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掌柜的居然叫这个老头是大哥，伙计们不由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挨打的那厮此刻也不敢叫唤了，躲边上揉着给霍成功踹断的肋骨惊骇后怕的看着。
霍平章一叹：“长贵，这些年不见，你的人还是不行啊。”
“大哥说的是。”掌柜的面红耳赤的道，而后见街上有人开始好奇这边的动静，他赶紧说：“大哥，我们进去说吧。”
“不了，我明早就回苏州，就带他来让你认识认识而已。”
他？掌柜闻言立刻看向霍成功，霍成功继续懵逼，看我？
没想到圆滚滚的掌柜端详了他半响后，竟红了眼眶，激动的说：“真，真的像。”然后又道：“这孩子过周的时候我还抱过呢。”
“认得人就好，要是他以后来找你时，再受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的气，就不要怪老子拆了你的骨头。”霍平章霸气十足的警告道。
掌柜的满头是汗，说：“大哥，今天是他们做的不对。”
霍平章忽然问：“他们是吗？”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除了之前在柜台后的那个年轻人之外，其余几个伙计都不懂他的意思，而那个年轻人听到他这么问，眼睛猛的一亮。
掌柜则说：“只一个是我侄孙。”说着就指向他。
观察力强悍的霍成功记得，在那个小伙计出口伤人时他有阻止的意图。
被掌柜一指，这年轻人就走了出来，先以目光试向自己的叔父，见掌柜颔首后，这个年轻人立刻双膝跪地，向霍平章重重的磕头。
霍成功就在两人之间，忙不迭避让。
“侄孙洪武阳见过叔公大人。”年轻人恭敬的道。
霍平章手虚抬，道：“起来吧。”
“是。”
站起来后他依然神色激动的看着霍平章，霍平章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这才对掌柜露出点笑脸：“我还当你忘了呢。”
他一笑，掌柜眼中的泪便落了下来，说：“小弟我岂能忘了那些人事。”
霍平章又指着霍成功和他介绍说：“他叫霍成功，明日起在县衙做事，你多照顾。”
“一定一定，份内事情。”掌柜拱手。
边上的洪武阳也跟着叔祖向霍成功拱手：“沈兄弟，有事无事常来往。”
他声音沉厚面相忠实。
霍成功便也对他感觉很好的回礼道：“一定。”
掌柜随即转回屋，不久取了个包提在手中，霍成功接过时手微沉忙发力抓好，心想这里面是什么啊？霍平章已经起身，他只得跟上他往外走。
洪掌柜急忙跟着追问：“大哥，你的住处安顿好没有？”
“阿六安排的，都妥当，我明天就走，以后再见吧。”
霍平章说完头也没回，霍成功却忍不住回头，恰见那个掌柜双手在身前怀抱，左右手大拇指竖起，而后一躬及地，态度之真挚令人动容。
等他们走后，掌柜回屋，那些伙计纷纷询问。
掌柜只说是来人是他大哥，安抚挨打的伙计并教训他以后不得再以貌取人后，便拖着侄孙到了后屋。
进屋后，洪武阳问：“真是他？”
“是的，老天保佑啊。”本名叫洪长贵的掌柜充满喜悦的叹息说。
洪武阳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大爷见您时，说您的那些话……”
“这个怪我，因为我过去做事时不硬。但我这颗心是热的，也是真的。这都没什么，但是舞阳，你要记住叔爷的话，对那个霍成功，你死他都不能出事，明白吗？”
“明白。”知晓些往事的洪武阳认真的回答道。
洪长贵露出欣慰的笑容，低声道：“当年姑奶奶双刀在手所向披靡，可惜时运不济加上她心伤丈夫的一去不回，终是阵没于沪上，血染了黄浦。陈大人拼死将她的孩子救出交付大哥，谁知少爷体弱只熬到二十就去了，好在他留了后，也就是今天的这位。”
“这么说，他其实比我要大一辈？”
“不必刻意去算辈分了，四海之内皆兄弟。”
“是。”
这对爷孙聊天之际，霍平章已带霍成功来到了林阿六为他们准备的宅院。
宅院就在城隍庙边上不远的同福里。
两进的屋五间房带个院子，院落里还有口水井。
另外家具摆设，被褥衣衫等俱全，就连下人老妈子都配了一个，叫王妈。
王妈样貌淳朴，打扮也是干净利索。
见他们上门，王妈忙迎来，口中称老爷少爷。
霍平章先问：“本地人？”
“回老爷，仆妇是六爷的远亲堂妹，山东人，来上海已经六年。”
霍平章知晓了底就放心的示意她去准备些吃喝和热水。
等王妈下去后，霍成功心想这下老爷子总该和我说些什么了吧，然，木有！
霍平章要他将洪长贵送的那包银子放好后，自己先在院落里打了一圈拳。
收功后就又开始教育孙子：“你既吃衙门的饭，就需强壮身体明白事理，所以以后当值之余，一定要多读书多练武，不可荒废了本事。”
“是是是，那个，爷爷。”
“什么叫那个，爷爷。”霍平章吹胡子瞪眼睛着：“知道你要问什么，不是时候。另外今天带你去见的那个掌柜，他是生意人，你不要和他走的近乎。你只需做好你的事就行。”
霍成功想到临别前，掌柜一躬到地良久才起的诚挚便说：“我觉得洪掌柜蛮好的啊。”
霍平章也不和他解释，只道：“再好也是我的弟兄，和你有什么关系？要是一有事就去求人，那你一辈子都没出息。”
“是是是。”霍成功不想顶嘴了。
“吃饱记得动一动，再洗漱睡觉。明天早上我自己回苏州。”
“爷爷，你急着回去干吗？回去又没有什么事。”霍成功劝道，他真心舍不得这个倔强的老人走。
霍平章心中有股暖意，口中却在骂他：“我不回去，你养得起我？等什么时候你有本事挣钱了再请我来上海，还有，我告诉你在那里面做事万万不要贪小！更不要欺压良善为非作歹，要是被我晓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