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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理性趣味的读画者

一个人的欣赏趣味总会随着年龄而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并不都是令人欣悦的。

我在少年时代喜爱过的音乐,在今天听来几乎通通觉得俗不可耐;任何怀旧的情绪,都不足以使我耐下性子将任何一首曾经陪伴青春的歌曲听完。书籍更甚,那些曾被我深深叹服的神作啊,竟然接二连三地褪去光环,甚至于某些时候,我简直羞于承认自己迷恋过这本或那本书。我在《纸上卧游记》中曾经说过:“文学青年在上了一些年纪以后,在阅读量上有了质的飞跃以后,欣赏趣味自然会和以前不同—以我的观察,很多人都会从感性审美转入理性审美,兴趣点从文学转向史学和哲学等等,所以他们在成熟之后写出的作品也往往因为缺乏感性色彩,兴趣点和普通读者不再能够产生共鸣而失去了以前的很多读者。”

以我自己而言,我的确已经从感性审美阶段转入理性审美阶段,这也许正是某种衰老的标志吧。对绘画的欣赏亦非例外,曾经如此打动过我的凡·高以及欧文·斯通的《渴望生活:凡·高传》,高更以及毛姆以高更为原型写的小说《月亮和六便士》,那些人生与画作中的种种不可理喻却感人至深的疯狂,它们都是曾在我少年心怀里投下的巨石。而巨石投在青春的那一瞬所激起的磅礴巨浪,终于幸或不幸地,在岁月的推移流转里减弱为似有还无的涟漪。而今的我,的确更偏爱那些潜藏着理性趣味的作品了,无论是音乐、文学还是美术,概莫能外。

[捷克]阿尔丰斯·穆夏《爱的时代》

Alfons Mucha,Age of Love,1936—1938

[捷克]阿尔丰斯·穆夏《理性时代》

Alfons Mucha,Age of Reason,1936—1938

也许这正如我所钟爱的捷克画家阿尔丰斯·穆夏(Alfons Mucha,1860—1939)在那一组以“时代”为主题的绘画里所昭示的那样,一个人终将从明媚而青涩的《爱的时代》(Alfons Mucha,Age of Love,1936—1938)走入黯淡而带有机械感的《理性时代》(Alfons Mucha,Age of Reason,1936—1938),最后,如果足够幸运的话,迈进一个足以使人在高处洞察一切的《智慧时代》(Alfons Mucha,Age of Wisdom,1936—1938)。以个人感受而论,《理性时代》带给我的并不只是对逝水年华的怀旧,更多的是让我深深感到当初在《爱的时代》里所厌烦的理性—那种毫无文艺腔的、枯燥乏味的理性—竟然是一种如此迷人、如此趣味横生的东西,至少不像穆夏在画面中描绘的那般令人生畏。

所以,在这本以绘画为主题的书里,强烈的个人偏好逼迫我只想谈谈那些富于理性趣味的画作,这也就意味着,我不是从艺术角度,而是从思想角度切入的。如果把一幅名画比喻为露在海面之上的冰山一角的话,那么海面就是画家本人以及画家所生活的那个社会,而冰山隐藏在海面之下的庞大身躯,亦即毕达哥拉斯、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奥古斯丁(Augustinus,354—430)等伟大哲人无声浸润于社会与艺术之内的诸般奇异哲思,才是令我兴趣盎然并在这本书里着力描摹与分析的东西。

所以,这不是一本常规意义上的美术读物,它无意引起任何感动,只希望激发一点思考。如果你恰恰和我一样,也是一个对智力趣味情有独钟的人,并且对美术史怀有几分兴趣的话,那么你一定就是这本书所要寻找的读者。

[捷克]阿尔丰斯·穆夏《智慧时代》

Alfons Mucha,Age of Wisdom,1936—1938 TbUCNxgvFPv2Szj8gD8xkviesDba5yKRN2R0t7j5kKc6jg4UeCL2VLHEL2qlOpV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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