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夜晚虽已逝去,
它的梦今天仍自萦绕,
是它,将我们带到了
一个深阔高耸的房间,
恍如铁路终点站:
晦暗中,床铺挤挨着,
我们挑一张躺下
在远远的一角。
耳语没有将时钟吵醒,
我们吻着,而我对你
所做的一切都心生喜乐,
浑然不顾每一张床上
瞪着敌意的眼睛
坐着的对对情侣,
他们相互搂着脖颈,
迟钝而略显忧郁。
隐藏的内疚的虫豸
折磨着我,要么是
恶毒的猜疑将我伤害,
之后,你却毫无愧意地
做了我从未希冀之事,
承认了另一桩恋情;
顺从如我,感觉已是
多余,于是起身远离。
1936年3月
让时钟全都停摆,把电话线拔掉,
给狗一根多汁的骨头让它不再吠叫,
让钢琴静默,让鼓声低沉,
抬出那灵柩,让哀悼者登门。
让头顶盘旋的飞机悲歌一曲
在空中拼写出“他已逝去”。
为鸽子的白颈系上绉纱领结,
让交通警戴上黑色的棉手套。
他是我的北,我的南,我的东与西,
我的工作日和休憩的星期日,
是我的正午,我的夜半,我的话语,我的歌;
我原以为爱会永续:我错了。
不再需要星星,让它们都熄灭,
裹起月亮,再把太阳拆卸,
将大海倾空,把森林连根拔除;
因为现在一切都已于事无补。
1936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