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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带一路”中俄合作的进展与展望

近年来,借助于“一带一路”的巨大推动,中俄关系进一步高水平发展。突出表现在高层交往频繁,各领域、各层次、各部门之间的合作机制不断完备并有效运行;务实合作稳步推进,一些重点大项目不断取得新进展;人文交流异彩纷呈,不断夯实两国社会和民意基础;国际战略协作日益密切,已成为维护地区乃至世界和平、稳定与发展的重要力量。双方具有经济互补、机制完备、市场广阔和合作意愿强烈等合作优势,虽然受到世界经济复苏乏力、国际原材料价格长期低迷等不利因素影响,但务实合作仍保持了稳定发展势头,并日趋向好。中国已连续多年保持俄罗斯的第一大贸易伙伴地位。

当前,国际形势的不断变化对中俄“一带一路”合作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历史机遇。特朗普上台以来,美国政府先是宣布退出跨太平洋战略伙伴协定TPP,后又不断威胁要重启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谈判,引起全球对于美国新一届政府是否会推崇贸易保护主义的担忧,但这也为中俄推动双边乃至多边贸易机制建设提供了机遇。2016年6月24日英国公投脱离欧盟,2017年3月16日英国女王正式批准脱欧法案,授权首相正式启动脱欧程序。尽管对英国脱欧产生的后果评价不一,但英国正式脱离欧盟对于欧洲一体化而言无疑是个负面打击。这都为新形势下中俄实现战略对接提供了契机。正如俄罗斯总统普京所说,目前复杂的条件下,俄中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成为保障全球和地区稳定的关键因素之一。中俄双边关系目前处于历史最佳水平,在风云变幻的国际局势下,中俄进一步加强战略对接合作,增进战略互信,不仅有利于双方国家利益,也更有利于世界的和平与稳定。

(一)“一带一路”倡议下中俄各领域合作稳步推进

目前,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处于历史最好时期。在中俄元首的战略引领和两国政府部门、社会各界共同努力下,双方在经贸投资、能源、农业、基础设施、金融等各领域务实合作并在“一带一路”倡议框架下持续深入,取得一系列积极成果,为两国关系健康稳定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 双边经贸合作持续稳定发展

虽然世界经济增长乏力,全球原料商品价格下降,但中俄双边贸易额止跌回升,经贸合作不断发展完善。据中国海关和商务部数据,2016年中俄进出口贸易额为695.25亿美元,同比增长2.2%,中国连续6年成为俄罗斯最大的贸易伙伴。中国企业对俄非金融类直接投资已达140多亿美元,继续保持俄第四大投资来源国地位。两国跨境电子商务、农产品贸易蓬勃发展,农产品、油气设备等日益成为两国经贸领域新的合作增长点。2015年7月上海合作组织乌法会议期间,中俄元首商定面向整个欧亚大陆合作进程,将“一带一路”倡议与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对接。两年来,中俄双方同心协力,推动农业、金融、航空、航天、基础设施等领域战略性大项目合作取得积极进展,两国间投资稳步增长、科技合作蓬勃发展、地方合作不断深化,中俄经贸务实合作在向广度和深度不断拓展。

乌克兰危机导致的西方与俄罗斯之间的相互经济制裁为中俄经贸合作提供了新契机。在经贸和投资领域,俄罗斯不断向中国投资者发出善意信号,尝试主动对接“一带一路”项目。例如,为了吸引外资,俄方将考虑允许中方企业控股俄罗斯境内除大陆架项目外的战略性油田项目。普京还签署58项商业倡议,包括出售俄罗斯项目的股份给中国企业以及在俄联合投资生产石化产品。目前,双方贸易合作正从传统的能源、军工等领域拓展至航空航天、电信、建筑等领域。俄罗斯工商会副主席帕达尔科指出,除了能源合作外,机电及高新技术产品成为中俄贸易的新增长点,2016年两国机械和技术装备(机电产品)贸易增长17%,农产品贸易增长11%,其他非能源和原材料商品贸易也呈现增长态势,这表明两国间的贸易结构正在不断优化。俄油气、电信和航天领域近年来不断扩大从中国的装备进口数量。为了减少美元交易潜在的风险,俄罗斯与中国签署了货币互换和扩大双边贸易中本币结算的相关协议。据俄外贸银行公布的数据,该行人民币结算额、人民币互换交易额、人民币信用证交易额都在不断飞速增长。中国国家开发银行、进出口银行与俄多家金融机构确定一系列重大投资合作项目。海尔、力帆等一批中国企业开始在俄罗斯投资兴业,进一步推进双方在家电制造、汽车生产、科技创新、酒店开发等领域的合作。

阿里研究院发布的中国“一带一路”国家ECI跨境电商连接指数(E-Commerce Connectivity Index, ECI),结合来自中国国家统计局、中国海关总署、全球速卖通(AliExpress)等方面的数据,以此反映中国和“一带一路”国家在跨境电商方面的连接紧密程度,其中俄罗斯位居第一,成为跨境电商贸易中与中国连接程度最紧密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一带一路”沿线的65个国家中,排名第一的俄罗斯ECI出口指数为29.0,进口指数为0.9。排名最后一位的伊朗,ECI进口指数为0.1,出口指数为0。排名前十位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来自中东欧地区的国家最多,分别是俄罗斯、乌克兰、波兰、捷克、摩尔多瓦及白俄罗斯等6个国家。俄罗斯作为中国跨境电商出口最多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国制造”手机最受俄罗斯人青睐,2016年的成交额占比达到了20.52%。此外,排名第二的服饰和配件,占比为15.92%。

长久以来,中俄都是对方重要的贸易合作伙伴。近10年是中俄历史上双边贸易持续增长时间最长、贸易活动最频繁、贸易数额最巨大、增长速度最迅猛的时期。中国连续6年成为俄罗斯最大的贸易伙伴,而俄罗斯则是中国第九大贸易伙伴。中国政府倡导的“一带一路”将为中俄实现2020年贸易额达到2000亿美元的目标提供强有力支撑。在这个倡议的推动下,中俄贸易必将得到两国政府更多政策、资金、项目的支持,随着两国经贸合作的进一步深化,彼此间的经济依存度越来越高,中俄的整体关系也将随之深化和发展。

2. 双方能源合作不断出现新突破

在“一带一路”倡议框架下,中俄能源合作不断取得突破。中国商务部数据显示,2016年中国自俄罗斯进口原油5248万吨,同比增长23.7%,俄罗斯成为中国原油第一大进口来源国。2014年5月,在中俄两国元首见证下,中俄双方有关企业签署总价值超过4000亿美元、年供气量380亿立方米、期限长达30年的《中俄东线天然气购销合同》。中俄两国领导人高度重视中俄东线天然气管道建设。2014年9月,中国国务院副总理张高丽和俄罗斯总统普京共同出席在雅库茨克举行的俄境内段开工仪式。次年6月,张高丽又和俄罗斯总理梅德韦杰夫通过“北京—莫斯科—黑河”三地视频连线的方式出席中国段开工仪式。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董事会成员奥列格·阿克休金表示,截至2017年2月,中俄东线天然气管道俄罗斯段“西伯利亚力量”已经建成490公里,完成俄罗斯段2158公里任务的近1/4。今年还将建设600多公里,预计最早将于2019年5月开始向中国供气。总的来看,中俄东线天然气管道建设进展顺利,将按计划向中方供气。

中俄两国另一大能源合作项目,亚马尔液化天然气(LNG)项目当前进展同样顺利。亚马尔涅涅茨自治区是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气产区,享有俄罗斯“天然气之都”的美誉。2014年1月,中国石油与俄罗斯诺瓦泰克公司完成对亚马尔LNG20%股权的交割。中国石油正式进入油气资源竞争日趋激烈的北极地区。这是继中俄原油管道后,中国石油在对俄油气合作中的又一重大突破。亚马尔项目是俄罗斯北极地区第一个大型凝析气田开发和LNG生产一体化项目,计划年产1650万吨液化天然气和120万吨凝析油。该项目总经理叶甫根尼·科特2017年初说,该项目整体工程已完成约70%,“明年这个时候再来,就能看到第一条液化天然气生产线投产了”。依据亚马尔项目的规划,该液化天然气厂分三期进行投产,分别对应三条液化天然气生产线,投产时间分别为2017年、2018年及2019年。

在以往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中俄能源合作并不顺利。中俄原油管道一波三折,经过石油管道路线和原油价格等方面几易其稿。此外,天然气项目也经历了马拉松式的谈判过程。近几年,在中俄两国高层领导人高度重视并亲自推动下,双方合作逐步深化,高效率达成了一系列重大协议,中俄能源合作发生了重大转变。2013年3月,习近平主席访问俄罗斯期间,双方签署了俄方通过东、西两线对华增供原油的合作协议。每年增供原油总量达到2200万吨,包括从东线在现有中俄原油管道年供油1500万吨的基础上逐步增供,2018年起达到总供油量3000万吨;从西线通过中哈原油管道每年对华供油700万~1000万吨。未来,俄罗斯还将通过海运向中俄天津炼厂每年供应原油910万吨。至此,俄罗斯每年向中国供应原油将有望增加到4900万吨。2014年5月,俄罗斯总统普京访华期间,双方签署了中俄东线天然气合作协议。这个项目的签订,标志着双方在天然气领域的合作取得了历史性突破。俄罗斯在30年内将每年通过中俄东线天然气管道向中国供气380亿立方米,中国境内的用户将超过5亿人。普京总统称其为全球规模最大的建设工程。一系列重大协议的签署,使中俄能源合作提速前行,也让两国认识到互利共赢的合作符合彼此愿望。

俄罗斯是世界上实力和潜力最大的能源大国,目前还保有许多世界级大油田,每个储量都达几十亿桶,如西西伯利亚海盆大陆架的石油储量估计达36亿桶,巴伦支海大陆架的石油储量则超过74亿桶,这些地区必须从零开始建设整个油田基础设施,这也意味着中俄能源合作前景十分广阔。目前,中俄能源合作除油气产品贸易外,在上游勘探开发、下游炼化和精深加工合作等方面也不断寻求突破。在上游勘探开发领域,2014年11月9日,中国石油和俄罗斯石油公司签署了购买万科尔项目10%股份的框架协议。万科尔油气田位于俄罗斯东西伯利亚北部,占俄油目前原油产量的11%,其原油是东西伯利亚—太平洋石油管道输油的主要来源,并有相当一部分供应中俄原油管道。万科尔项目入股的模式有助于中俄深化油气上下游一体化合作。目前,中国石油正在加紧项目评估,为夯实后续工作奠定基础。在管道运输领域,年输量1500万吨的中俄原油管道复线前期核准工作已全面展开。2014年9月初,中俄东线天然气管道俄方境内段——“西伯利亚力量”管道在俄罗斯“冰城”雅库茨克动工修建,计划2018年建成并投产运营。中方境内段管道目前正在加紧推进前期核准工作。在天然气合作领域,继东线天然气项目谈成后,双方企业已经重新启动西线天然气项目。这是一个规模不亚于东线项目的重大能源工程。如果西线项目能够谈判成功,那么东线与西线油气管道将像两只有力的翅膀,加速丝路经济腾飞。正如俄罗斯远东发展部部长加卢什卡在博鳌亚洲论坛上所说,丝绸之路把欧亚两个大陆连在一起,促进了两个大陆的共同发展,也促进了世界多样化的发展。把握“一带一路”建设机遇,中俄油气合作之路必将成为一条互尊互信之路,一条合作共赢之路,一条连接友谊之路。

3. 两国农业贸易发展迅猛

近两年,在中国加强粮食安全和俄罗斯推动农产品出口创汇的驱动下,中俄两国农业贸易发展迅速,中国正不断对进口俄罗斯各类农产品开绿灯。2015年12月17日,俄罗斯与中国在两国政府首脑第二十次会晤框架内签署有关对华出口小麦条件的议定书,部分解除俄罗斯小麦的对华出口限制。随后,来自俄罗斯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的装有第一批500吨小麦的火车即抵达内蒙古自治区的满洲里火车站。俄中出口食品贸易公司与中欧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已在俄罗斯农业部签署长期农产品供应合同,将在“俄中新粮食陆路走廊”框架内落实俄罗斯农产品向中国出口。俄农业部部长特卡乔夫在协议签署时介绍说:“首先(出口的)是谷物和油籽,如大豆、大麦、油菜、亚麻种子以及葵花籽油。明年计划出口约150万吨。2028年前出口总量将约为5200万吨。”对此,俄罗斯“外贝加尔粮食终端站”公司总经理奥夫谢皮扬指出,俄方认为“俄中新粮食陆路走廊”将成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和谐组成部分,其能确保俄中两国之间的双边贸易不断增长,到2030年,其所创造的直接年贸易额将超过80亿美元,而带来的间接效益将达到几百亿美元。奥夫谢皮扬说,这条粮食走廊建成后,俄罗斯出口到中国的谷物、豆类和油料作物将大幅增长,同时中国对俄商品、服务出口也将更加便利。

4. 基础设施建设及大型研发项目扩大合作

近些年,中俄加快跨境基础设施建设合作,一条条欧亚运输新通道正在形成。以“渝新欧”为代表的途经俄罗斯联通中国与欧洲的货运集装箱班列已通车数百列。中国把俄罗斯视为“一带一路”建设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是重要合作内容,中国为俄罗斯融资,建设从莫斯科到喀山的高铁,这条高铁之后还将延伸到欧亚大陆上的分界城市叶卡捷琳堡,之后还将往东一直通过乌鲁木齐,并最终延伸至北京,构建7000公里的欧亚高速运输走廊。而且这条高铁是按照中国铁路的标准建造的。贯通中国西部和西欧的“双西公路”跨越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已投入使用。连接中国东北地区和俄罗斯远东地区的跨境铁路桥建设及“滨海1号”“滨海2号”大型交通走廊建设稳步推进。在中国东北和俄罗斯远东地区,中俄积极推动桥梁、港口、索道等项目建设,并开展智能电网合作。中俄还启动实施一系列大型合作项目,联合研发生产新一代远程宽体客机、重型直升机。

俄罗斯加强与中国的经济合作并非权宜之计。俄罗斯认为,要想取得长期、持续、稳定的发展,必须与世界经济的“火车头”——亚太地区特别是中国统一步调;将战略重心与步伐向亚洲迈进,中国即是俄罗斯迈入亚洲之门的一个门槛。此外,开发远东是俄罗斯经济发展的优先方向之一。2016年7月,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了设立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的法案,在税收、海关和检疫等方面为入驻企业提供政策支持和优惠,希望借助这个自由港,推动远东地区快速发展,中国企业正是自由港的重要目标客户。此外,俄滨海边疆区正在努力建设与中国黑龙江省、吉林省相连的“滨海1号”和“滨海2号”运输走廊。建成后,中俄进出口贸易的运输成本可以大大节省。俄副总理、总统驻远东联邦区全权代表特鲁特涅夫强调,这条运输走廊将成为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远东开发过程中,中俄两国还有巨大的合作潜力可挖。

5. 加强金融领域合作

中国发起并建立了金砖国家开发银行、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和丝路基金,这一系列金融机构将支持“一带一路”框架下的基础设施建设,为双边重大投资项目保驾护航。目前,中俄已经签署本币互换协议(1500亿元人民币/8150亿卢布),人民币和卢布直接结算的领域和规模不断扩大,如中俄的石油贸易已经开始采用本币结算,此举既有利于俄罗斯摆脱欧美的经济制裁,也将加快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

(二)丝绸之路经济带与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对接

2015年,由俄罗斯、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三国组成的欧亚经济联盟正式成立,吸引了亚美尼亚、塔吉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等国加入。2015年5月8日,习近平主席在莫斯科同俄罗斯总统普京举行会谈,两国元首一致同意中俄要共同维护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成果和国际公平正义,推进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同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对接,并共同签署了《中俄两国关于深化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倡导合作共赢的联合声明》《关于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与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对接合作的联合声明》,确保地区经济持续稳定增长,加强区域经济一体化。这是中俄特殊关系发展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标志着中俄特殊关系步入了战略对接和操作实施的新阶段。俄罗斯国际事务理事会专家季莫菲耶夫认为,欧亚经济联盟是俄罗斯25年来首次成功启动的区域一体化方案,与丝绸之路经济带对接无疑是重大成就。

中俄都是对世界具有举足轻重影响的大国,互为最主要、最重要的战略伙伴,双方围绕“一带一路”合作的规划、部署、互动世所瞩目。《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和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对接合作的联合声明》将确保地区经济持续稳定增长、加强区域经济一体化、维护地区和平与发展确定为双方对接合作的总目标,将共同协商,努力将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和欧亚经济联盟建设相对接,确保地区经济持续稳定增长,加强区域经济一体化,维护地区和平与发展。商定采取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建设基础设施、开展产能合作和本币合作等多项措施,为中俄在双、多边框架下实施发展战略对接指明了方向。联合声明自签署以来,双方紧紧围绕两国大的发展战略对接,加速推进在能源、航空航天、基础设施建设等领域的大项目合作,并取得一系列重大进展。2016年6月,普京总统对俄罗斯驻外使节提出,应在丝绸之路经济带和欧亚经济联盟对接合作基础上建设欧亚地区“全面经济伙伴关系”,之后再会同欧亚经济联盟、中国、印度、巴基斯坦、伊朗、独联体各国和其他国家共建“大欧亚伙伴关系”,将对接合作的目光投向更长远的未来。

在“一带一路”建设中,俄方表示支持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愿与中方密切合作,推动落实该倡议。中方支持俄方推进欧亚经济联盟框架内一体化进程,并启动与欧亚经济联盟的经贸合作谈判。中俄在“一带一路”框架下既有双边合作,也有中国与欧亚经济联盟之间的对接合作。从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到2015年5月中俄联合声明的签署,俄罗斯已经形成自己的认识和原则立场。概括而言,其内涵主要有以下三点:第一,争取与中国建立自贸区;第二,通过谈判签署非特惠经济贸易合作协定,对投资、技术规范以及海关监管等问题做出详细规定;第三,借助中国的投资开展交通基础设施项目合作。

目前,中俄双边领域的务实合作正在稳定推进,对接轮廓显现。2016年,最高欧亚经济理事会(元首级)通过了与中方正式启动谈判的决议。这标志着欧亚经济联盟成员国元首在与丝绸之路经济带对接问题上形成共识,这是具有重大意义的实质性一步。2017年3月,欧亚经济委员会提出了对接框架下的基础设施优先项目清单。目前,在交通和基础设施方面已经拿出项目遴选标准。联盟成员国交通运输部门已经共同确定了法规、技术和费率调节方面的合作领域,协商制定出欧亚交通通道和优先项目的清单共39项,涉及建设新的道路,对已有道路进行升级改造,建设多个运输物流中心、打通交通运输的关键节点等合作内容。

欧亚经济联盟与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对接,在交通运输方面有三个最为重要的方案:中国—蒙古国—俄罗斯经济走廊、新亚欧大陆桥(中国—哈萨克斯坦—俄罗斯—白俄罗斯—欧洲)和中国—中亚—西亚经济走廊。其中,蒙古国的“草原之路”与中国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和俄罗斯的“跨欧亚带”加上北极航线构成中蒙俄经济走廊。这将有助于俄罗斯远东、蒙古国和中国东北的发展,同时也有助于整个东北亚地区的区域经济合作。新亚欧大陆桥途经哈萨克斯坦、俄罗斯、白俄罗斯和波兰,连接中国与西欧多个国家的港口。中国—中亚—西亚经济走廊途经5个中亚国家以及伊朗和土耳其,将中国西北部地区和中亚国家联系在一起,通向地中海沿岸和阿拉伯半岛。

对于如何具体对接,俄罗斯各界也积极建言献策。俄罗斯联邦委员会(议会上院)委员梅津采夫认为,丝绸之路经济带与欧亚经济联盟对接框架下有三大任务: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开发与完善;逐步降低并最终彻底消除贸易和投资壁垒;加强金融领域的多边合作。俄罗斯科学院远东研究所所长卢佳宁认为,欧亚经济联盟和“一带一路”都面向长远,不仅是基础设施和运输通道建设,而且是广泛意义上的合作,涵盖人文、金融、旅游等领域。俄罗斯总统战略研究所高级研究员伊维塔·伏罗洛娃则称,欧亚经济联盟与丝绸之路经济带对接的基础首先应该是中俄两国共同努力进一步推动务实合作、加强战略协作、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增强经济实力和竞争优势,在尊重彼此国家利益的同时,提升中亚地区国家的安全水平。俄罗斯国立管理大学交通经济与管理教研室副教授奥列格·季莫费耶夫认为,俄罗斯借助“一带一路”建设可以扩展国际影响力,并减轻西方制裁对俄罗斯经济造成的影响。他认为,中国东北地区正在积极推进建设连接俄罗斯远东港口的通道,这可以成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一部分。为此,需要大量投资,建设连接俄罗斯滨海边疆区波尔塔夫卡和中国黑龙江省东宁县的运输通道,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与绥芬河之间铺设一条高速铁路,并且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建设必要的基础设施。

俄罗斯联邦驻华大使安德烈·杰尼索夫在其《“一带一路”倡议符合当前趋势》一文中谈到,目前,在欧亚经济委员会的协调下,正在就签署《欧亚经济联盟与中国经贸合作伙伴协定》开展积极的谈判。该文件将为大欧亚协作以及欧亚经济联盟和丝绸之路经济带两个一体化项目相结合奠定法律和组织基础。对接发展并落实这些如此庞大的地区级的倡议计划,需要协调各方面的力量,尤其是在金融投资领域。这方面正在获得特别的关注。优先工作方向有:促进简化相互投资和发展产业合作、落实大型投资项目、共同创建工业园和跨境经济合作区;在贸易、直接投资和贷款领域,促进扩大本国货币结算、建立货币互换、深化出口信贷、保险、项目和贸易融资、银行卡等领域的合作;加强各种金融机构的合作,如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丝路基金、上合组织银行间联合体等机制。我们两国非常重视交通基础设施领域的合作,并由此开拓了实施具有跨地区性质的大型国际项目的前景,特别是进一步开发西伯利亚大铁路、贝加尔—阿穆尔铁路干线、北方海路,修建横跨界河的桥梁等。以新方式开展对接工作,就是挖掘俄中蒙三方合作形式的潜力。该领域的进展,开辟了快速发展各方投资合作的新前景。

俄罗斯科学院远东所研究员叶尔绍夫认为,“一带一路”倡议和欧亚经济联盟的契合点将促进双方协作,实现双赢。他指出,中国领导人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覆盖了欧亚大陆的大部分地区,将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联系起来。对于欧亚经济联盟国家而言,协作可以促使交通基础设施建设的发展和完善,引进新技术,创建就业岗位。另外,中国通过欧亚经济联盟可以收获稳定可靠的合作伙伴,保障中欧贸易往来。俄罗斯对外政策、外交和安全领域专家特罗菲姆丘克表示,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与欧亚经济联盟建设的对接是一个命运攸关的重要决定,这标志着两个拥有无限经济潜力的项目在欧亚大陆上首次相遇。谈到两个项目对接的成果时,他说:“所有对接项目的参与者和所有沿线国家国民所获得的实际回报证实了两国领导人当时决策的正确性。”俄罗斯战略问题研究所亚太中心主任科卡廖夫认为,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和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的对接合作是对经济全球化和政治多极化发展做出的重大贡献。

总之,中俄两国经济体量大、产业互补性强、市场空间广阔,具有独特的政治优势、地缘优势与人文优势,双方之间务实合作的前景十分广阔。俄罗斯和中国秉承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充分发挥各自竞争优势,在“一带一路”框架下积极拓展交通物流合作,扩大双方在地区层面的合作,共同打造有竞争力的、透明的、灵活的和包容的经济体,将会为世界经济的再平衡做出重大的贡献。

(三)俄罗斯国内各界对“一带一路”的态度持续向好

俄罗斯是丝绸之路经济带上举足轻重的国家,“一带一路”要经过俄罗斯本土或俄传统的“势力范围”,故俄罗斯怎样对待“一带一路”这一重大倡议非常重要。这一倡议提出之后,引起国际舆论的热议,俄罗斯也不例外。最初,俄官方谨慎观望,鲜有公开表态,媒体和专家、学者则不乏疑虑,担忧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把俄罗斯排除在外,甚至担心中国因对上海合作组织(简称“上合组织”)框架内的合作进程和效果不满而欲另起炉灶。2014年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造访俄罗斯远东研究所、国防大学等著名智库,那时还有一些俄罗斯战略家认为,中国提出“一带一路”是应对美国的“亚太再平衡”战略,中心课题组专家与俄罗斯战略专家开展了深入交流和讨论。我们认为,俄罗斯历来就是一个具有大国思维和判断能力的国家,其对“一带一路”“一带一盟”(即丝绸之路经济带与欧亚经济联盟)的认识从最初的不解、疑虑、担忧,很快发展到逐渐理解、认可、接受,进而支持、配合、共建,并果断决定以创始国资格加入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并积极与中国就共建“一带一路”展开接触与讨论。

早在2012年,普京就谈到要“搭中国经济之风扬俄罗斯经济之帆”。2014年2月,习近平主席赴俄罗斯出席索契冬奥会,两国元首就俄跨欧亚铁路与“一带一路”的对接问题达成了共识。2014年5月,普京总统访华,两国签署了《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新阶段的联合声明》,提出双方将寻求丝绸之路经济带与欧亚经济联盟对接合作。2015年3月,俄罗斯第一副总理舒瓦洛夫称,俄申请加入中国主导的、为“一带一路”提供资金服务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2015年5月8日,两国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关于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和欧亚经济联盟建设对接合作的联合声明》。5月,俄外长拉夫罗夫在白俄罗斯国立大学演讲时称欧亚经济联盟不能也不应与强大的中国经济相隔离,强调要互惠互利。2015年7月,在上海合作组织乌法峰会期间,双方签署文件将上合组织作为“一带一盟”对接合作的主要平台,并指定由欧亚经济联盟经济委员会与中国商务部就经贸伙伴关系协定展开谈判。2015年9月在俄首届东方经济论坛上普京还专门谈到了“一带一盟”对接合作的战略意义。2016年3月,俄副总理德沃科维奇向记者表示,俄罗斯将在几周后向中国转交欧亚经济联盟与丝绸之路经济带对接框架内可对俄进行投资的项目清单。2016年12月,《俄罗斯联邦对外政策构想》指出,作为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俄未来将继续积极与中国发展各领域合作,共同应对全新威胁与挑战,在国际组织和多边机构中开展合作,解决全球和地区问题。2017年5月,中国召开“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普京总统高调参加。普京在论坛上表示,中国领导人所提出的这个倡议非常必要,也十分需要。俄罗斯不仅支持中国的“一带一路”项目,同时也将积极同中国伙伴以及所有其他感兴趣的国家一道共同参与到项目的实践中来。普京高度评价在欧亚之间创建互惠的贸易发展经济带这一想法,称这是一项“重要的”且“切合实际的”倡议。他认为,“一带一路”倡议不仅符合现在全球经济的发展趋势,同时也表达出了协调欧亚大陆乃至全世界在一体化进程中的共同需求。

总的来说,俄学界对“一带一盟”对接合作的前景是看好的。俄学者认可其将惠及沿线国家,两国方案是互补的,双方需要协调并加强在中亚的合作;建议加强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的工作,并把说服中国作为俄对外部门的一项重要外交任务。学者们多从世界和欧亚经济、金融格局的视角出发,认为双方利益一致,可以兼容,对接合作;认为“一带一路”和“一带一盟”对接有利于打破万能的三方组合(美国、欧洲和日本)的垄断和霸权地位。有学者认为,俄罗斯经济社会的发展需要外来的刺激,“一带一路”“一带一盟”给俄经济带来活力,提供新的机遇;俄罗斯特别需要互联互通,可以利用中国的资金建立交通物流网络,实现俄自己的战略目标;有利于促进巩固沿线国家的工业合作,形成新的经济增长点。“一带一盟”可以促进大欧亚一体化合作,形成世界经济发展的新中心。

俄罗斯国立社会大学哲学系教研室主任、俄中友协中央理事会成员库兹缅科指出,“一带一路”项目的实施将成为位于沿线的俄罗斯地区在经济、政治和文化领域发展的巨大动力。俄罗斯科学院远东所研究员维诺格拉多夫指出,中国的一体化倡议没有强制性,反而具有灵活性。虽然它并非包罗万象,但却因其普惠共赢的特点而颇具魅力。俄罗斯对外政策、外交和安全领域专家特罗菲姆丘克表示,“‘一带一路’倡议是打造参与各国政治、经济、文化的利益共同体,‘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水平的提升和国民生活条件的改善不是纸上谈兵,而是身体力行,是沿线国家持续向前发展的可靠保障”。俄罗斯战略问题研究所亚太中心主任科卡廖夫称,由中国倡导的“一带一路”倡议正在实践中不断展现出其发展的积极成果。柯卡廖夫认为,“一带一路”倡议能得到如此多国家和组织的支持并非偶然。他说:“这个构想符合全球和区域共同建设性发展而非对抗发展的总体趋势,符合希望利用这个跨大陆项目资源来增强自身潜力的国家的利益。”他指出,“一带一路”是具有极大政治重要性和经济重要性的倡议,它会对全球经济和世界金融经济体系产生直接的影响,并能够帮助化解摆在国际社会面前的一系列重要问题。莫斯科大学孔子学院副院长卡尔梅科夫说:“‘一带一路’这个项目为众多拥有不同经济发展水平和文化历史特性的国家开辟了区域性国际合作的新视野。这个项目不仅规避了当代国际分工体系的缺陷和不足,同时在真正意义上确立了项目参与者的平等准则。重要的是,这个项目不仅包括沿线各国间的经济发展联系,也包括宽泛的文化交流活动,从而成为推动人类在和平和人文主义道路上不断前进的重要因素。”俄罗斯科学院远东所高级研究员雅科夫·别尔格尔说,“一带一路”是全方位的发展规划,勾勒出的不仅仅是中国的发展蓝图,更代表亚洲乃至是世界的发展方向。规划的顺利实施可以重塑世界经济结构的格局,完善全球金融秩序。别尔格尔指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迫切需要发展基础设施,而中国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有自己独到的经验,拥有必要的工具和技术,“一带一路”的合作是十分务实且互惠互利的提议,对中国和参与国家都非常有利,相信俄罗斯也将因此受益。俄罗斯科学院远东研究所副所长安德烈·奥斯特洛夫斯基说,丝绸之路计划是从亚洲到欧洲的快速交通要道,其中俄罗斯是一个重要的中转站,“一带一路”加速实施无论对俄罗斯还是全世界都十分有益,将为欧亚间货物互通有无、往来物流提供更加牢固的保障。他认为,“一带一路”项目的实施,无疑将有助于欧亚经济联盟的发展,将促进沿线国家发展制造业、服务业,促进经济发展。

谈到“一带一路”对本国经济和中俄关系的影响,俄罗斯现代发展学院财经教研室负责人马斯列尼科夫表示,俄罗斯当前处于发展的岔路口,很显然之前依靠石油、天然气出口的经济发展模式已不符合现实要求,俄罗斯需要转变经济发展模式。他指出,俄罗斯转变经济发展模式面临的一个重要难题是基础设施发展滞后。中俄是两个毗邻的大国,这为两国扩大基础设施的合作提供了区位优势。“一带一路”倡议首先有利于带动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发展。没有基础设施的发展,俄远东地区经济的发展就无从谈起。因此,俄罗斯需要在“一带一路”框架下加强与中国的合作,中俄两国在远东地区基础设施建设领域也拥有广阔的发展前景。俄罗斯阿里巴里分析中心分析师米哈伊连卡指出,俄罗斯远东开发战略与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在本质上是相同的,加强与中国的合作是俄罗斯的必然选择。

俄罗斯高等经济研究大学欧洲及世界综合研究中心主任季莫费·博尔达切夫指出,“丝绸之路经济带”“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和“中巴经济走廊”这些尚处在萌芽状态的项目旨在建立连接欧、亚、非三块大陆的纽带,构建东起西太平洋沿岸、西到波罗的海的广阔贸易网络,为融资和货币一体化创造条件。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东亚与上海合作组织研究中心研究员伊戈尔·杰尼索夫表示,“一带一路”是中国扮演全球治理新角色过程中的重要一步。这是实现中国梦的“国际版”,是中国在由大国向强国转型时期采取的重大外交策略。俄罗斯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的报告指出:“俄罗斯与中国不是竞争对手,欧亚经济联盟和丝绸之路经济带将成为推动欧亚大陆经济发展的重要机制,欧亚联盟与丝绸之路经济带对接是俄中关系的新起点。俄中扩展区域合作的趋势不可阻挡。对俄中在欧亚大陆中心地带可能进行竞争的担忧没有必要。”俄罗斯国立高等经济大学斯克里巴教授认为“一带一盟”相互并不矛盾,在中亚地区并不构成竞争,并且有很光明的前景。但如何实现、落实,还要考虑其内部动力和政治过程。

近年来,俄罗斯对“一带一路”的正面报道和讨论也越来越多,对华友好成为俄民意主流。2016年一年中,215家俄罗斯媒体发布关于“一带一路”的相关报道,总量为787篇。从全年报道的数量来看,俄对“一带一路”的报道以及正面的报道呈现出“双升”的趋势。在2017年中国全国人大、政协会议期间,俄罗斯各界对“一带一路”议题给予了高度关注。俄舆论认为,“一带一路”倡议顺应世界格局变化,为地区乃至全球经贸合作提供了新的可能,有利于创造互利共赢的多边合作格局,俄罗斯应把握机遇,积极融入“一带一路”。如此大规模地报道、讨论、参与“一带一路”,对接“一带一盟”,是俄罗斯有史以来特别是“冷战”结束以来前所未有。总的来看,正面的、乐观的意见日渐占上风,并逐渐成为俄认识的主流。俄罗斯列瓦达和全俄舆论研究中心民调显示,大约八成受访者对中国有好感并认为俄中两国是友好国家,近半数认为中国是战略伙伴,这为中俄务实合作提供了坚实的民意基础。

(四)“一带一路”背景下的中俄关系展望

展望未来,中俄在“一带一路”框架下的合作态势很好,前景广阔。近几年来,中俄贸易额受地缘政治和大宗商品价格影响虽有所波动,但贸易规模稳步扩大,对华贸易在俄对外贸易中所占比重从2013年的10.5%上升至2017年初的14.7%,且涨势不衰。包括跨境电商在内,中俄新的贸易平台正在形成,物流通道多元化发展。据俄方测算,中俄欧铁路集装箱吞吐量将超过百万,2020年后“滨海1号”“滨海2号”交通走廊过货量将迅速提升规模。中俄经济关系的密切将为俄远东地区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的机遇。3年间,俄方在远东地区建成17个跨越发展区,2025年前拟启动578个国际合作项目。中国东北地区和俄罗斯远东及贝加尔地区政府间合作委员会已成立并即将启动工作。俄罗斯总理梅德韦杰夫指出,欧亚经济联盟和“一带一路”对接可为俄带来全面经济发展。俄罗斯全球化和社会发展研究所经济研究中心主任科尔塔绍夫认为,俄中之间的经济依存度正在不断上升。未来,中俄双方将继续抓住“一带一路”建设的战略机遇期,认真落实达成的协议和共识,对接各自发展规划,以基础设施建设为平台,以产业合作为内容,逐步形成区域大合作,开拓新的合作领域,进一步加强两国中小企业之间的直接合作,使得经贸合作水平有新的提高和飞越。中俄双方最终将实现中俄两国自身以及亚欧大陆的共同发展与繁荣。

经济互补性将继续为两国经贸关系的发展提供动力。俄罗斯是世界上举足轻重的资源大国。在今后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俄罗斯仍将是世界上出口石油、天然气、金属材料、木材、化肥等物资的重要国家。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对能源、原材料等的需求将持续增长。俄罗斯是我国在资源领域开展合作的重要伙伴。俄罗斯在航天、航空、核能、激光、电站设备、金属材料加工、生物技术等诸多领域至今仍居世界领先地位,在我国一直有着较稳定的市场需求。我国的粮食、油料、肉类、蔬菜和水果等农产品丰富,价格便宜,在俄罗斯市场上有较强的竞争能力;我国的家电、轻工、纺织服装等工业制成品在俄罗斯市场上也具有竞争优势。我国可扩大向俄罗斯出口上述产品,并在这些领域对俄罗斯进行投资或开展多层次、多形式的经济技术合作。

西方对俄罗斯制裁加剧或成为中俄合作发展新机遇。乌克兰危机导致俄罗斯与欧美国家及乌克兰关系紧张,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制裁手段由政治领域向经济领域深入,给俄罗斯经济带来极大负面影响。同时,投资者为规避风险从俄罗斯撤出大量资本。在此形势下,俄罗斯尤其希望借中国之力发展远东,带动整体经济发展。同时,俄罗斯也将取消镍和铜的出口关税,并拟计划大幅下调石油出口关税,加大对亚太地区的资源输出力度。资源性产品是中国自俄罗斯进口的主要商品,关税的下降对未来进口增长将产生一定的利好。

得天独厚的地缘优势将带动两国边境地方经贸合作更大发展。中俄互为最大邻国,有4300多公里长的边界。中俄毗邻地区贸易占双边贸易的1/3左右,是两国贸易的一大特色。此外,两国在这一地区的经贸合作已不仅仅停留在边境贸易,多种形式的经济技术合作和中小投资项目发展较快,这是我国沿边开放和边境省区实施“走出去”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当前,国家着力扩大内需、完善促进消费政策措施,继续深入实施西部大开发、东北等老工业基地振兴和民族地区加快发展等战略,特别是加快沿边地区开放开发,并加强与俄罗斯资源开发和对外贸易等方面的合作,为对俄贸易发展营造了良好的宏观环境。 P3uBjPQ9hP0JZeMHuf7ICr1aai+v76E4/29cpHpUa2Bu+JSSWSiv/a0VW+bLeS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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