一批跨境工业开发区、产业园区和农业示范园区。具体而言:
一是在俄罗斯远东及西伯利亚地区、蒙古国共同布局资源加工利用型园区和农林产品加工园区,以开发丰富的森林资源、矿产油气资源和农业资源条件。二是在中亚地区共同布局原材料工业园区、资源加工利用型园区和生产加工型园区,以推进能源资源开发和就地销售。三是在东南亚特别是中南半岛国家共同布局生产加工型园区和农业产业型园区,以利用成本低廉的劳动力、相对较好的投资环境、相对丰富的农业资源。四是在南亚地区共同布局临港生产加工型园区,以利用较好的港口建设和运营条件,开发成本相对低廉的劳动力。五是在中东欧共同布局装备制造和商贸物流型园区,以充分利用地区区位优势,积极推动我国与欧美地区的商贸合作。六是在西欧国家探讨建立科技研发园区,以科技合作为重点,采用高科技孵化器模式,积极利用和引进欧洲先进的技术,推动产业合作。
通过发展和建设与沿线国家的自贸区网络体系,消除投资和贸易壁垒,使沿线国家合作更加紧密、往来更加便利、利益更加融合,这既是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路径,也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应有之义。我国要继续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在“一带一路”自贸区网络体系建设中发挥重要的引导和带动作用。
一是加快推进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设立双边或多边自贸区。我国与“一带一路”贸易关联度高的国家建立双边或多边自由贸易区,既是对“一带一路”的实化,也是对建立新型合作关系、实现贸易畅通和资金融通的深化。应升级现有的自贸区,把我国已签署的14个,涉及22个国家和地区的自贸协定升级为自贸区。要加快与重要国家的自贸区安排,如与美国尽快达成BIT,并启动BITT谈判;加快与俄罗斯进行自贸区谈判。要加快中国和东盟自贸区的升级版建设,重启中国—海合会自贸区谈判,积极推进与巴基斯坦自贸区第二阶段谈判,加快和斯里兰卡、挪威、加勒比地区、马尔代夫、格鲁吉亚、新加坡的自贸区谈判,积极推动与俄白哈关税同盟、欧盟、印度以及其他沿线国家和次区域发展自由贸易关系。应加速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建设和亚太自贸区建设,将RCEP作为推动亚太自贸区(FTAAP)的一条重要路径。应加快推进金砖国家自贸区谈判,推动形成沿线自贸区互认对接,重构贸易全球化新标准。
二是复制推广我国自贸区试点经验。当前我国已经在上海、天津、厦门和广州南沙、深圳前海、珠海横琴实行自由贸易试验区战略,探索实行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的管理模式。当前必须对这些试点的有益经验和存在的问题进行总结,并向其他沿海、沿边以及内陆地区推广,以自贸区试点带动我国全局对外开放水平的提升。
三是发展“定向贸易试验区”。探索在国内一些条件并不十分成熟的地区,利用各省不断积累的地缘关系和贸易往来紧密度优势,创新性建设定向自贸区。例如,广西、云南可以建立面向东盟的自由贸易试验区,新疆面向中亚、西亚,黑龙江面向俄罗斯,辽宁、吉林面向日韩,宁夏面向伊斯兰国家,内蒙古面向蒙古国,未来可逐步拓展定向范围,这对于我国形成国际化的自由贸易区布局大有裨益。
四是把与周边国家设立的跨境经济合作区等升级为自贸区。现在我国已形成一批沿边境的特区和跨境经济合作区,对这些地方,凡是具备条件的,都可以变成两个国家对等的自由贸易区。这对于推动以中国为主导的其他多边和区域次区域合作伙伴关系的建立,及实施新的周边战略均具有重大意义。
五是加快推进与中国的第一大贸易伙伴和第二大贸易伙伴启动双边自贸区谈判。中国是世界上第一大贸易体,是12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第一大贸易伙伴,是7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第二大贸易伙伴,因此我们要加快和第一大、第二大贸易伙伴的双边FTA谈判,具备条件的可以三边、多边,这样的话以我国第一贸易体的优势,以我国平等待人、开放的态度,构建无数个平台,然后组合成大的平台,就可以冲破某些国家对我国的封锁、围堵和排斥,真正建成以周边为基础形成面向全球的自由贸易区网络体系。
“一带一路”建设是国内区域经济一体化和国际区域经济合作并存和互动的新型平台,也是沿线国家开放包容、合作共赢和文明互信的平台,因此,要加强“一带一路”建设与现有的多边合作平台和机制的对接,进一步探索建立新平台,扩大双边合作机制,促进各种要素在沿线国家和全球范围内的高效、顺畅流通。
一是建立“一带一路”倡议与现有多边合作机制和平台的对接。具体包括亚太经合组织(APEC)、上海合作组织(SCO)、亚信会议(CICA)、中国—东盟“10+1”、亚欧会议(ASEM)、大湄公河次区域(GMS)经济合作、中亚区域经济合作(CAREC)、亚洲合作对话(ACD)、中阿合作论坛、中国—海合会战略对话、博鳌亚洲论坛等。继续发挥沿线各国区域、次区域相关国际论坛、展会,包括博鳌亚洲论坛、中国—东盟博览会、中国—亚欧博览会、欧亚经济论坛、中国国际投资贸易洽谈会,以及中国—南亚博览会、中国—阿拉伯博览会、中国西部国际博览会、中国—俄罗斯博览会、前海合作论坛等平台的建设性作用。在这些多边合作平台和机制中,中国都是发起国、主导国或重要参与国,应实现“一带一路”与这些多边机制平台的有效对接,发挥更加积极重要的建设性作用。
二是可继续完善现有“一带一路”机制平台,或发起建立新的双边和多边合作机制和平台。上海合作组织可以成为“一带一路”建设的主导平台,未来可考虑把印度、巴基斯坦和蒙古国吸收到上合组织中来,逐步扩大上合组织的经济内涵。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升级版和中阿合作论坛可以打造成“一带一路”的重要载体,也可以考虑扩大金砖合作机制,把土耳其、印度尼西亚等一些新兴经济体拉入金砖国家合作中,使金砖合作成为推动“一带一路”建设的另一个重要机制。
三是进一步完善和扩大双边合作机制。“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发展水平参差不齐、政治环境迥异、利益诉求不同、各国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在加强多边合作的同时,还应加快建立健全双边的合作机制,提升双边合作水平。应根据沿线各国的具体情况,分类施策,重点突破,对不同国家采取不同的合作方式,增强针对性和可行性。对重点国别、优先领域和关键项目,要集中力量突破,形成示范带动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