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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是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乔文建他们却甘之如饴。只要王杰森愿意谈，事情就有成功的希望。
乔文建先是详细阐述了他的想法，最后隐晦的透露了一个愿望：大光亮希望在股权分配上跟飞利浦对等，甚至是希望成为大股东。
这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的事情，用卢小天的话来说，生意是谈出来的，跟菜市场买菜没什么两样，一个漫天要价，一方就地还钱，最终达成的一致才能让双方满意。
能够坐到会议室的人都不是傻子，王杰森当时就毛了，良好的涵养使得他没有当场发作，不过脸色跨了下来。
其他人见势头不对，杨树华赶紧说：“王老板一路舟车劳顿，之前参观了厂房，刚才又说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也累了，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等下再继续谈？”
“对，先休息。”乔文建会过意，知道杨树华有话跟他讲，配合着说道：“隔壁就是休息室，我们已经备好了糕点和茶水，王老板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不妨过去暂作休息。”
“也好。”王杰森虽然失望，不过没提离开的事情，说完起身离开。
到了休息室，牵头的几个人凑在一起聊了一会儿，王老板借故上厕所，让乔文建他们先聊，然后走到外面透气。
大家心知肚明，都知道要干什么，王杰森主动提出来最为合适。
王杰森走了以后，杨树华焦急的说道：“你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机会，你居然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这不是自己把合作伙伴往外推吗？”
乔文建心里其实也没底，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苦着脸说：“以前不都是这么谈的吗，既然是合作，双方都不能吃亏，不过，我刚刚才也意识到了这么做有问题。”
杨树华听得直摇头，“老乔啊，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你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了，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你说的思路适用于国内企业之间的并购，跟外商交往，这样的思路肯定行不通！你要是不改变思路，机会就要让给平远啦！”
说罢，杨树华品出点味道来，问：“霍组长，这不会是你的意思吧？”
“我可没这么大的胆子。”霍组长笑道。
杨树华故意板着个脸，“这里没有外人，霍组长就不用瞒我啦，大光亮有多么看重这个项目，我是最清楚的，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乔厂长怎么可能把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人？”
“你是说？”霍组长会过意，心情和表情一样复杂。
杨树华当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赶紧说道：“飞利浦是省里引资的项目，怎么分配应该由省里决定，按说轮不到我来指手画脚，可事情不能这么干吧？是，平远市经济发展落后，需要政策的扶持，可是要讲究方式，在什么地方投资，得外商说了算。相比较而言，大光亮优势明显，从项目本身考虑，把合资项目放到省城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霍组长长叹一声，“实际上，我比你还惊讶，根本没想到乔厂长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杨树华跟乔家私交不错，本身在区里任职，发展开发区的经济是他的责任，于公于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客气，继续说：“不管怎么样，思路必须调整，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王老板会怎么想，要是让他觉得我们在替他做决定，他会怎么想？”
这话说得有分量，霍组长不得不认真思考。
杨树华又说：“在我看来，认真对待，合理提议，不仅体现了公平，还是对外资企业的尊重。把项目放到省城，带动的还是本省的经济，本质上没有区别嘛。不管怎么样，肉必须烂在自己锅里，盯着王老板的可不止我们，要是继续这么干，让王老板去别的地方投资，那咱们可就是弄巧成拙了啊！”
霍组长说：“我承认，之前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从来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给平远市争取机会，并且我已经跟乔部长达成了共识，如果外商倾向于跟大光亮合作，我们全力支持。”
“有这样的事？”杨树华将信将疑，扭头看向乔国栋，后者微笑着点头，“没错，霍组长确实说过这样的话，王老板这次过来考察，也是霍组长的建议。”
杨树华尴尬一笑，“倒是我太想当然了，对不住啊，霍组长！”
“没事，可以理解，而且你说得很对。”霍组长一笑而过，接着问：“乔厂长，你们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提议呢，难道真的是为平远灯具厂让路？”
乔文建有他的担当，没把责任推给卢小天，简单陈述了利弊，说是他的主意，最后说道：“实际上，我们是做过认真分析以后才做的决定，合资项目果然重要，可不能以一味牺牲利益为代价。”
霍组长眼皮子一抬，沉声道：“你们的想法很好，不过在以往合资的经验中，像大光亮这样的企业，还没有做大股东的先列。”
杨树华表示赞同，附和道：“如果你们真想这么做，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隆华的力量，这样才有可能有一丝机会说服王老板，否则根本不可能成功。”
霍组长跟杨树华的意见保持高度一致，当场表示，可以按照这个思路来，不过王老板时间有限，下午就坐飞机回香港了，恐怕时间上来不及。
杨树华笑道：“这个简单，之前我们就是这么计划的，并且做好了一个方案，隆华也表示支持，相关负责人今天刚好在省城，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乔国栋还在坚持，说：“我们已经跟隆华通过气，现在喊他们过来，似乎不太合适，再一方面，即便是隆华愿意配合我们一起谈，王老板也不见得会同意我们的方案，如果事情不成功，我们跟隆华的关系就更难相处了。”
“这倒是个问题。”杨树华陷入沉思，乔国栋的顾虑他太清楚了，之所以抛开隆华，就是不想有太多制约，如果这个时候再把隆华拉进来，事后就不好再反悔了，如果王老板还是坚持不松口怎么办？