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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时候，张道涵要玩兑子却被老子釜底抽薪！
那就看他哭吧。
想到亢奋处，吴良波立刻叫来侄儿，又叫来周平这种狗腿秘密商议起来。
让他高兴的是，吴先勇总算有个点脑子，一来就主动告诉他，自己已经安排了人晚上会分头去找目前划拨给霍成功的那些弟兄，让他们随时给自己通风报信。
“你要是能堂堂正正的击败他，张道涵自无话可说。但凡事防止万一。张道涵这次既这么信誓旦旦，玩兑子的可能性很大，可他掌握破案线索的可能也不是没有。所以你做的很对。”
吴先勇却叹道：“叔叔，小侄刚刚不是不懂，实在是面皮上架不住了。”
吴良波无奈的说：“你还是年轻啊，面皮算什么，要脸的早就死了！但已经闹的这样了，也只能这样。”
他们商议时，霍成功正和分拨给自己的五个说话。
姜洪贵也在其中。
霍成功开门见山的道：“这其实是户书和吴家的争斗，你们夹在中间也为难，所以我姓霍的不逼你们为我玩命，只希望你们不拖我的后腿，该怎么做事就怎么做事便好。”
被他虐过的姜洪贵带头说不会故意作怪云云。
霍成功却信他们个鬼。
吴家在县衙这些年，吴先勇就算是头猪也该结交上了这些快班的人马，而自己却是初来乍到，那还能奢望他们帮自己吗？不可能！
但今天这局势本就是他所想。
若这个张道涵重情重义，他自然会在昨晚就托出一切，但他没有。
因为他虽还没有完全看清吴家叔侄，却已感觉到了张道涵对自己的真实态度。
那厮对自己哪有什么感情，不过一个“用”字罢了！
其实就算张道涵没提这种办法，他自己吵到最后也会主动提出，而他敢肯定，自己一旦提出这种方案，张道涵绝对会发力敲定。
但他和张道涵的用意完全迥异。
张道涵用他不过是做个兑子，拼掉吴家在刑房的优势。
霍成功自己用此策却只是想将铁牌送去对手手里，以远离祸害。
他都不想在这里干了，因为他觉得太不安全，要不然他今天为何疯狗似的闹腾呢。
当晚吴家下面的人四处出动秘密联合那些快班的捕快。
然后吴良波又招来些心腹在摸排霍成功的来路，以及商议怎么收买他，该和他开怎样的价码。
霍成功则取消了今晚去找那个掌柜的想法。
他再想等等，看看张道涵是不是会来和自己说些什么。
将他架上油锅的张道涵却果然如他所想，今晚并没有来找他，说上哪怕只字片语关心的话，做任何份内该有的安排。
他怕是把老子当个傻子吧。
等到午夜的霍成功终于呵呵一笑，干脆入睡。
入睡前，他不禁又想，自己祖父怎么会找这么个货关照自己呢？他难道是存心的，让我知道世人险恶，还是说祖父也被蒙骗，以为这厮值得托付？
而那个掌柜呢，在他诚恳态度的表面之下，又藏着怎么样的心肠呢。
回顾这些年的日子，剧变就在自己来到上海后。
这里的人，和苏州乡间人等的淳朴迥异，倒和后世职场的勾心斗角相似，甚至因为法度的松弛而更为的没有下限。
身在其中的霍成功却有颗从容的心。
因为成熟的他早就知道，除了那个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祖父，和悉心教导自己武艺的李子峰之外，不要去轻易的信任任何的人。
也就在当晚，杀了张老三的那三个悍匪摸到了吴良波的宅子外。
但吴家人来人往，三人只能先行退去。
“总有机会的，反正那天出勤的就是这个吴先勇。”其中一个悍匪说。
“就怕他们摸到铁牌的事情。”
“不会，今天县衙风平浪静，应该没有发现。”
“那明天再来一趟？”
“来，其他人不找，就找那个吴先勇，他是都头。”
吴先勇对此毫无感知，他得到姜洪贵等肯定帮忙的答复后，自信满满。
张道涵就算有证据告诉那厮，也备不住他能先下手为强，而对方却如个瞎子聋子，就算那小子莽撞野蛮又怎样。
他甚至都有些不希望自己的叔父去收买那厮了，因为要是能“堂堂正正”击败那厮的话，该多过瘾？
不知不觉间，桀骜的霍成功已经被顺风顺水半生的吴先勇当成了心魔。
第二天，上海的天气又再度阴沉下来。
霍成功带姜洪贵等人出门时，吴先勇躲在刑房内透过窗缝看到这一幕时发出阴冷的笑声。
跟在霍成功身后的姜洪贵等低着头，则在盘算等会要是有发现就得记下回来禀报。
兵房内的吴良波还在琢磨怎么收买霍成功的花招，他准备就在今明两天敲定这件事，前提是避开张道涵。
和他们相比，张道涵却悠闲了许多。
在他看来这就是个死局，裴大中眼看就要从无锡返回。
而背后明显有江湖恩怨的连环杀人案哪里是这么好破的呢。
在这段时间之内，他根本就没指望霍成功破案，他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那就是吴先勇入了局。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个期限再度缩短罢了。
在户书的位置上又厮混会儿后，张道涵便施施然的出了门，发现无人跟着他之后他窜回家叫了个佣人，塞给他一封信，让他立刻动身前往无锡请裴大中提着回程。
完成这些后，这厮就又回了县衙。
与此同时，霍成功已带姜洪贵等一行人抵达了渡口的案发地。
虽是光天化日之下，此处却阴森恐怖。
因为除了今日的天气之外，明眼人都晓得这里刚横死过两个人。
其中一个还是前几日活蹦乱跳的张老三。
河面的北风呜呜而来，将滩涂上枯萎的芦苇吹的凌乱不堪，给此处平添几分萧瑟。
站在寒风口的霍成功按着腰刀装神弄鬼的四顾周遭，想找个机会把那玩意丢出，将自己摘个干净。
姜洪贵不晓得他在打这些主意，竟还凑来和他说：“霍老弟，我们就按着尸体到渡口一线往回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